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和丫丫這種細微的動作沒有被他們看到。
黑暗之中,王朗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四周忽然寂靜下來。莫非和丫丫不清楚王朗為何會有此一問,那兩個黑衣人也不清楚。
寂靜中,有蟲子嚣叫。
過了半天,那兩個黑衣互視一眼,慢慢的挪動腳步,朝莫非走去。
接二連三的戰鬥,莫非和丫丫的力氣所剩不多,見黑衣人走來,莫非忽然開口:“比起奪龍淵劍,你們似乎更想殺掉我。”
莫非說這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李言蹊前來,其實說白了這也是一個賭注。若是對方将他當做必死之人,而麻痹大意,開口回答,他就賭赢了。若是對方決絕果斷,手起刀落,砍下他的項上人頭,他就賭輸了。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去皇宮盜劍,人多反而礙事。”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
莫非恍然大悟道::“冷無歡?”
冷無歡看見莫非陷入困境,将要成為自己的劍下亡魂,洋洋得意道:“正是。”
莫非嘲諷道:“原來,你們冷家已經與秦國勾結。你說……這個消息傳出去,冷家還能容得下你嗎?”
冷無歡沉默了。實際上,他們冷家并沒有和秦國勾結,暗地裡做交易的是二皇子和秦國。可他知道,倘若自己參與進來的事情敗露,冷家為了家族利益,一定毫不猶豫的将他交給唐皇。到時候,隻怕他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非一句話命中冷無歡要害。
冷無歡遲疑了,其實,他不清楚二皇子和傅天一到底做了什麼交易,但是清楚莫非也是這次的目的之一時,他多少是有些開心的。和莫非積怨已久,他早就想一雪前恥。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他便主動請纓。
見冷無歡猶豫不前,旁邊的黑衣人知道莫非動搖了冷無歡的殺心,害怕再生變故,手中劍氣凜然,劃開夜幕,朝莫非刺去。
來自八脈武者的最強一劍,莫非一旦被刺中,必然兇多吉少。不過若是以為莫非連這一個招都躲不過,那就大錯特錯。
莫非手中的劍忽然改變軌道,力量也弱下來。以柔克剛,以劍引劍,在那黑衣人的劍刺來的那一刻,莫非身子微側,手中的劍壓在黑衣人的劍上,将那黑衣人的劍引至身邊一側。
“嘭!”一道劍氣打在地上,石闆炸裂,就在轟然聲中,丫丫手中的大鐵棍以掄的方式,猛然襲來。黑衣人原本隻是随手一劍,卻沒料到對方竟是招招算計,見大鐵棍掄來,黑衣人卻無法撤走,頭皮不禁有些發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朗和冷無歡迅疾出手,一刀一劍齊齊抵住丫丫的棍,黑夜之中,蓦然迸濺出火花。
剛才是趁對方麻痹大意才會有此一招,沒想到對方反應極為迅速。莫非手中的劍用力向下壓了一下,另一隻手中,銀針倏然飛出,黑夜中,響起尖銳的聲音。三人瞳孔陡然一縮,誰也沒想到莫非竟然會用銀針。
三人剛反應過來,銀針就已入體。好在三人反應及時,真氣運轉,銀針又從身體裡射出。
莫非使得銀針帶有迷藥,所以,即便銀針逼出,但是迷藥還是留在了對方的身體裡。隻不過,這種迷藥藥效不夠強勁,所以,那三人隻是稍微感覺到意識有些恍惚。
三番兩次受到莫非偷襲,三人已經不敢大意。
任誰也沒有想到,莫非的手段如此的層出不窮。尤其是冷無歡,見當初如蝼蟻一般的存在,現在不僅在文道上碾壓自己,連武道都是扶搖直上。這種變态天才,若不盡早扼殺在搖籃裡,假以時日,一定會是個難以企及的對手。
因此,剛才的遲疑,忽然間蕩然無存,心中盡是殺意。冷無歡猛喝一聲,手中的劍挽花前行,直奔莫非面門。這一招,虛虛實實,難以捉摸,莫非不能分辨出劍的方向,腳上一點,向後退去。
王朗和另一個黑衣人執劍朝丫丫襲去,王朗的拐刀,黑衣人的劍,在黑夜之中,一齊使去,丫丫頓時手忙腳亂。好在丫丫的棍法,雖然威猛不足,刁鑽不夠,但是棍棍狠辣絕情,能以最快的速度襲向對方的命門。所以,即便打不過,也讓對方明白她是個棘手的人物。
丫丫和莫非,一個是殺道三流武者的實力,一個是武道五脈武者的實力,以這種低微的境界,能與兩個八脈武者和一個六脈武者打的難分難解,已經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拖沓到現在,出乎了三人的意料,那個黑衣人猛然喝道:“都使出絕招,速戰速決。”
說罷,那人腳下神行百變,手中的劍攜帶磅礴真氣,向莫非飄忽而來,這一劍,以莫非的能力,無力抵抗,也無法逃脫。
丫丫心中急切,正準備欺身上前,面前的冷無歡和王朗,招式忽然變得淩厲異常,齊齊使來,丫丫避無可避。索性不再抵擋,雙腿彎曲,肩胛處刀劍入骨,丫丫這時候方才出棍,“砰砰”兩聲,大黑鐵棍砸在冷無歡和王朗腦袋上,隻此一棍,兩人跌倒在地,頭上血順勢留下。
兩人驚駭的看着丫丫,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為了出這一招,生生的受了這一刀一劍。
而那邊的莫非見黑衣人的劍使來,也沒有抵擋,黑衣人的劍從腹部刺入。莫非一隻手緊緊攥住對方的劍,血淋淋的手不動分毫。而另一隻手中劍,不知在何時,已經墜落在地。在剛才長劍入腹的一刻,指間銀針飛出,打入對方的三大經穴。
那個黑衣人渾身一軟,踉踉跄跄的向後退了幾步。
莫非的腹部插着劍,丫丫的身體左右兩邊,各插一刀一劍,然而兩人紋絲不動的站着。那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非和丫丫,之前已經探查到兩人實力低微,這才派出兩位八脈武者和一位六脈武者,在他們看來,這已是萬全之策。
可誰能料到,在他們眼中蝼蟻一般的存在,竟會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如此強悍的實力。
“噗――”
莫非終于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莫非知道,他和丫丫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莫非看着黑衣人道:“你是誰?”
“韓文淵。”
“原來是你。”
剛才受了莫非三針,韓文淵身體的經穴處散發出一陣刀削斧劈般疼痛,不過,能夠見到莫非受此重創,韓文淵故作潇灑笑道:“别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