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不探個究竟,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木七顧不上巧玉此刻在幫自己梳頭,低着頭,伸手把妝台上的抽屜全部打開。
“哎呀,小姐你慢點,仔細奴婢把你扯痛了。”巧玉專心梳着頭,那想到木七忽然的把頭低了下去,手上還拿着一小束頭發往上拉。
木七自顧自的翻看着抽屜裡的玩意,漫不經心應道:“等會再疏。”
抽屜裡的東西不多,全都是一些金銀細軟,木七一件件的拿出來看,發現這些東西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甚至和木晚晴的金步搖相比,這些東西都算不上好。難道彩蝶隻是無意的停留了一下,是她想多了?
“小姐,你想要找什麼,奴婢幫你找?”巧玉看到木七明顯的有些失落,不由的出聲問道。
木七仿若沒有聽到般,沉思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爹和我娘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給我?”
巧玉不解小姐為什麼忽然問這個,搖頭:“奴婢不知,奴婢是十歲的時候,被賣進侯府的,木管家或許知道,不然奴婢去把木管家請過來。”巧玉口中的木管家是木桑,當年也是他把自己買進來伺候小姐的。
“算了,以後再問吧,你說你是十歲才進侯府,你爹娘怎麼舍得把你賣做婢女,還有你怎麼會騎馬?”木七不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但為了安全起見,對自己身邊的人,還是有必要多了解一些。
巧玉聽小姐問起,想到幼時的往事,臉上漾着幸福的紅暈:“奴婢家以前是開镖局的,從小跟着爹娘走南闖北,奴婢從小不喜歡女孩家家的玩意,反而對騎馬舞刀弄槍這些很敢興趣,奴婢六歲就會一個人騎馬了。變故發生在六年前……”
巧玉說着,臉上的幸福已經被傷心取代,眼圈也變得紅紅的:“六年前,爹娘帶着奴婢一起押一趟非常重要的镖,可是路上遇到了一幫劫匪,爹娘和衆人拼了命保镖,可是最後還是寡不敵衆,護衛紛紛倒下,我爹拼盡全力把我扔上馬背,還把一把匕首打在馬的屁股上,待奴婢哭喊着回頭望去,就見一把利劍穿透了我爹的身體。再後來,奴婢遇到了木管家,木管家見奴婢會一些拳腳功夫就把奴婢買回來伺候小姐。”
巧玉一路說着,雖然中間有些哽咽,可是還是完整的說了出來,而且說完也沒有崩潰,隻是眼淚拼命的往下掉。
木七沒想到巧玉身上還背着這樣的仇恨,想到一個被家人呵護,不愛女紅的小姑娘,因為變故,為奴為婢,人生的軌迹通通都發生了改變,現實何其殘忍。
抽了一塊帕子給巧玉抹淚,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逝者已矣,活着更要堅強,放心,以後你還有我,你的仇,我幫你報,不就是幾個小土匪嗎?等你家小姐把他們的老窩都給端了。”
巧玉抹着淚,聽到木七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小姐,奴婢發現你變了,變得比以前能耐了。”
木七揚眉,換了一個人能不變麼!
“人都是會長大的,好了,快把眼淚擦幹,等下還要去看好戲呢。”她昨夜睡得很好,不知道府裡其他的人,是不是夜不安寝呢?
洗漱完畢,木七來到外間,看到矮幾上擺滿了吃食,今日的朝食特别豐盛,不僅有燕窩粥,各色糕點小菜更是一應備全,看來這些下人,也很會見風使舵,昨日自己算是在候府立威了。
“一起吃吧。”木七坐下,對着站在身後伺候的巧玉說道。前世獨立慣了,她可真不習慣這種吃口菜也要人伺候的方式。
巧玉哪裡敢坐,連忙推辭:“小姐,奴婢伺候你,你吃完了奴婢再吃。”丫鬟不能上桌,這是規矩,巧玉自然不敢逾越。
木七也不管她拒絕,把一隻碗擺到對面:“在我面前沒有那麼多規矩,再說了,等我吃完你再吃,我等會要出去,你這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巧玉哪裡還敢說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把碗端起來,裝了幾塊點心,一箸子小茶,看了一眼床榻,猶豫了一會還是不敢坐下去,最後蹲着在旁邊吃了起來。
木七瞟了一眼,便不作理會,專心吃了起來。
待木七吃飽,木桑早已經在門外候着了:“木桑,你進來。”
“是,小姐。”
聲落,就見木桑帶着一身寒氣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或許是一夜未眠,木桑黝黑的臉上看着有些許疲憊,不過精神頭卻是很好。
木七看着眼前從木将軍開始,便追随在側的漢子,心裡帶着些許尊敬:“木桑,今日開始我便喚你一聲木叔,希望你能像對待我爹一樣,忠心于我。今日開始,這侯府你便是管家。”
木桑先是一愣,随即屈膝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謝謝小姐對老奴的信任,老奴一定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小姐。”
木七滿意的點點頭:“起吧,木叔昨日我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
木桑把一張名冊遞給木七:“回小姐,這些都是追随木将軍的舊部,幾年前被冷夫人發配到莊子,昨夜我已經連夜把人召了回來,安排在各處。”
木七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上面詳細的寫着各人的姓名,年齡和被發配在的莊子,總共五十九人。雖然人數不算多,可是兵貴在精,這些人可都是上過戰場練過的,府裡那些五大三粗的侍衛自然沒法子比。
“恩,這件事木叔你辦得很好,還有木叔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這人叫翠花,王二的老婆,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已經被滅口了,不過凡事總有個萬一,你派人仔細找找看。”
木七被浸豬籠的始末,巧玉已經告訴她了,前天上午木七吃完朝食,不知道怎麼的就昏了過去。恰好這時,巧玉也被冷如梅身邊的黃媽媽叫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發現屋裡冷如梅和六小姐木曉晴都在,木七躺在床上身着一件裡衣,地上還跪着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
男子是府裡的家丁王二,模樣長得白淨,有幾分像書生,跪在邊上一直求饒說是木七叫他過來的,還一口咬定是木七勾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