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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政治聯姻

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瘋子161414 4404 2024-01-31 01:13

  “什麼?!你替我向郭家求親啦?”

  張湛離去後,衛朔便一直期盼他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誰知這家夥出去轉一圈回來,自己竟無緣無故多個‘老婆’。

  這下喜沒了,光剩下了驚。

  “對呀,我老師郭瑀出身名門,又是河西名儒,他女兒難道還配不上主公嗎?”

  “倒不是配不上。”

  “那主公還有何猶豫?主公納郭女為妻,與郭氏聯姻,将一舉收攬河西士心,何樂而不為呢?”

  張湛完全不能理解衛朔聽到定親消息後,反應怎會那麼大,他不該歡天喜地接受才對?

  正陷入現代思維模式的衛朔,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婚姻被外人操縱。

  眼看衛、張兩人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樣子,旁邊的杜進、宋繇無法坐視了。

  “直元,不是你讓仲玄與世家講和嗎?眼下機會就擺在眼前,你怎麼還推三阻四?”

  “我是讓他去講和,可沒讓他幫我定親啊?”

  “定親不就是講和嗎?”

  “定親就是講和!?”

  聽到衆人異口同聲說定親等于講和,衛朔徹底懵逼了!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作為現代人,他一直将婚姻視為自己私事,外人無權幹涉(家人除外)。

  可在杜進、宋繇、張湛三個古人眼中,主公的婚姻大事向來都不是私事,而是一樁十分嚴肅的政治事件。

  因此,曆史上才會有層出不窮的政治聯姻,甚至還不乏有雄才大略的枭雄,在弱小時靠聯姻渡過難關。

  在中國古代政治家們眼中,聯姻意義已遠遠超出了婚姻本身,演變成他們為了達到某種政治目的的手段。

  有時,一旦原有的政治聯姻破裂,不同政治集團之間很有可能反目為仇,兵戎相見。

  三國時,北方袁術為了拉攏呂一布,為子向呂布求婚,并于建安二年遣使迎娶呂布女。

  但沛相陳珪恐袁、呂成姻于己不利,于是往說呂布。

  “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将軍宜與協同策謀,共存大計。”

  “今與袁術結姻,必受不義之名,将有累卵之危矣。”

  呂布深以為然,于是頃刻之間風雲突變:呂布悔婚,追女于途!

  袁、呂政治聯姻毀于垂成,從此二人兵戎相見,兩敗俱傷,最後為曹操各個擊破。

  而曆史上最出名的君臣政治聯姻,恐怕要屬漢武帝與大将軍衛青了。

  若不是衛青靠了妹妹衛子夫,其未必會受到漢武帝信任。

  而今衛朔與河西世家之間因均田制而決裂,若要彌合雙方裂痕,隻有聯姻一條路可走。

  更何況此次聯姻對象還是大名鼎鼎的郭瑀,以其身份而言,一旦成功,造成的影響力絕不亞于引爆原子彈。

  在衆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衛朔終于明白了與世家政治聯姻的重要性。

  隻是衛朔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尹夫人,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定親,不知會有何感想?

  “主公不用擔心師妹容貌不美,她十四歲時就以美豔聞名于河西。”

  “老師麾下不少弟子都曾對她虎視眈眈,隻因師妹眼光較高,非豪傑之士不嫁,這才耽擱至今。”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仲玄你隻管去張羅,一切有老夫做主。”最後杜進一錘定音。

  “老師你……”

  “什麼你……你,你,老夫看郭家小娘子很不錯,無論樣貌、才學、家世都與直元十分相配,你有什麼可猶豫的?”

  “更别說聯姻事關河西穩定之大局,豈能由你推脫?”

  說完杜進不顧衛朔反對,力主與郭家結親。

  他更是親口對張湛表示,要在幾日後将親往郭府拜訪,當面向郭瑀求親、下聘禮。

  ……

  數日後,杜進作為衛朔長輩親自登門向郭家下聘禮。

  郭瑀雖心中還有些不痛快,但還是于府中設宴,款待杜進一行,張湛與宋繇作陪。

  郭瑀雖年歲漸長,但身體還算健碩,看起來一表人才,全無衛朔印象中讀書人那種羸弱不堪。

  而且可能在西北風沙之地待久了,整個人顯得很粗狂,倒有一股武人風範。

  他身穿一襲長袍,表現得落落大方,絲毫不因見到手握大權的衛朔而誠惶誠恐。

  郭媛一身青衣皂裙,端正娴雅,躲在屏風後面,有點兒羞于見人。

  主客坐定,大家先是互相客氣一番。

  剛剛坐定的衛朔,忽然心有所感,擡頭望去,隻見屏風後面探出個小腦袋,一雙美目在悄悄打量自己。

  當迎上自己眼神,少女如同受驚的小鹿,嗖的一聲又躲回屏風後。

  然而,雖隻是驚鴻一瞥,足以讓衛朔怦然心動。

  “瑀略備酒水,請杜刺史不要客氣。”郭瑀對杜進印象頗好,認為杜進很有才幹。

  當初索嘏領兵攻打敦煌,城内多虧杜進應對得當,才最終避免讓敦煌淪陷。

  如果沒有衛朔橫插一杠子,郭瑀倒是挺願意跟杜進把酒言歡。

  “元瑜先生,這次杜某前來除了拜訪先生外,順便談談本地文教事宜。”

  聽完杜進的話,郭瑀心裡不由一驚,不是下聘禮嗎?怎麼一眨眼又說起了文教?

