馬蹄陣陣,腳步隆隆。
仍在前院和田氏家丁纏鬥的曹昂聽到這已然不遠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心中的大石終于算是落下了一半。順手一劍放翻某個田氏家丁,曹昂抽身回到了大門前,往馬蹄聲與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曹昂便暗自輕歎道:“終于來了!”
那個時代調集兵馬畢竟不是說搞定就能搞定的事,夏候敦在接到消息之後再帶兵趕到這裡相對來說就有些晚。此刻心急火燎的趕到,夏候敦在馬上遠遠的望見了曹昂,心中也是一塊大石落地,畢竟曹昂這位“太子爺”要是真出了什麼差錯,他夏候敦可不好向曹操交待。
接下來的事就沒啥可說的了,不外乎夏候敦指揮着兵馬把田氏這裡團團圍住,但凡是還敢抵抗的就殺你沒商量,田淑也被綁成了個粽子。
夏候敦和曹昂的兵馬一沖殺進田府,一直在留心着外面情況的陸仁當然是馬上就有查覺到。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拼命的喝喊了幾聲,曹昂這裡就趕緊的開始幫陸仁清掃出中廳前門的道路好救陸仁出火場。
陸仁這裡終于松下了口氣,但馬上卻又想起了些什麼,就趕緊1,的推了推身邊的婉兒道:“婉兒,扶我出去。”
婉兒低低的應了一聲,伸手去扶起陸仁。隻是這一扶之下,婉兒就覺得陸仁的身軀好像格外的沉重,好像陸仁的全身上下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力一般。
“主、主上,你這是……”
陸仁顯得十分疲憊,向婉兒勉強一笑:“我不會武藝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暴氣’之術你當是可以亂用的啊?今天這一場厮殺,诂計我得有一個多月下不了地了。”
婉兒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自眼角無聲劃落:“主上,我、我……”
“好了好了,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真的要被烤熟了。”
其實陸仁哪有什麼“暴氣之術”,隻不過陸仁考慮到自己的“戰鬥暴發”難免會有在人前顯露的時候,所以老早的就想好了相應的借口。當初在營屯中手斃野豬,陸仁還用這個借口來忽悠過李典。而為了避免被曹操當成戰鬥型的人物來用,陸仁還特地的加上了一個暴氣之後會有脫力狀态的debuff……不過這會兒陸仁的疲憊到不全是在裝,畢竟這麼一大場的厮殺打将下來,陸仁是真的很累了,而且身上還挂了不少的彩。
就這樣在衆人的目光之中,婉兒吃力的扶着陸仁出了中廳。此時的陸仁和婉兒,因為身上又是血迹又是水迹、煙塵的,顯得格外的狼狽。
曹昂搶上前問道:“陸兄可還安好?”
陸仁有氣無力的回應道:“還好,沒受什麼大傷,就是這暴氣之術用得太過頭了,得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暴氣之術?”夏候敦與曹昂一齊愕然。
就像當初忽悠李典那樣,陸仁又把夏候敦和曹昂忽悠了一通,末了還不忘刻意的強調一下:“這是萬不得已的時候用來保命的技藝,不能亂用的。子修,可能這段時間裡要勞煩你幫我多射獵些野味回來,我得多吃點肉食補補身子。”
“……”曹昂表示無語。
一旁的夏候敦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向陸仁斥責道:“陸君,你身負督促屯田之重任,怎可如此不知輕重,隻是為了區區一介侍女就置自身于險境!?你若有失,這城外十屯的屯田之事又該如何!?”
陸仁早就料到夏候敦會有此一問,所以是不緊不慢的回應道:“我知道我身負屯田重任,不應該如此莽撞行事。你們說我不知輕重也好,說我貪戀美色也罷,我都認了,反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陸仁從來就不标榜自己會是什麼聖人、賢人,也從不介意别人說我陸仁是什麼小人或是浪蕩之徒。我隻知道我一大老爺們,要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周全,那我還混個屁!”
“你……!!”
見陸仁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夏候敦立馬就火冒三丈。可還沒等他說話,陸仁卻又先開了口:“我到還想先問一下元讓将軍,我不是請你在暗中多加留意這田鼠的嗎?怎麼這個混蛋暗中使人與城外的賊寇勾結,你竟然會沒有查覺到!?”
“哎,這……”
夏候敦頓時便為之語塞。其實這個事還真不能全怪夏候敦,自古以來細作間諜的事哪都有,可是被抓到的又能有多少?田氏這裡派幾個不起眼的人出城去勾結山賊什麼的,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被抓個現行的?再說句不作邊的話,近現代的戰争時期,某傅姓的将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是地下黨呢!
曹昂怕這二位再鬧出些不必要的争執,就趕緊上前勸止。可就在這時,被綁在一邊的田淑大聲争辯道:“胡說!陸仁你胡說八道!田某從來就沒有與什麼賊寇勾結!分明是陸仁你入我田宅殺人行兇,事後怕被人怪罪就給田某強加罪名!”
