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屈打成招
許扶蘇坐到床上,煩躁地把靴子登上,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口,回頭翻着白眼對那中年婦女說:“看什麼?傻了?帶路啊!”
中年婦女清了清嗓子,扭着肥臀走到前面帶路。
許扶蘇走在中間,後面兩個胖丫鬟,生怕她跑了似的。
“小姐!夫人!夫人!”曉蘭忙跑去拍七夫人的房門。
這個時辰,七夫人早已睡下。
聽到曉蘭吵鬧的聲音,連忙披了衣裳出來。
“出什麼事了?”七夫人問道。
“二夫人,二夫人派人把小姐帶走了!夫人快想想辦法啊!”曉蘭急得直跺腳。
七夫人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屋。
“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曉蘭實在是不能理解。
這二夫人的房子就是氣派!
這一屋子的實木家具,老值錢了吧!
許扶蘇進屋先掃視了一圈,屋裡的擺設均是上成品。
香煙袅袅繞梁,聞了讓人頓時心情舒暢。
地上磨得光溜溜的,打掃得一塵不染。
“許扶蘇,你發什麼呆啊?還不趕緊跪下!”許蜜耳坐在客位上,一本正經地說。
許扶蘇老老實實地跪下,打量着這一老一小兩個女人。
二夫人忽然眼一瞪,呵斥道:“放肆!越來越沒規矩了!”
“怎麼沒規矩了?”許扶蘇随口問。
許蜜耳捂嘴笑說:“果真是個癡兒,沒幾日才教過―盯着長輩的臉看,乃是大不敬之罪。”
“哦!我錯了!”許扶蘇把目光放到地上,嘟囔了一句,“我今後一定不把你們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二夫人登時臉煞白,有種想打人的沖動。
“沒什麼啊!”
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要知道,人家可還是個病号呢!
許扶蘇想了想,問:“二夫人,請問,叫我來,有什麼事啊?”
從許扶蘇進門,二夫人擰着的臉就沒展開過。
“許扶蘇,你可真不知羞恥!我還沒問你呢,自己就着急認罪了?”二夫人說道,“快說,與你私奔的情郎是何人?家住何處?你跟他,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什麼情郎?
哦,想起來了。
許扶蘇眼珠子一轉,反問:“二夫人說的這個人?可是個書生?”
“沒錯!”話音一落,二夫人就後悔了。
“二夫人怎麼知道他是個書生呢?”
許蜜耳起身指着許扶蘇叫道:“許扶蘇,别繞彎子!來人!把小婵給我帶過來!讓你再裝瘋賣傻!看看你的嘴硬還是家法硬!”
“是!”在門口候着的兩個胖丫鬟應道。
小婵?
哦,我的貼身丫鬟......
許扶蘇啊許扶蘇,我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擡頭瞟了一眼,這一老一小,一模一樣的嘴臉,一個比一個洋洋自得。
不一會兒,小婵就被拖到了許扶蘇面前。
呀,這一身的血迹!這母女倆夠心狠手辣!
許扶蘇隻瞟了一眼,這哪裡是丫鬟啊?蓬頭垢面,衣服爛哄哄不說,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簡直比乞丐還慘!
“小姐......小姐......”小婵頭也擡不起來,嗓子也啞了,聲音極其微弱。
許扶蘇扭過頭,回給她一個善意的微笑。
二夫人端起茶盞,小啜兩口,複将茶杯放回到案上,繃着臉說:“許扶蘇,你的丫鬟為保你的名節,甯死也不肯抖出你的醜事。許扶蘇,你何德何能,攤上這麼個忠誠的奴婢?!隻可惜啊......”
許扶蘇擡頭瞧了一眼,隻見那胖嬷嬷左手握着一根銀鞭,鞭子上遍布倒刺,這一鞭子抽下去,必定皮開肉綻。
二夫人繃着臉,接過胖嬷嬷手裡的鞭子,自座上起身。
那胖嬷嬷轉身又取了另一個刑具出來。
呦!這是幹嘛用的?夾手指啊?
許扶蘇垂下眼簾,盯着二夫人步步緊逼的三寸金蓮,忽擡眼問:“你想幹嘛?”
“我爹呢?”許扶蘇忽然靈機一動,問道,“我要見我爹!你敢對我用刑,我爹知道嗎?你經過我爹同意了嗎你?!”
二夫人輕挑彎眉,笑眯眯地說道:“你爹?你爹正在氣頭上。這會兒,喝了我的安神湯,早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你......你給我爹下藥?!你個毒婦!太狡詐了你!”這爹這麼靠不住?
完了完了!許扶蘇暗暗叫苦。
“好啊許扶蘇!竟然敢罵我娘!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許蜜耳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二夫人手裡的鞭子。
不知道是小腳不穩,還是心裡有鬼,許蜜耳一個不穩,險些載到桌子上。
大概是她的樣子确實有幾分滑稽,許扶蘇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許蜜耳定了神,揮動手裡的鞭子,重重地甩到地上,氣急敗壞地說:“許扶蘇!你敢笑我!!”
“我沒笑你......”許扶蘇認真地說。
“還敢狡辯!?”許蜜耳揚起手裡的鞭子,咬牙一甩。
許扶蘇還未來得及開口求饒,下一秒,鞭子掠過頭頂,血肉四濺。
好痛!許扶蘇疼得倒吸一口氣,眼淚瞬間擠滿眼眶。
“阿西吧!”許扶蘇上下牙打着顫,強忍着鑽心的疼,扭着腦袋,瞧了一眼胳膊上的傷,血肉模糊,簡直不能直視。
“小姐......”小婵爬過來,無力地擡手,抓住許扶蘇的裙角,“小婵相信......小姐是清白的,小姐,不要管小婵......”
什麼意思?
逗逼,你死了能起什麼作用?
許扶蘇深呼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打了!”
“哼!”許蜜耳看了一眼身旁的二夫人,得意地說,“娘,不是有人親眼看見她與情郎私會麼?幹脆把證人叫過來,對質一番,由不得她不招出奸夫是誰!”
“我認!我招!我全招......”許扶蘇說道,“隻要你現在放我們回去,明天,我就把人給你帶過來!”
要知道,許扶蘇是個癫子,從前闖了禍,打她罵她,她就隻知道嚎叫撒潑,骨頭卻是極硬的。
許扶蘇擡起頭,看了眼這母女倆,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你們要信不過我......大可派人跟着......難不成......我還能,插上翅膀飛了?”
“娘?”許蜜耳本想好好教訓許扶蘇一頓,誰想她竟大轉彎,說出這麼一番話。
二夫人揚起手,轉過身,略微思忖一番,随後将袖子一甩,揚起一邊嘴角,回過身,吩咐道:“蔡嬷嬷,把人看好了。許扶蘇,你若想化幹戈為玉帛,我自然可以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