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峰把所有那個鞍山工業基地的事情,也都全部委托給了戴梓和戴京父子,譚峰其實對于工業并不太了解,自然不會去随便插手。畢竟譚峰隻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什麼都明白。所以不懂得不輕易插手,尤其是更不要輕易在技術方面插手,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譚峰接下來依然司令部裡面讓各種參謀進行推演,必須要盡快的推演出各種作戰可能,保證更多的作戰計劃能盡可能的完備。這個參謀作業是他們最重要的指揮利器,是他們擊敗滿清的最重要基礎。
“司令,我們經過了推演,我們哪怕所有軍隊加起來,不過是六萬左右。甚至這個已經是我們最大限度的軍隊了。甚至我們這個六萬軍隊,能否能一條心的跟我們去抗擊滿清,這個也是一個大問題。畢竟我們是采用強征入伍的,人心不太安定啊!”一個參謀說。
譚峰認可了這個判斷,其實譚峰也是明白,自己這個強征入伍的手段,對于軍隊平日裡面沒有什麼,可是一旦到了戰争時期,他們會不會倒戈也是一個問題。
尤其是滿清這個擁有龐大的四億人口,自己這裡不過是幾十萬而已,幾十萬距離四億人口,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滿清後方部隊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滿清哪怕損失了幾萬部隊,對于滿清還不至于傷筋動骨。可是譚峰損失了幾萬,那幾乎是必死無疑,那些被抓壯丁而來的部隊,幾乎馬上就會反叛倒戈,不會柳留情的。
譚峰的困局跟當年入關之前的滿清幾乎是如出一轍,死不起甚至連慘勝都不行。失敗一次,幾乎是必死無疑了,這個完全是在走鋼絲。
“敵強我弱,我們這樣如何能應對,這樣才是最大的問題。我們畢竟還是處于弱者一方,目前滿清内部沒有足夠能幫助我們牽制滿清的勢力。當年滿清能崛起跳級,比起我們好多了。當年大明王朝内部有流寇饑民,并且氣候環境也是讓大明王朝苦不堪言。可是現在正好是所謂康乾盛世,雖然康乾盛世水分多了一些,可是總比明末亂世要好得多。”
“雍正時期可不是明末亂世,滿清還是處于頂峰時期,外面沒有強敵,内部沒有大規模内亂,可以調集全部力量裡啊進攻我們,這樣數十萬大軍完全一點壓力都沒有。”
這個局面其實說到底,其實還是一個非常的尴尬,其實還是實力不行,如果實力足夠那完全可以去不怕滿清了。
不過這個時候,一個參謀主動說:“司令,其實我們弱小,并不代表我們徹底無法大打敗滿清。就如同當時司令讓我們别動隊的士兵,對于敵人采用偷襲的方法,故意去傷害敵人,而不采用殺敵的方法。這樣間接的削弱了旗人部隊。傅爾丹因為擔心旗人,因他的部隊都是旗人,他不敢随便抛棄旗人,這樣反而是成了他們的累贅,削弱了他們的戰鬥力。“
“其實如果不是當時傅爾丹顧忌太多,我們也都不會有如此輕松自由的發揮。我們人數少其實也有人數少的優勢,那也就是我們更自由,幾乎任何手段都可以采用。可是滿清朝廷人數固然多,可是意味着弱點也都更多,并且有很多的顧忌,顧忌太多不敢随便亂用。”
“還有,司令,你難道忘了嗎?我們不是俘虜了一萬多的八期旗人嗎?這些其實何嘗不是滿清朝廷的‘顧忌’呢?”
