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原本也怨恨鳳思玉和木明曜,他一生順遂,唯一的挫折就是,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求而不得。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嫁人生子,瑞王從來沒有停止過怨怒。
人心裡藏着一個魔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希望被人占有。
好不容易鳳思玉和木明曜死了,瑞王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是想到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女人存在,瑞王後悔了,所以後來聽說木七存活了下來,瑞王也沒有趕盡殺絕。
淑妃在木府的那些安排,瑞王是知曉的,他默許着這一切的發生。瑞王本以為自己能一直冷眼旁觀到最後,直到剛才,他看到已經長大了的木七,那像極了鳳思玉的眉眼,他心情變得很微妙。想到那是鳳思玉血脈的延續,他不能、也不想,把這個唯一跟她有關的孩子扼殺掉。
瑞王的變化,自然逃不出淑妃的眼睛,淑妃冷哼道:“修兒經曆過上次的變故還沒能讓你長記性,母妃很失望。木七雖然是鳳思玉的孩子,可你别忘了她身上流着木明曜的血。因為他們兩個人,你到今日也沒能被選定為諸君,就因了你當時的一個沖動,母妃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你操心,為你謀劃。”
淑妃說到最後,因為動氣,身子又變得不好起來。瑞王趕忙走過去,幫淑妃順氣:“母妃你别生氣,孩兒隻是一說,你要是不高興,孩兒照你的意思做就是了。”瑞王在心底提醒自己,木七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兒,他不能為了一個孽種惹他母妃生氣。
淑妃有了瑞王的照顧,終于氣順了一些,語重心長的說道:“修兒母妃知道你是真的喜歡鳳思玉,可是你當初都作出那般選擇了,她也不願意跟你一起,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惦念。你一個要成大事的人,心腸不該如此軟弱,現在你看來,木七隻是一個孩子,可是你别忘了,她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淑妃不想十幾年前的事再次發生,感覺到瑞王清晰的變化,就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他,讓他消除心底那點對木七的心軟。
瑞王聽了淑妃的話,當年發生的事曆曆在目,的确,想到自己因為一個女人,差點萬劫不複,瑞王又清醒了過來,對着淑妃點頭道:“母妃,孩兒知錯了。”
淑妃這才松了一口氣:“木七現在被關在何處?”淑妃一直認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一定能置木七于死地。
瑞王擔心淑妃聽了又要動氣,有些為難的說道:“母妃,這事你就先别管了,身子要緊。”
淑妃聽了瑞王的話,音量提高了幾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
瑞王見淑妃執意要聽,隻得說道:“木七沒事,你身邊的宮女死了。”瑞王說着緊張的望着淑妃,就生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和瑞王料想得不同,淑妃聽了,隻是雙手緊緊的攥着被子好一會才冷聲道:“這小妮子倒是有點本事,這樣都給她蒙混過去。還好本宮留了一手,不然……”
淑妃說着望着瑞王說道:“修兒,你現在去幫母妃辦一件事。”瑞王聽了,探頭過去,淑妃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瑞王聽完,很快出了淑妃的寝宮,淑妃望着緊閉的大門,渾身散發了戾氣:“壽禮,月季花,木七,鐘離文昊,皇後,你們都給本宮等着,本宮今日之辱,他日一定加倍奉還你們身上。”
再說木七拜别了皇後,再去看邊上已經沒了鐘離文昊的身影,木七往皇宮外走着,風月走了過來,小聲道:“主子,爺在鴻雁樓等你。”
木七點點頭:“好,可有打探到魏小姐那邊剛才發生了何事?”
風月搖搖頭,皇宮裡守備森嚴,她也不敢到處亂走,如今她是小姐的婢女身份,不能使用武功,想要在皇宮打探消息,沒有熟人,這很難辦到。
木七自是知道這事不好辦,她也是因為擔心魏水靈随口一問,風月探不到消息,木七想着鐘離文昊應該有辦法知道,于是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馬車出了皇宮,一路往鴻雁樓駛去,大概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穩穩的在鴻雁樓門前停住。這會早已經過了飯點,鴻雁樓的人并不過,木七主仆三人剛進去,掌櫃的就迎了過來,領着木七往樓上的雅間走去。
木七看着熱情的掌櫃,心裡在猜測着,難道這鴻雁樓也是鐘離文昊的産業。木七帶着疑問很快來到了,寫着天字的雅間,掌櫃的在門上輕敲了一下,就聽到屋内傳來鐘離文昊的聲音:“進來。”
木七對着風花和風月說道:“你們在外頭侯着。”
風花和風月點點頭:“是,主子。”
木七推門進去,就見鐘離文昊坐在鋪着大紅錦繡的圓桌前,圓桌上這會擺滿了吃食,散發着誘人的香氣。木七聞着香氣,頓覺饑腸辘辘,每次參加宮宴都不敢吃東西,這次更加,席面剛擺上,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走的時候她瞧了一眼,滿桌的吃食,幾乎都沒人動過筷子。
鐘離文昊看着木七進來,柔聲道:“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鐘離文昊說着,幫木七拉開自己身側的椅子。
“好。”木七這會也真的餓了,大步走過去,端起盛好的湯,大口喝着。待喝完了,聞着滿嘴的藥味,才反應過來:“怎麼又是這湯?”戶媽媽做的豐乳湯,木七如今天天喝着,原本還覺着那味道難聞,這會已經習慣了,喝下去才反應過來,又是這湯。
面對木七的質問,鐘離文昊生怕不小心又引起什麼敏感的問題,忙把話題岔開問道:“淑貴妃今日是怎麼回事?”
木七聽了鐘離文昊的話,果然注意力被轉移了,并沒有急着回答鐘離文昊,而是反問道:“那宮女是你放倒的吧?”
鐘離文昊笑笑:“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就是瞧着她跪着也不是很舒服,正好腳邊的冰盤裝得太滿,就扔了一塊碎冰想試試準度,沒想到正好打了個正着。”鐘離文昊漫不經心的說着,好像那是一件多麼随便,信手拈來的事。
可是木七知道,想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一個人出手,又讓人看不出破綻有多難。“當時我也瞧着這宮女有問題,正愁着怎麼讓她先露出破綻,多虧你出手了。”木七發現自己和鐘離文昊越來越有默契了,兩個聰明人在一起,果然省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