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弑父未遂
起風了,逍後回到空曠的寝殿,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風,她依然覺得很冷。
“啟禀娘娘,炎大人求見。”
逍後随手一揮,卻依然背對着殿門口,呆呆地立在原處。
“媚娘,聽說敬王來過了?”
炎世偉進門便快步走到逍後面前,詢問敬王曾來過的事。
“是。”
逍後擡眼看了他一眼,掠過他,徑直向對着正門的椅子走去。
“你想說什麼?”逍後擡眼瞟了他一眼,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接過了婢女遞來的暖爐。
“媚娘,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炎世偉怒道。
“什麼時候了?”逍後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接道,“皇上駕崩,太子繼位,一切,順理成章。倒是炎大人,你這麼心急,究竟是何用意啊......”
“媚娘!我們說好的!你怎麼能說變卦就變卦呢!”炎世偉怒然打斷了她。
“說好什麼了?”逍後眼中寫滿了不屑。
“說好......”炎世偉已然明白這一切,他怒不可遏地指着逍後說道,“好!好!你......最毒婦人心!哼!”
“炎大人,本宮現在,還是皇後。”逍後站起身,挺直了兇脯,繼續說道,“炎大人再敢造次,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炎世偉的手,不自覺地握向了腰間的佩劍。
當劍出鞘,指向逍後時,不知從何處,忽然跳出兩個暗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開了炎世偉的佩劍。
“你......”
炎世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兩個身手矯健的暗衛,自知不是對手,便不敢再上前。
“炎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私自帶兵器入宮,本宮可以随時處決了你!”逍後大發雷霆,“好你個炎世偉......你想篡位?要本宮給你做嫁衣裳?呵!你想得美!哼!炎世偉,你是不是一直拿本宮當傻子呢?本宮告訴你!本宮是皇後!是皇後!皇後,是最聰明的女人!”
炎世偉被她怼的無話可說,他将劍送回刀鞘,怒氣沖沖地轉身沖了出去。
“啊!啊!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一路往前沖去,盛怒不已。
若是太子能順利繼承皇位,寶琳能成為太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那就最好不過了......
逍後說過的話,回蕩在耳際。
花陌羽忽然憶起兒時,與父皇一起玩耍的時光,突然很想回到那時候,那時候,根本不知道為何要去争這皇位。
花陌琛已經猜出了花陌羽的顧慮,他自覺愧對于太子,也不想再解釋什麼。
“父皇......”
花陌羽緊握的拳頭裡,早已捏出了冷汗。
父皇,不要怪兒臣......
此刻,他隻覺擡起的腳,重如千金。每踏出一步,他心中的混亂便加重一分。
就是現在!
他死死盯着正在閉眼休憩的花陌琛,他竟出了一身冷汗。
大而有力的雙手,緊緊扼住了花陌琛的脖頸。
“父皇,對不起......對不起......父皇......原諒我......”
淚水蓦地自他驚恐的雙眸湧出,看着花陌琛垂死的掙紮,他嘴裡不停地說着歉疚的話。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推開了殿門,花陌羽吓得慌忙松開了手。
“我在做什麼?我......父皇!父皇!父皇......”
花陌羽看着上氣不接下氣的花陌琛,瞪着驚恐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啟禀皇上,藥已經煎好。”張禹不敢擡頭看,手裡端着藥碗,低頭說道,“裘公公命屬下給陛下送來,他稍候便來!”
花陌琛咳了兩聲,擡眼看着花陌羽,沉重地歎了口氣。
“皇上,現在是否要服藥?”
張禹接着問道。
“端過來吧!”
花陌羽轉過身,背對着花陌琛,他害怕看見他的眼睛。
張禹端着藥走到花陌琛面前,将藥放到桌案上,随後說道:“屬下告退。”
張禹微福了福身,正欲退出大殿,忽然聽見殿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炎大人,你不能進去啊!”
裘公公在門口,不知與何人說話。
“讓開!!”
一聲怒吼,緊接着便是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笨重的身體帶着盔甲倒在地上的聲音。
炎世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沖昏了頭腦,一路殺到了大殿門口。
“炎大人!太子殿下,現在陛下正在服藥,煩請大人在此等候片刻!”
裘公公毫不懼畏,硬着頭皮上前繼續阻攔。
“裘公公!”炎世偉渾身是血,他将劍架在裘公公的脖子上,對他說道,“裘公公,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炎大人冷靜一些!”裘公公從容不迫地說道,“炎大人,老奴說了,陛下在服藥,不便面見大人。”
“滾開!”
炎世偉大腳飛起,一腳将裘公公踹出老遠。
風更大了,卷起地上的落葉,吹得到處都是。
裘公公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看着殿外如此凄涼的場景,心中更添一絲悲涼。
炎世偉沖進殿内,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殿外起風,殿内一片安詳。
花陌琛躺在椅子上,兇口不時地起伏着。
花陌羽被張禹拉到了巨大的百寶架後,炎世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
炎世偉?
看着炎世偉手中沾滿鮮血的劍,花陌羽蹙起了眉頭,但他沒有沖出去的勇氣。
花陌琛擡了擡眼皮,看見炎世偉,他并不覺得多麼的驚訝。
“花陌琛!”炎世偉提劍指向花陌琛,“你欠我的,是時候該還了!”
“......朕......”花陌琛擡起眼皮,問道,“欠了......你......什麼......”
炎世偉扔下手裡的劍,劍砸到地上,血漬四濺。
“當年如果不是你糾纏媚娘,媚娘怎麼會想到要入宮?”炎世偉怒視着花陌琛,開始細數從前,“可是你把她召進宮裡,為什麼不讓她當皇後?!你知道她從小争強好勝,什麼事都要争個第一......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她變成了什麼樣了?如今的她,懦弱,膽小,從一隻野馬,變成了一隻老鼠?”
說着,炎世偉沉重地舒了口氣,接着說道:“我就是受不了她這個樣子!然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花陌羽暗暗發笑,開口說道:“自古謀權者......皆......皆有......冠冕堂......堂皇的理由......你......你這麼說......可笑......可笑......至極......”
炎世偉冷冷一笑,接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造反!就是要奪走你花陌家的皇權!花陌琛,交出玉玺!”
花陌琛不屑地合上了眼睑,說道:“玉玺......不在......朕這裡......”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邊!玉玺在哪?你把它交出來!交出來!”
炎世偉氣得鼻子歪了起來,抓着花陌琛的胳膊,憤怒地搖晃着他的身體。
什麼?不在父皇手上?
花陌羽與張禹對視了一下,二人心中各自明白,暗自揣摩着玉玺的大緻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