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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台壁之戰(上)

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瘋子161414 3125 2024-01-31 01:13

  為了争奪聯軍主帥之位,河西與北魏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肯讓步。

  沒得辦法慕容友隻好提議比試一二,誰能拿出令三方滿意的進兵方略,哪一方做主帥。

  比試看似公平,實則還是王鎮惡占了便宜。

  拓跋虔初來乍到,又不了解前線軍情,能提出什麼好方略?

  故面對王鎮惡反問,他隻是笑了笑,絲毫不以為忤。

  “虔久聞王司馬乃河西名将,也想聽聽閣下有何高見。”

  “假若所言在理,本将軍自會奉命行事,如若不然那就别怪在下視軍令為兒戲。”

  不得不說拓跋珪頗有識人用人之能,他将拓跋虔放在新平城,正是看中此人成熟穩重。

  面對主帥之争,拓跋虔顧全大局,沒有與王鎮惡惡意相争,反倒主動退了一步。

  “既如此,那王某便不客氣啦。”

  “其實在下計策也很簡單,眼下敵我大軍雲集台壁,一場大戰即将爆發。”

  “若在下所料不錯,慕容垂定布好了口袋陣,靜待西燕大軍往裡鑽。”

  “隻要順利殲滅西燕主力,剩下長子自然是獨木難支。”

  “且為了防備晉陽守軍南下,慕容垂已向北派兵占據了武鄉。”

  “可惜慕容垂千算萬算,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晉陽已憑空多出兩萬騎兵。”

  “我意先以晉陽守軍、河西軍步兵向前導,南下攻擊武鄉。”

  “随後步軍佯裝不支北撤,此舉旨在告訴慕容垂,晉陽不是不救台壁,而是無能為力。”

  “待後燕包圍了西燕主力後,我們立即集中全部騎兵長途奔襲台壁,打慕容垂一個措手不及。”

  在拓跋虔看來,王鎮惡所獻之計雖無甚出奇之處,卻勝在穩妥。

  正當他将要點頭答應下來時,不料慕容友又提出了疑問。

  “左司馬,這樣一來豈不是将我家大王置于險地?”

  “萬一騎兵奔襲不及,我大軍主力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行軍打仗哪有不冒險之說?人家慕容垂一開始不也冒着巨大風險?”

  “再說貴主身邊有數萬大軍,隻要能堅持到援兵抵達,到時内外聯合發力,定能一舉擊敗慕容垂。”

  别看王鎮惡說得冠冕堂皇,實則用心險惡。

  他有意在消耗西燕有生力量,以便為日後河西軍入主三晉減少阻力。

  而拓跋虔顯然也看出了王鎮惡不懷好意,但他一樣有削弱西燕心思,不但不幫慕容友,反倒不斷附和河西人。

  看着一唱一和的北魏與河西,慕容友雖滿心疑慮,可也不好明着反對。

  畢竟其他兩家理由十分充分,不冒一點兒險怎麼可能擊敗名震天下的慕容垂?

  ……

  幕容垂和三子慕容農并肩立在一座小山崗上,前方三千多步處就是連接長子和台壁的官道,

  右方半裡許遠似是虛懸在黑夜裡的點點燈火,便是築于高地處的台壁戰堡。

  在黎明前的暗黑襄,有種說不出的慘淡和凄清。

  在台壁下方尚有數排長長的燈火陣,是大燕軍駐紮在台壁北面的營地,以截斷台壁通往長子的走馬道。

  而兩人身後則是旗号手和鼓手等十多個傳訊兵,還有其他後燕文武衆将。

  侍衛重重布防,把小山崗守得密如鐵桶,保護主帥的安全。

  慕容農瞥了父親幕容垂一眼,發現後者神态靜如淵海,沉默冷靜得似像一荨崗岩雕出來的石像,完全沒有人該有的貪嗔恐懼等情緒。

  哪怕慕容農本身已身經百戰,還有後燕名将之稱,可仍然猜不到接下來慕容垂将如何打響接下來這場戰事。

  因為周圍一切平靜得似不會有任何事發生,除台壁和其周圍的燈芒,天地盡被黑夜籠罩。

  隻有當長風刮過原野時,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方令人感到大自然并不是靜止的。

  忽然左方兩裡許外的高處亮起一點燈火,連續閃耀了五次,倏又熄滅,回複黑暗。

  幕容垂淡淡道:“慕容永來了!”