譚峰突然眼前一亮,自己俘虜的那些一萬多旗人,其實也是滿清的一個天大的顧忌。畢竟滿清是以旗人為特權集團,旗人是一個特權集團裡面的人物,他們都是以旗人為主。隻要自己手裡面拿着這個一萬多旗人作為人質,滿清也都不得不顧忌很多。
“對對對,這些旗人可是一個個的人質啊!馬上傳令下去,不要虐待這些旗人,更不要讓他們随便丢了命了,這些都是我們的護身符!”譚峰說。
譚峰頓時豁然開朗,人家滿清實力固然是強大,自己看起來是弱小,可是強大有強大的好處,弱小也有弱小的優點。作為弱小一方,可以不用顧忌什麼輿論,可以不用顧忌什麼各種道德因素,什麼手段好用就可以用什麼,不用擔心承擔輿論道德壓力。
譚峰哪怕拿着一萬多旗人俘虜作為人質,那又如何,反正“我弱我有理”,我就是這麼用了,我不要臉了,你怎麼辦?可是滿清不同,滿清他們是一個以旗人為特權集團建立的國家,旗人是一個特别的特權集團,這些數以萬計的旗人,他們之間都是沾親帶故的。因為旗人最早也就是十萬人左右,經曆了這麼些年的内部繁衍,幾乎所有旗人都是沾親帶故的。
後世譚峰甚至聽說過,清末時期的旗人,随便抓兩個都可以攀上親戚,這個也就是旗人内部通婚帶來的結果。
這樣固然有利于團結,可是也有不利的一面。如果譚峰永這個一萬多氣旗人俘虜說事,這樣滿清的内部也是非常尴尬的。投鼠忌器啊,如果逼急了譚峰直接屠了這些旗人,那可是痛不欲生了。
“沒錯,就是這樣。不光是這些八旗旗人,那些婦女也是如此,我們隻要把這些數萬旗人男女一起都給作為人質,我們也就可以去威脅他們。他們必然會投鼠忌器,這樣數十萬大軍一旦投鼠忌器,這樣對于我們很有好處。”
“我們可以永旗人要挾他們,他們卻不能永漢人要挾我們,這樣他們吃虧大發了!”
這一個人質策略,隻有譚峰能對滿清用,可是滿清卻不能對譚峰。譚峰固然打折光複大漢的旗号,可是并不代表就是顧忌漢人生命。滿清絕大部分軍隊和統治的人口都是漢人,滿清不可能用漢人來要挾譚峰。
現在可不比清朝初年,清朝初年滿清可以搞大屠殺。可是在清朝中期,滿清不可能自己對内搞屠殺了。譚峰可以采用滿清旗人要挾他們,可是滿清卻手裡沒有人質啊!漢人不是人質,雖然譚峰号稱光複大漢,可是滿清手裡的漢人卻絕對不是人質,滿清也不敢把漢人境内的當做人質。隻要滿清腦子正常,都知道自己的統治根基是漢人,他不可能對内再次大屠殺了。
“很好,這個方法是其中一個非常有用的方法。我們馬上把那些旗人大爺給照顧好了,别讓他們死傷太多了,這些可都是我們的人質護身符。以後凡是滿清進攻太狠,逼迫我們太深,這些旗人大爺可是我們的護身符啊!反正我們可以用,我們弱小,所以我們使用這種下1流的戰術毫無顧忌。可是滿清固然是看起來很強大,可是他的顧忌很多,他的顧忌遠比我們更多。”
“滿清的社會體制是畸形的,一方面以旗人為特權集團,另一方面卻離不開漢人。我手裡拿着數萬旗人男女作為任職,他們必然害怕我們殺害人質。那些滿清貴族必然要向我妥協,這樣我可以很大程度上的獲得安穩。”
想到了這裡,譚峰感覺這個才是自己真正要針對滿清所采用的更重要的策略。因為他想起了後世哪怕是牛皮哄哄的美國佬,在面對那些恐怖分子的時候,甚至在面對那些明明國家實力很弱的國家的時候,反而一次次的吃不消,最後不得不選擇圓潤的離開呢?
