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正在徐州那頭忙東忙西的時候,糜貞在許昌這裡也沒閑着。這天她又按照陸仁之前的交待,把一批錢糧“送”到了荀彧的手中之後,就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荀公啊,這許都城中的竹木工坊能不能暫借于小女子一段時日?小女子想制作一批軍械送往前線助戰。”
荀彧奇道:“你要制作軍器送往前線助戰?唉,哪是你想借,分明就是義浩吩咐你這麼做的吧?罷了罷了,你要用的話隻管調用就是了,資材方面要用些什麼你可以直接去倉中調用。我相信你依義浩之義做出來的東西,對前線戰事會很有幫助的。”
糜貞在盈盈一禮之後就準備離開,不過她才剛走到府衙門前,就“正好”有人把一封信送到了糜貞的手上。糜貞随手展開一看,俏臉當時就變了顔色:“什麼?先生他竟然、竟然無故嘔血,以至于數日之間不能下榻,連着靜養了好些天才勉強恢複?”
這一聲可不要緊,把廳中的荀彧和陳群都給驚動了,急匆匆的趕到了近前問糜貞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糜貞也沒隐瞞,就把手中的書信遞給了這二位過目。而在看過書信之後,這二位的臉色就變得貳歡ァ壞恪恍凰擔琺.2▲3wx.co↑m淺5哪芽礎?br/>
糜貞可沒那個心思和這二位多扯什麼皮,匆匆的告了聲罪之後就此離去。荀彧與陳群目送糜貞離去之後相互對望,良久過去陳群才遲疑道:“荀公,這事……”
陳群一向對陸仁不修行檢的作風頗有微詞,因而習慣性的對陸仁的行為舉止也就比較注意。荀彧明白陳群想說什麼,隻能搖頭歎道:“長文,你與義浩素不相交,又一向不喜其不修行檢的作風,故而你不知其人。陸義浩此人看似玩世不恭、浪蕩不羁,實則心中極重情義。本來他現在應該已經帶着婉兒辭官而去了的吧。隻是因為那一場事……以他現在的心性,誰勸都已經沒有用處的了,隻怕他這個一代怪才,最後會卒之于官的……可惜啊,可惜啊!!”
陳群聞言,再聯想起自己聽到的一些傳聞,稍稍恍然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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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建安五年夏中。
在這幾個月裡面,徐州那頭還算是安甯無事,因為孫策是想收漁翁之利,在曹袁兩家不打得難解難分之前。他也不會輕易的動手,所以陸仁這頭到也沒什麼事情發生。
因為這些事對陸仁來說,基本上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陸仁對這些事顯得一點都不在意,隻是一心一意的在打理錢糧與制作兵器,作着相應的準備工作。
而糜貞這裡則是在按着陸仁的要求,對官渡戰場那裡的事情格外的留心。好巧不巧的,張繡正好奉命從官渡那裡回來,要押送一批糧草前往前線。以陸仁與張繡之間的關系。糜貞想從張繡那裡得到點情報非常方便。
且說張繡帶着這八千子弟自投降曹操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而在這幾個月中那真是吃得飽、睡得好,比起原先在宛城的時候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樣一來張繡慶幸自己投靠曹操是個正确的選擇之餘,對當初主動請命去勸他歸降的陸仁那也有了感恩戴德之心。所以在那個時候張繡是有事沒事就找陸仁聊天喝酒外帶玩玩音樂。就差沒找陸仁拜把子結義兄弟了。
許昌到官渡之間的路途并不算遠,不過張繡率領的是移動速度比較慢的動輸隊,正常情況大概要半個月左右才能到達。對此陸仁當初準備下來的方案到是派上了用場,隻不過陸仁原本是想自己用的。現在因為被派去了徐州,這個方案就讓糜貞順手便宜給了張繡。
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在行軍方式上。陸仁考慮到袁紹多半會玩些遊兵劫糧,或是煽動山野草寇侵擾糧道的花招,所以采用了曆史上這個時期任峻的做法,即“乃使千乘為一部,十道方行,為複陣以營衛之”。而這種方式雖然會使行軍速度上慢了一些,但勝在足夠穩妥。隻要寫封信給曹操,想信曹操就會理解。
事實是曹操的确現解,隻是讓張繡在條件允許的話盡快把糧草送到官渡前線來。因為曹操出兵的時候為了用速度去搶占先機,随軍攜帶的口糧并不多。另外在聽說張繡依從的是陸仁留下來的建議的時候,就吩咐張繡要聽從陸仁的這種建議,張繡當然對此也沒什麼異議。