“我x你xx的大xx!!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抵賴?”陸仁暴怒。
田淑仍在拼死抵賴:“可有證據?可有證辭!?”
陸仁怒道:“那我的婉兒為什麼會在你的宅裡!?”
田淑抗聲道:“她是你的侍女,當然會幫你說話!請夏候将軍和曹公子明鑒!分明是這陸仁沖入田某宅中見人就殺!”
田淑這一鬧,夏候敦和曹昂反到有些不好下手。上次沒動田氏,本身就是因為當時的地方豪強勢力不是說動就可以随便動的,一但引發出連鎖反應,後果很難設想。現在田淑拼死抵賴,自己這頭又沒有确鑿的證據……
可就在這時,衆人的後面有了些動靜,下一刻一個瘦小的身影就撲到了陸仁與婉兒的身邊,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老大,婉兒姐,你們沒事吧?”
陸仁的眉頭立馬就擰到了一處:“蘭丫頭?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陸蘭反手一指後面:“子修公子把我留在了城門那裡,意外的看到了那兩個賊人,就請門卒把那兩個賊人拿下了。”
猥瑣男和賊首交易的時候,陸蘭一直在草叢裡偷看,記住了不少賊人的長相。交易完成後賊首怕猥瑣男黑吃黑卻讓自己背黑鍋,就派了倆貨跟着猥瑣男算是押送。到了地兒之後這倆貨當然是按原路出城,卻沒想到會被留在城門那裡的陸蘭給撞上。而陸蘭是陸仁的小丫環,又是被曹昂寄放到了城門那裡,有點什麼事喊門卒幫忙還是喊得動的。
陸蘭這裡把話一說清楚,陸仁可就樂了,扭頭向田淑獰笑道:“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上次被你把過錯推給了田高而抵賴掉,這回我看你還怎麼抵賴!夏候将軍,城中富戶勾結賊寇,擄掠婦人并危及屯田,此罪何議?”
夏候敦早就氣不過了,振聲道:“夷其族!”
陸仁笑了笑,回應道:“到也不用那麼狠。田氏中的家奴僮客、侍婢使女,隻要不是田氏宗族的直系子弟,但凡是肯如實交待田淑所犯下的罪行的,可酌情減免其罪。子修,我現在已是無力為繼,這些事就勞煩你來代我處理。至于田淑前後所犯之罪,記得使人抄錄并發往各處張貼。”
夏候敦的性子急,隻是想着斬草除根。而曹昂要冷靜許多,很快就明白了陸仁要求這麼做的用意,當下就向陸仁點了點頭。當時的氏族豪強的确是很他嗎的扯淡,但不管怎麼說,面子上的事卻是得有的,至少在表面上都得有個不能觸碰的底線。而田淑所做的事被抓到了實證,就意味着田淑觸及了底線,氏族豪強至少在面子上也得支持官府,同時将田氏一族從氏族豪強之列,改劃到強盜賊寇的那一類裡去。反正簡單點就一句話,現在除掉田氏正是時候。
田淑知道現在再抵賴也沒有用了,他手下的那些家奴僮客為求活命減罪,還不得把他賣個幹幹淨淨?再一眼望去,田淑就望見了曹昂,慌忙的向曹昂道:“曹公子救我,救我啊!田某設法将這個婉兒擄來,是因為知道曹公子喜歡這個嬌俏侍女,所以是想将她轉送于曹公子的啊!”
此言一出,衆皆嘩然,曹昂更是氣得臉都脹紅了,點指着田淑連話都說不出來。相比之下反到是陸仁顯得要淡然許多,心中則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家夥,真是死到臨頭了卻被豬油蒙了心,還以為能抓着曹昂當救命稻草,就不想想這種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誰他嗎的敢認你的這個帳?隻怕是當初的呂布在沒打算和董卓鬧翻之前,被人問起他和貂婵的關系都不敢承認吧?更何況曹昂這小子有成就大事的志向,田鼠你現在來這麼一下,抓到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會讓你死得更慘的海蛇!”
他這裡一頓,曹昂可就把話遞了過來:“陸兄,千萬……”
陸仁笑着向曹昂擺了擺手道:“這個混蛋是死到臨頭了,卻還想挑拔你我之間的關系。可笑!他視自己為王允,你我卻不是董卓與呂布,我家婉兒更不是貂婵!子修你不就是喜歡聽婉兒吹奏的曲樂嗎?閑暇之時,隻管讓婉兒吹給你聽就是了。”
曹昂松了口氣,回望向陸仁的目光卻也是意味深長:“還是陸兄最是懂我……”
(本來是想碼四回,好補上昨天差的兩回的,可是這兩回寫寫改改的,寫完之後瓶子就頭暈目眩外加鳥抽筋了。見諒見諒!順便問一下,瓶子筆下的婉兒,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