這個是美國佬實力太弱嗎?不是,美國佬其實輕易可以滅了他們,隻要動用核武器,把他們美國滅族滅種那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核武器,美國佬敢用嗎?他們不敢,明明有,卻不敢用,這個是為什麼?因為顧忌太多了,美國佬作為大國顧忌太多。一個大國,反而顧忌太多,牽一發而動全身。
至于那些小國,反而是不怕,因為他們也就是“爛命一條”,不怕跟你拼命。反正輸了是死,不如幹脆犧牲自己去造成更多的破壞,讓祖國更多的人可以活下來。
這種情況,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人,都是如此。這種例子簡直是數不勝數,當年新中國剛剛開國,反而豁出去了搞抗美援朝。那個并不是中國有多麼強大,而是因為中國一無所有,幾乎是再爛也都爛不到哪裡去了。
可是後來經濟發展了,反而不敢輕易打了,這個反而也就是一個現象。哪怕有錢人也都比窮人更怕死更膽小,這個也是一個情況。
“很好,很好,我們也就這麼做。我們光腳都不怕穿鞋的,我們不用擔心什麼,反正我們一無所有。反而是滿清他們顧忌太多,這些旗人都是一個個的顧忌。那些八旗出身的旗人,不會讓放任我們殺死這些旗人俘虜的,他們必然會選擇金額可能的營救或者對我們妥協換取這些旗人的生存。”
“我們要做的不是什麼去跟他們拼命,而是要利用好策略,從政治上發動攻勢。我們利用滿清政治結構和社會結構是畸形的,狠狠的給他們來一拳!”
這些參謀也都豁然開朗,如果要說軍事上,他們并非是滿清的對手,完全不用多考慮的。譚峰的軍隊不但人心不夠凝聚,靠着拉壯丁而來的軍隊,明顯并不算忠誠。如果遇到了劍南道戰争,他們倒戈起來恐怕很快的。
所以必須要避免跟滿清在軍事上硬碰硬,應該在政治上給滿清這個畸形的政治和社會體系來重重的一拳,這樣他們必然會面臨更多問題。
“如果我們利用了這個滿清的旗人作為人質,旗人必然會阻止漢人将領來進行進攻,這樣旗人也就會拖了滿清漢人軍隊的後腿。可是一旦漢人組成的軍隊被拖後腿了,必然會造成漢人軍隊的反感和不滿,這樣可以離間滿清的旗人和漢人之間的矛盾,這樣有利于我們從政治上發動攻勢!”譚峰說。
譚峰終于很快找到了滿清的最大弱點,也許在軍事上滿清是很強大,至少比起譚峰現在更強大很多倍。可是滿清的政治上的弱點,卻驚人之大,而且是無法避免的。滿清這個畸形的社會結構,畸形的權力分配,再加上畸形的軍事體系,都将會成為滿清一個個無法繞過的死穴。
隻要用對了手段,避免跟滿清在軍事上硬碰硬,多采用政治手段來進行攻擊滿清。利用滿清畸形的社會體系和政治體系來打擊他們,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比起軍事上的打擊更有效果。如果用好了,不但滿清的軍隊處處受制,因為滿清的政治體系是畸形的。
“按照戰争是政治的延續的理論,我們這次造反,其實并非是軍事行為,而是不折不扣的政治行為。我們雖然在軍事上處于弱點,可是在政治上幾乎沒有任何弱點。滿清雖然在軍事上很龐大,可是在政治體系上卻弱點太多,也太大,随便抓抓都是一個巨大的弱點。我們弱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他們,他們的顧忌太多了,他們不可能把漢人作為人質。而我們可以把旗人作為人質,這樣我們軍事上的損失,可以從政治上補充回來。”
譚峰接下來下令說:“很好,接下來你們制定計劃,将來滿清入侵的時候,我們千萬不要直接跟他們硬碰硬。我們通過政治手段削弱他們,削弱他們的銳氣和戰鬥力之後,再來一步步的吃掉他們。我們不要硬拼,千萬不要硬拼,不然我們會損失慘重的。”
譚峰接着指了指那個剛才提出把旗人作為人人質的參謀,問道:“你叫什麼,我之前沒有見過你,是新調動上來的吧?”
那個參謀很快回答說:“司令,我名叫張超,原先是一支别動隊隊的隊長,軍銜上尉。因為司令你的參謀和基層軍官上下交流的命令,我剛剛被調動上來擔任作戰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