話多且煩,當張繡的這支運輸隊越過陳留,逐漸接近官渡主戰場的時候,陸仁這裡也收到了前方戰線上的消息。不出陸仁所料,白馬、延津兩役曹軍首戰告捷,顔良、文醜也都死在了關羽的刀下。而再遲上一些,關羽就向曹操請命,前往汝南平讨劉辟、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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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關将軍斬顔良、誅文醜,成就不世英名。”
關羽要去汝南打仗,臨行之前别的地方都沒去,卻是到陸仁的府裡來向糜貞道别。話說他們之間還真的算是有點交情,而且關羽不在許昌的時候,也希望糜貞能多去陪伴一下甘夫人。所以這個招呼是要打的。
糜貞與關羽碰上的時候正值天色已晚,客套之後少不了要招待關羽一下。要說關羽其實一向對陸仁不怎麼感冒,不過因為剛斬了顔良、文醜這兩個河北名将而身價大增,心中其實正暗爽不已,自然是欣然赴宴。不過必竟因為糜貞是女子,關羽也不敢喝多,差不多有了些酒興便自收杯。
看看酒已撤下,現在放在二人面前的是清香淡茶。糜貞與關羽各自無言的喝了一陣茶,關羽終于按捺不住了,向糜貞壓低了聲音問道:“糜小姐,陸仆射不在此間,但關某深知陸仆射當有策留于糜小姐,故此關某有一事想請教。”
糜貞淡淡的笑了笑,心說你總算是按捺不住了啊。好就好在咱是女孩子,陪你喝幾杯酒不會讓曹操會生出什麼疑心,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慢條斯理的又喝了口茶,糜貞就先向關羽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起身四下裡的張望了一下,這才向關羽笑道:“關将軍你是想問些什麼,先生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不過糜貞必竟是一介女流,不敢妄言關将軍是不是如先生所料的那樣,所以還是請關将軍明言一二。”
關羽皺眉沉吟道:“關某記得當日與兄長、三弟初離許都之時,兄長曾向關某言及陸仆射為兄長所設之策。如今徐州已失,關某與兄長失散多時,今在此處忽與陸仆射相遇便想起了這番話來。陸仆射當日告誡兄長,說徐州一失便當北投袁本初,而在太倉之時,他也曾建言兄長或西取宛城、或南下汝南。如今宛城張繡已降,這一南一北,不知陸仆射認為兄長會去往何處?”
糜貞笑道:“關将軍是如何設想的?”
關羽捋起了胡須道:“兄長歸徐州之前攻滅了袁公路,而二袁終是兄弟,兄長攻滅公路,袁本初豈能不記恨在心?所以關某認為兄長應在汝南……”
糜貞擺手笑道:“不,皇叔肯定在河北。其實二袁兄弟本來就不和,公路一死,本初心中反喜。再者袁紹一向專收名望,而皇叔名望甚重,若皇叔往投袁紹……呵呵,讓小女子說句粗俗點的話吧,袁紹收留了皇叔,隻會覺得自己的臉上更有面子。”
關羽緊鎖着眉頭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關某是不是應改道向北,去尋兄長?”
糜貞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汝南你一定要去一趟。不止要去,你回到許都時順便再把甘夫人帶上。主要是我收到了一點消息,張三将軍可能在汝南附近的古城……”
“什麼——”關羽一急之下差點沒伸手去抓糜貞的衣食:“此言當真!?”
“關将軍……”糜貞到底是女孩子,被關羽的樣子給吓了一跳。
關羽回過神來,趕緊向糜貞賠禮道:“關某一時心急而失禮,萬望糜小姐海涵!”
糜貞正了正神道:“關将軍你不信我個小女子,也該信先生他的話才對。總之你現在去河北尋兄的話,搞不好會害了你自己與皇叔。袁紹這個人其實是個容不得人的人,而且相當的記仇。你若至河北,初時袁紹或許不會為難你,但稍遲一些必然會存心謀害。
“與其如此,你到不如先往汝南與三将軍相會,然後再使人暗中前往河北尋兄……嗯,要是先生所料不差的話,再過一段時間,袁紹便會差皇叔去汝南連結劉辟、龔都同攻曹操,那時你們自然會碰上。不過在這裡按先生所傳之言,也要再勸谏關将軍一句,你們兄弟三人相會之日不要急着去打,因為你們打不起,應該馬上去荊州投奔劉表。”
關羽又沉吟良久才向糜貞拱手道:“陸仆射的教悔,關某記下了。若日後再有相會之日,關某定然登門拜謝!”
不提關羽離去,隻說糜貞在關羽走後,馬上就去了書房,提筆寫好了一封書信之後再喚來親信之人,吩咐道:“晝夜兼程,送給先生過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