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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6難忘,1992年

老兵不死 玗石頁 2574 2024-01-31 01:13

  0366難忘,1992年

  望着這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王亮想要說的話有很多。

  王亮常常會想,如何才能讓現在的年輕人能夠想老一輩的軍人們一樣去戰鬥呢?

  換句話說,老一輩革命軍人身上的精神品質該如何傳承?

  這是一個值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探究的一個問題。

  王亮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給汽車兵們和網友看。

  對于很多人來講,這張照片并不陌生。

  因為它曾經出現在各大論壇,許多關于軍人的新聞也都用它來當做配圖。

  照片中的他身着軍裝,同劉玲烈士一樣,上尉軍銜。

  兇前挂滿了勳章的他跪在一座墳前,神色悲涼,淚如雨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悲傷處。

  王亮道:“這張照片曾經廣為流傳,但很多人不知道,這位上尉軍官,也是一位汽車兵。”

  “這張照片拍攝于一九九二年,軍官的名字叫張良善,也就是即将要講述的主人公。當時的他還是一名西藏運輸兵,這張他跪在亡妻墳前面前痛哭的照片曾經感動了無數人。”

  1992年。

  南斯拉夫解體、捷克和斯洛伐克分裂、我國與蘇聯解體後的各共和國陸續建交。

  小平同志南巡,先後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并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時稱南巡講話,為我國新時期改革開放指明了方向。

  1992年。

  聶帥逝世。

  聶衛平戰勝林海峰,中日圍棋天元戰三番棋中方首次告捷。

  1992年。

  周總理夫人、全國高官、全國人*大副委員長鄧穎超去世。

  1992年。

  被稱作是霍金前世的伽利略·伽利雷在蒙冤整整三百六十年後,終于獲得羅馬教宗的平反。

  1992年,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有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有的人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那是值得懷念的一年。

  九十年代,一代人所迷戀的一個年代。

  這就是王亮,一個有時代情懷的人。

  王亮道:“故事得從1986年開始講起,張良善是1984年參軍入伍的,86年,他成為西藏阿裡軍分區汽車營的一名汽車兵,從此就和新藏線結下了不解之緣。在莽莽昆侖,他整整戰鬥了二十四年。”

  “新藏線,是西藏西部重要的運輸大動脈,海拔五千米以上的路段有一千多千米,可謂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也是入藏線路最為艱難的一條。”

  “這條路,山陡彎急,氧氣稀薄,氣候多變,還經常有暴風雪、泥石流和雪崩,是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路。”

  說到新藏線,在場的汽車兵們無一不露出敬畏的之色。

  正如王亮所說的,這是一條死亡之路。

  毫不誇張地講,每一米,都有先烈血。

  從當上汽車兵開始,張良善每年要在這條路上穿梭十幾趟。

  雪崩、塌方、冰陷、泥石流是家常便飯,往往是雪崩連着滑坡,塌方連着泥石流,并且就在幾公裡的路段上發生。

  汽車兵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既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瞎沖亂撞。

  要學會搶道,該停則停,該沖則沖。

  葬身雪底也是死,能沖出去就撿條命。

  有時沖出雪崩區,再回頭看看那轟隆隆而下的雪崩,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跑這條線的汽車兵不會記不清了。

  每一次任務,能夠活着回來,就可以立功受獎。

  王亮記得張良善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親眼所見在這條路上死去的人就不下一個排,僅在麻劄達阪第一個拐彎處犧牲的就有好幾個。但我每次上路就興奮,我喜歡跑車。”

  王亮也曾經對這位汽車兵做出過這樣的評價:“良善對這條路熟悉得就像自己手掌上的紋路,每一個彎,每一道坎都已刻在他的心裡。”

  王亮繼續道:“我記得良善給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那是他參軍入伍的第二年,在前往什布其的馬洋達坂......”

  他遇到了某師參加施工的二十九台車。

  該師的車隊幾乎沒有在高原上跑過車,因為路途太險,駕駛員的經驗不夠豐富,走到号稱死亡之谷的馬洋達坂就不敢再往前開了。

  因為差那麼一兩厘米,車子就會滾落到山底。

  張良善見後,袖子一挽,說:“我來幫你們!”

  接着,憑借着娴熟的駕駛技術,他把二十九台車全都開過去了。

  車隊的司機感激地輪流擁抱他。

  有老兵問:“老班長,你是哪一年兵?”

  張良善笑了:“不要叫我班長,我還是個新兵蛋子呢。”

  王亮問道:“老兵為什麼管良善叫老班長?”

  因為張良善已經在高原上當了一年的兵了,那裡是高原,人老的快。

  顯老。

  1987年10月,張良善已經有三年的軍齡了。

  在一次執行運輸任務的途中,群衆的車配件壞了,張良善就把自己車上的備用配件借給那位司機應急。

  但返回途中,張良善的車配件也壞了。

  他隻能派副駕駛下山取配件,自己留下來看車。

  但誰知随後山上就發生了塌方,上山的道路被完全阻斷。

  張良善毫不知情,在雪山上,他等了一天又一天。

  留下的幹糧在兩天後就被吃完了。

  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張良善四處尋覓,終于在幾公裡外的地方發現一片湖。

  于是,他白天一邊用鐵鍬打魚,一邊搜集枯木和牛糞。

  到了晚上用枯木和牛糞點火做飯取暖。

  王亮介紹道:“高原上的魚啊,我吃過一次,毫不誇張的說光是那皮就有老年機那麼厚,放進嘴裡根本就咽不下去。”

  為了生存,張良善忍着吃下去,結果是沒過多久看見魚他就惡心,想吐。

  一連十天過去了,什麼都吃不下的張良善餓得全身浮腫、渾身無力。

  奄奄一息中,他用最後的力氣在煙盒上寫下遺書,囑咐哥哥要照顧好父母,請求兩位老人不要為他難過。

  一直到第十五天,救援的戰友才趕了過來。

  此時的張良善已經成了一個活脫脫的野人,胡子又長又亂又髒,臉上的皮起了一層又一層,嘴唇烏紫,雙眼深陷,人瘦成了皮包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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