  聞言慕容農不由緊張起來,再偷看幕容垂一眼,這位北方最有權勢的霸主,仍是那麼從容,似是一切盡在算中。

  心忖假如換做他是父親的話?也能在戰前做到心如止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嗎?

  幕容垂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左方的官道,柔聲問:“農兒在想什麼呢?”

  咳咳!慕容農輕咳一聲,借以掩飾内心的緊張不安,開口問:“父皇,假如被慕容永看到報訊的燈火,豈不是曉得有埋伏嗎?他還敢大搖大擺地過來嗎?”

  幕容垂啞然笑道:“農兒太小觑為父了吧?戰場上豈容有此錯失?”

  “在部署這場大戰前,朕早已研究清楚地形,隻有我們的位置和角度才可以見到燈光。”

  “另外,傳訊的風燈也是特制的,光芒隻向适當角度照射,而敵軍則被林木阻隔,看不到剛才的燈号。”

  這時北面遠方忽然傳來振翼之聲,無數宿鳥驚起。

  幕容垂若無其事的悠然道:“幕容永己輸了這場仗。”

  慕容農愕然道:“父皇憑什麼如此武斷,不怕犯了兵家輕敵的大忌嗎?”

  幕容垂不以為忤的欣然道:“農兒當朕是輕忽大意之人嗎?朕不是故作豪言,而是以事論事。”

  “我敢誇言必勝,是因看穿了幕容永的意圖。”

  “如果他不是繼續行軍,而是選擇在台壁北面建寨立營,此戰鹿死誰手,則尚為未知之數。”

  慕容農聞言細細觀察宿鳥驚飛處,發現均分别在官道兩旁的密林裡,顯示幕容永大軍正分兩路夾着官道而行。

  對于父親慕容垂不用親自查看就能猜到敵人一舉一動,慕容農以及衆位後燕将領并未感到絲毫吃驚,反倒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慕容垂天生就是為戰争而存在,不但精通漢家兵書戰策,同時也沒有丢掉胡人本身特有的本事,擅長騎射,馬背上登山涉水、穿林過野均如履平地。

  “意圖?是否指對方要在台壁北面突襲皇上,截斷長子與台壁官道交通的誘餌呢?”

  幕容垂微笑道:“農兒看得很準确,隻漏了幕容永發動的時間,他們于黎明前抵達,是要在天明的一刻全面進擊,正因有此時間上的限制,令我不用目睹便可以掌握敵人的行軍方式。”

  慕容農自問沒有這樣的本領,請教道:“對方采取的是什麼行軍方式呢?請父皇為孩兒解惑。”

  幕容垂雙目現出精芒,閃閃生輝,沉聲道:“兩支先鋒部隊借林木的掩護直抵前線,當他們到達指定的位置,幕容永的主力大軍便會沿馬道以雷霆萬鈞之勢,旋風般襲擊我軍于台壁北面的營地,隻要我們能把他的主軍街斷為兩截,首尾難顧,這仗我們大勝可期。”

  說到最後一句時,蹄聲傳未,大隊人馬沿官道急馳,直撲台壁。

  幕容垂揮手下令,後方号角檑鼓齊鳴,大戰終告展開。

  之前慕容垂在台壁之南築營,同時命骁騎将軍慕容國,在旁邊的山澗中伏下騎兵一千,布下一個口袋陣地,靜待慕容永的西燕軍。

  慕容永軍到達台壁之南,慕容垂親自率軍與之交戰。

  戰不多時,慕容垂詐敗後撤,引慕容永追擊,慕容永追出數裡之後,慕容國的伏兵從山澗中突起,切斷西燕軍的退路。

  至此,西燕主力被後燕團團包圍在台壁,慕容永大驚失色之下,隻能選擇困獸猶鬥。

  如果曆史沒有改變的話,接下來在後燕各路大軍合擊之下,慕容永大敗,西燕軍将被斬首八千餘人,其餘大多成了俘虜。

  而慕容永隻能率少數殘兵逃回長子,經此一戰,西燕軍主力被殲。

  不過,這一次由于河西軍意外插手,讓台壁之戰有了其他可能。

  就在後燕上下氣勢如虹準備一舉滅掉宿敵時,卻不知二十裡外一支人數約莫在三萬左右的騎兵部隊,正急速朝戰場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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