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葉遮目昏聩
翌日清晨,一襲深藍色身影直接朝着紫微宮而去,一向水米不進的宮門侍衛此刻卻如看不見來人一般,眼睜睜地看着岑景玉直接進去。
哦,六子說錯了,自由進入紫微宮的除了君上和豫王爺,當然還有一個。
岑景玉。
隻是岑景玉從來就不屑于去紫微宮,直接朝着宸宮而去。
“君上呢?”岑景玉面色一冷,這麼早,不在宸宮,還能在哪裡。
一轉身直接朝着紫微宮而去,出入三年宸宮,他倒是忘了,公主如今回來了,哪裡還有什麼宸宮。
“什麼事?”公主不喜奏折上有其他人的氣味,紫微宮特地開辟的書房,岑合卿擡頭,看向一臉怒氣沖沖的岑景玉。
“啪――”一本折子摔在岑合卿的面前,岑合卿面色冷靜,看向這本奏折,正是昨日剛剛剛拟定的新旨。
岑合卿眉頭一挑,沒有打算解釋什麼。
“岑合卿,你可知如今日落國到了什麼地步?國庫空虛,一半的郡縣鬧饑荒,你卻要将銀兩用在修繕朝宮之上?”岑景玉一把壓住對方要拿開旨意的手,面色鐵青。
“又如何?”岑合卿擡頭,不修,難道讓公主住在這樣一個寝殿内,想想都不能理解。
“岑合卿!”岑景玉咬牙切齒,“當初的你哪去了,先王的囑托你又忘了哪去了,難道你要整個日落國都陪着她送葬麼?”
“先王的囑托從來隻有一個,照顧好公主。”岑合卿擡頭,目光清冷,神色卻并未有起伏,看向岑景玉,“你的目的也隻能有一個,護全公主,這才不枉我當日全力救你。”
“你魔怔了,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三年前的事情,不是說你放棄日落國,公主才會失蹤……”
“自然是!”岑合卿站起身,打斷岑景玉的話,“三年前若不是逼她,不是為了日落國,公主怎麼會失蹤,公主失蹤了,這日落國要了又有何用。”
“呵呵呵呵――岑合卿,你看你現在,就是那一葉遮目的昏聩之人,你滿腦子的就剩下那岑九念,你想過你自己沒有,想想什麼才是對公主、對你自己最有利的。”
哼!岑景玉轉身,頭也不會朝外走去,“這批銀兩已經被我截下,修繕宮殿還不如擴充禦衛隊,公主的安全不是更重要麼。”
岑景玉的身影猶如一襲過境的台風,直接朝着宮門外走去,無一人敢攔。
可也有例外的。
“哎――哎――岑景玉!”一襲深紫色的身影在宮門口展眼看到了出來的岑景玉,連忙就要上前,卻被蘇炙攔住了身影。
“蘇炙小子,你怎麼不攔他?”豫良人一指岑景玉出宮的身影,大聲喊道。
“王爺,屬下打不過。”蘇炙很坦白地說道。
“那你憑什麼攔我?”豫良人臉色憤青,不提那岑景玉也罷。
“公主有令,任何人非傳召不得進入朝宮。”誰讓你半夜裡正事不幹,吓着公主了。
“呦,蘇大人,要不,讓本王與公主說道說道,本王進這紫微宮也不是……”還未說完,蘇炙一個眼神,頓時兩名影衛加入了南門的侍衛行列,硬生生的在豫王爺面前築起了一堵肉牆。
“蘇炙,你講不講理,當真是條鐵狗,軟硬不吃麼?”豫良人惱羞成怒,這蘇炙也是沒誰了,就是他岑合卿見着自個,也得禮讓三分的。
蘇炙轉身,直接忽視對方的咒罵,豫良人頓時炸毛,指着蘇炙的背影。
“好好,蘇炙,有你求本王的時候,你不喝酒,公主可是喜歡喝的,我看你到哪裡再去找酒去。”
蘇炙腳步一頓,怎麼忘了這檔子事。
這豫王爺别的一無是處,倒是有一樣,日落國别人無法比的,釀的酒自成一派,别人怎麼琢磨都釀不出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公主還愛喝。
這也是豫王爺在公主失蹤前,能夠出入紫微宮的原因。
可是,公主現在不一定愛喝呀,你看,那放在紫微宮的酒不是兩日都沒見公主過問一下麼?
不行,趕緊讓婢女把酒撤下去,豫良人的話頓時提醒了蘇炙,立刻朝着紫微宮而去。
……
六子本就是一個普通的掃水丫頭,如今做了公主的貼身婢女,這膽子也沒見長,蘇炙蘇大人的吩咐讓她壓力極大。
往日做掃水丫頭,哪裡需要動腦子的,可是此刻讓她從紫微宮偷東西,那是她一個丫頭有膽子做的。
可是那是蘇大人,殺人不眨眼的蘇大人,六子委委屈屈地應了。
于是進紫微宮的步履都淩亂,索性大殿内并無其他人,公主一早跟着君上出去了,拿起放在木櫃上的瓷瓶,連忙轉身走去。
九念皺眉看着六子像是做賊的模樣,有些疑惑。
“六子!”
“啊!公主。”六子驚慌失措的表情,完全沒料到公主在殿裡,臉色一下子白了,腦海中頓時隻剩下蘇大人的命令。
不能讓公主知道,不能讓公主知道。
可是,蘇大人要偷公主的酒幹啥呢,六子哭喪着一張臉,整個人不好了。
“瓷瓶裡裝着什麼?”九念走過去,很随意的從六子懷裡拿過瓷瓶,清冽的酒香頓時蔓延在九念鼻端,頓時讓她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