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側妃便是宛憐玉,那烏力吉在帶她回到北疆之後,便安排她入了太子府,這女人也是有些手段,不出一月便被太子擡做了太子側妃,甚至比後來從東吳來北疆和親的雲溪郡主更要得寵。
宛憐玉陰險攻于心計,雲溪郡主潑辣、刁蠻,兩個女人自打一見面,便結下了仇怨,把太子府搞得天翻地覆。
侍衛并不知各中緣由,如實應道:“宛側妃有孕,太子對她更是寵愛有加,聽聞太子妃一直鬧騰,把屋内的東西都砸了。”
那烏力吉沉思了片刻,幽幽的擡眸,眼裡有流光閃過:“既然宛側妃有孕,本王豈能不送禮道賀,命管家選一些貴重的補品送去太子府。”那烏力吉說着頓了一下:“去把那個先皇賜給本王的沉香玉枕一并送過去給宛側妃。”
“是。”侍衛應聲又繼續說道:“王爺,剛收到消息,南疆已經歸順東吳國了,東吳皇帝下了诏書,命原來的南疆皇帝為南王,主持南疆的一切事務。”
那烏力吉聽了,愣了一會,轉而又幽幽說道:“這南疆皇帝也是昏庸無能之輩,南疆沒了巫蠱族,就如屋子沒了梁柱,被攻下是遲早的事。”那烏力吉說着頓了一下:“不過鐘離文昊和那丫頭還真有幾分能耐,這天下格局倒是他們率先改寫了。”
那烏力吉說着又問道:“可有探清他們二人的行蹤。”
“前兩日聽聞他們在石門關落腳,待人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至今還未有下落。”
那烏力吉聽了也不生氣:“繼續查探便是,他們要是那麼好被監視,也不會有命活到今日了,你下去吧。”那烏力吉腦海裡又出現了木七的面容,這個丫頭可是比她娘親更要有本事的人兒,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侍衛正要離開,忽然又轉身回來:“王爺,最近邊境多了一些生面孔,要不要屬下逮來問問?”
那烏力吉挑眉:“生面孔?中原人?”
侍衛點頭:“這些人雖然穿着北疆百姓的衣裳,可是五官和我們有些差别,怕是中原人。”
“中原人。”那烏力吉重複着,擡起左手,随着衣袖落到手肘處,他手臂上出現了一道醜陋的燒灼的疤痕。
那烏力吉伸手扶着疤痕,臉上挂着一抹邪魅的幽笑:“丫頭是你嗎?是你終要來北疆了嗎?”那烏力吉手上的疤痕,就是被木七的炸藥所傷,本來王府内有祛疤的膏藥,但他棄之不用,他要讓這疤痕一直留着,這樣才能不斷的提醒他自己,那丫頭是木七不是玉兒。
“不許輕舉妄動,派人監視着,再各處加派人手,一有什麼可疑人物馬上向本王禀報。”那烏力吉平靜的心底,忽然生起了幾分興奮,木七你如果真來了,便不要走了。
鐘離文昊和木七坐着馬車行進了半月,已經來到了北方,如今雖然已經春日,可是北方正是融雪的時候,天氣極冷。
這日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雨滴從空中落下,很快便結成了冰晶,打在馬車上,啪啪作響。鐘離文昊和木七坐在馬車内,有些憂心的望着車頂,如果雨水再大一些,隻怕這車頂都要被砸穿。
鐘離文昊出聲問道:“前面可有村鎮,找個地方避一下?”
車夫應道:“回爺,再往前十裡有一個鎮子。”
鐘離文昊想也沒想便應道:“那便去鎮子找客棧歇息一下。”
車夫把馬車趕得飛快,很快便到了鎮子,鎮子很小,隻有一間兩層小樓的客棧。白慕神醫這一路被颠得不行,一下了馬車便嚷嚷着要歇息,木七和鐘離文昊也要了一間客房,一同回到屋内。
小鎮的客棧極其簡陋,木七進到屋内,不等小二把浴水備好,便軟軟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嘴上念叨道:“我睡會,等下水好了,你叫我起來沐浴。”
鐘離文昊看着木七那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這丫頭或是這一路趕路累了,一直犯困,幾乎倒頭便能睡。
鐘離文昊把木七安頓好,便把風流叫了進來:“如今已經進入北方境内,可有什麼異動?”
風流應道:“先前有幾條尾巴,已經被屬下處理了,如今外頭還有一些人,怕是我們已經被盯上。”
“那烏力吉倒是有些本事,在東吳境内都安排了這麼多的樁子。”鐘離文昊說着,思考了片刻,幽笑道:“既然他這麼想知道本王的行蹤,讓他知道便是,動作大些。”
風流心領神會:“是,爺,屬下這就去辦。”
鐘離文昊揮手,待風流走後,鐘離文昊轉頭看向在床上沉睡的木七的,想搶他的女人,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第二日一早,那烏力吉剛起床便聽到下人來報:“王爺,尼水鎮來了兩輛馬車,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在客棧留宿,模樣和畫像上的人相似。”
那烏力吉聽了,僵硬的面部,也難得的有了一絲喜色:“終是來了,本王這便過去。”
那烏力吉正待更衣出門,又有一侍衛來報:“王爺,塞城出事了,昨夜死了一百多人,九成的據點被毀。”
那烏力吉原本松動的面色,又變得黑沉:“鐘離文昊,小丫頭,好,很好,本王就等着你們來到北疆,本王倒想瞧瞧,在本王的地盤,你們還能翻起什麼浪。”如今塞城在楚雲翔管轄下,他想要安插人手本就不易,如今好不容易安插下來的一些人,又幾乎全部傾覆,那烏力吉已經是憤怒難表了。
不過好在終于是知道了木七他們的下落,塞城,北疆,那烏力吉把拳頭攥緊,低聲道:“丫頭,希望你不要讓本王等太久。”
沒有讓那烏力吉失望,鐘離文昊和木七在客棧歇息了一晚,便繼續上路。昨夜發生的事,鐘離文昊已經和木七說明,木七望着桌上的地圖,沉思着,一會後伸手指着,地圖上的某處說道:“如今那烏力吉已經知道我們到了塞城,隻怕北疆各處已經加強了守備,想要把我們合圍。”
木七說着又把手移到太丘山脈上,搖頭道:“這處隻怕更險。”
鐘離文昊伸手拿過木七的手,點在一處紅色的标識上:“娘子認為從這裡進去如何?”
木七看着标識失笑:“城門,文昊你這是要氣死那烏力吉的節奏。”
那烏力吉把北疆與東吳的邊界圍成了鐵桶,坐等鐘離文昊和木七往裡鑽,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