  他的目光不由轉到衛朔身上,然而衛朔仍舊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任由杜進述說。

  見郭瑀神色驚疑不定,杜進曉得剛才言語讓其起了疑心,遂解釋道:“你我先談公事,談完公事再說私事不遲。”

  郭瑀勉強笑了笑,舉起酒杯,遙敬道:“刺史大人勤政愛民,老夫以此薄酒借花獻佛,敬大人一杯。”

  杜進笑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是衆人來之前定好的策略,先投其所好,用大興文教一事讨好郭瑀,待其心情好轉再提出結親一事,定然事半功倍。

  “不知刺史大人有何打算?”

  郭瑀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開館授徒,除了因天下大亂不得不避世教學,也跟他喜歡教育學生有關。

  今見刺史府有意推行教化,他自然躍躍欲試。

  “說起來都是直元功勞,其一直主張推行普世大衆教育,以開啟民智。”

  “而今才剛剛入主河西,就迫不及待地廣建學堂、普及教育。”

  “按照直元提議,一個縣至少要有五座可容納三百人左右的蒙學堂,以及一座容納五百人的初等學堂。”

  “而在郡治或者州治城内,還要額外增加兩座初等學堂和一座高等學堂。”

  “這,這,這……何時才能實現如此宏大計劃?”

  聽完杜進講述完整個計劃,郭瑀不禁目瞪口呆。

  想當初他為了找地方開館授徒,不得不在山上鑿窯窟講學。

  如今與太守府大手筆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反正不急在一時,要當做長遠計劃,用五年、十年來完成。”

  “要直元主政河西,這個計劃将一直有條不紊的推行下去。”

  郭瑀轉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衛朔,若非之前其在河西強行推行均田制,僅憑眼前有關文教之長遠計劃,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投靠過去。

  “怎麼辦?”郭瑀低下頭,滿腹心事,左右為難。

  看來眼前這幫人對自家寶貝女兒是志在必得,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負責文教事宜。

  難不成真如學生張湛之言,隻能向衛朔低頭?

  可不低頭又當如何?總不能向東投奔呂光去吧?當初自己連苻堅邀請都拒絕了,還會看得上呂光?

  眼下天下大亂,除了南方外,北地盡是胡虜當權,像他這樣的儒生一貫不受待見,運氣不好好,往往九死一生。

  沒想到天下之大,竟然沒了去處。

  想到這裡郭瑀不由長歎一口氣,神情黯然。

  杜進看到火候差不多了,當即開口道:“我意在刺史府下新設學政一職,專門負責敦煌、酒泉兩地文教事宜,全權交由元瑜先生負責,不知元瑜先生願不願接手?”

  聞言郭瑀默不作聲,隻是側耳聽着。

  這時衛朔突然開口道:“先生不必急于答應,可慢慢考慮。”

  “此事關系重大,容我考慮一二。”郭瑀也知道一時無法做出決斷,借着台階就下了。

  談完政事,衆人便轉移話題,談起風花雪月的事,席上的氣氛慢慢地便輕松起來。

  而郭瑀也在這個氣氛下話語漸漸多了起來,神情也緩和不少。

  “元瑜先生,在下還有一事相求。”杜進突然開口道。

  “請刺史大人但講無妨。”

  “我有一徒弟,名叫衛朔,今年虛歲十九歲,因聞令愛郭小娘子美名,頗為傾慕。”

  “因此,托老夫向元瑜先生求親,置為正室,以結翁婿之親。”

  郭瑀剛上來的一點酒意立即全驚醒了,看着笑意盈盈的杜進,然後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衛朔,一時說不出話。

  等了半晌,不見郭瑀答複,杜進又開口了:“不知先生因何為難?我這徒弟年紀輕輕就已名揚天下,又據地千裡,擁虎贲數萬,難道還配不上令愛?”

  “不是,不是,衛都護乃一時英傑,我隻是怕小女粗鄙,不知大體,配不上令徒。”

  這時旁邊的張湛趕緊出來勸道:“先生,我家主公不計前嫌願與您結親,還有一層意思在其中。”

  “之前迫于形勢,導緻世家與主公隔閡甚深,但是主公并不想将世家全都趕盡殺絕,反倒希望彼此和平相處,化幹戈為玉帛。”

  “先生,你不為今日計,也要為明日計。”

  聞言郭瑀又陷入了沉思,學生的話不無道理。

  這些日他曾仔細研究了一番衛朔所作所為,其短時間内将河西治理的井井有條,說明這個人不一般。

  如今衛朔坐擁河西兩郡之地,加上又有能征善戰的杜進、足智多謀的宋繇輔佐,其勢已成。

  而郭瑀又不是無能、沒見識之輩,他已經隐約發現,别看眼下呂光仍占據上風,但最後很可能鬥不過衛朔。

  如果真是這樣,眼下自己将女兒嫁與衛朔,也算是為郭家留一條後路。

  “還請衛都護日後能善待小女。”最後郭瑀無可奈何中之下,隻得答應下來。

  衛朔大喜,忙起身執手施禮道:“請先生放心,令愛委身在下,我定當真心待她。”

  大事已定,杜進等人紛紛向郭瑀敬酒,郭瑀來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灌,不一會就熏熏欲醉。

  直到夜幕降臨,衛朔等人才告辭離去。

  當夜,郭瑀将同意嫁女之事說與女兒郭媛,語氣中卻充滿了歉意。

  當年他曾有言在先,要女兒郭媛自己挑選夫婿,誰知今日未征得女兒同意就把她嫁了出去,心中頗為不安。

  誰知郭媛對此卻毫不在意,反而又勸起父親來。

  “方今天下紛亂,正值英雄輩出之際。”

  “雖說女兒身在閨中,但也聽了不少衛都護大名。”

  “其人志向遠大,且長于計劃而又堅忍果敢,日後必成大事。”

  “女兒嫁與他,也不算委屈。”

  見女兒如此懂事,郭瑀稍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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