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參謀長終于頂着一對黑眼圈走進指揮部所在帳篷。
“查清楚了嗎？”小野盯着參謀長，沉着臉問道。
“将軍，已經查清楚了！八路軍雖然趁夜奪回了第三道防線和山頭高地，但他們并沒有堅守。我們派出去的偵查部隊重新奪回這兩處陣地。隻是，八路軍留下來的地雷又給我們造成二十多個皇軍的傷亡！”
“根據戰場活着的重傷員回憶，八路軍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忽然出現在山頂。”
“因為藏在山頭的部隊都駐防在山腰陣地，山頂并沒有留下多少人。突然出現在山頂的八路軍輕松就占領山頂，然後居高臨下向我們駐紮在山腰陣地的部隊扔手雷和手榴彈！”
“八路軍居高臨下攻擊我們，勇士們雖然拼死反抗，但也頂不住八路軍獨立團的單方面屠殺。”
“戰鬥開始不到半個小時，我們駐防在山頂高地的部隊就不得不撤退！”
小野忽然打斷道：“然後八路軍就跟着我們撤退部隊，一路殺到第三道防線！”
“嗨！”參謀長低着腦袋回答。
“八嘎，有沒有搞清楚八路軍是怎麼摸上山頂的，我們駐防在山腰的部隊為什麼沒有發現。”小野盯着參謀長繼續質問道。
參謀長搖頭回答：“沒有，偵查部隊查了近兩個小時都沒有任何發現！”
原來，為了避免工兵連在其他兩個高地留下的坑道也被鬼子發現，撤退的時候，王平直接讓人把坑道出入口給炸了。
再加上一些其他手腳，看上去和一個彈坑沒有區别。
除非鬼子往下挖個一兩米深，否則絕對發現不了坑道的存在。
但是，讓鬼子偵查部隊把戰場上每個彈坑都往下挖這麼深，顯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獨立團怎麼悄無聲息摸到山頂，對于鬼子而言，就成了一個永遠的秘密。
看到參謀長低着腦袋，憤怒的小野恨不得把他一刀給砍了。
自己在指揮部等了這麼長時間，參謀長竟然連最重要的問題都沒有搞清楚，怎麼能不讓他憤怒。
帶着怒火把面前子彈箱上的東西砸了一個稀巴爛後，大聲叫道。
“報仇，這麼多勇士戰死沙場，死在八路軍獨立團手裡。作為他們的旅團長，這個仇我們必須要報！”
“參謀長，馬上集結部隊，吃早餐。然後呼叫空中支援。一個小時以後，我要向獨立團第四道防線發動進攻，中午以前殺到他們駐地，和他們決戰，全殲他們！”
“嗨！”同樣對獨立團充滿怒火的參謀長大聲回答。
但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臉猶豫回答：“可是，将軍，有一個問題我們必須要解決！”
“不然，今天的進攻根本打不起來！”
小野的眉頭一皺，盯着參謀長追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告訴你，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擋不住今天全殲獨立團，擋不住我給戰死的勇士們報仇！”
“是兵力，我們的兵力不足了！”參謀長猶猶豫豫回答。
“我們進山的部隊雖然有六千多人，但戰鬥部隊隻有三個步兵大隊，皇協軍一個團，旅團指揮部警衛部隊！”
“昨天的進攻加上昨天晚上戰損，我們已經損失整整兩個步兵大隊，皇協軍一個團也損失得差不多了！”
“現在我們能用來發動進攻的就剩一個步兵大隊，而且還沒有皇協軍協同作戰。”
“貿然進攻的話，就算能突破獨立團剩下三條防線，剩下的兵力也沒辦法同獨立團殘部進行決戰？”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彙報！”小野盯着參謀長厲聲質問道。
連續戰場上的失敗，已經讓他對參謀長這個副手充滿了失望和不滿。
如果他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小野不介意利用這件事向軍部要求撤換參謀長。
要知道，謊報和故意推遲上報軍情，對軍隊指揮官而言，是絕對不允許犯的緻命錯誤。
參謀長也意識到了小野的怒火，不敢有絲毫隐瞞，馬上把自己想法一字不漏全部說了出來。
聽完解釋，小野很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參謀長之所以隐瞞不報，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最後，他隻能壓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罵道：“參謀長，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耽誤，我們至少要等半天時間才能繼續向獨立團發動進攻！”
“馬上給我們在山外的部隊發電報，要求皇協軍第二團和一個中隊的皇軍馬上進山增援我們！”
“隻要增援部隊一到，我們馬上出兵進攻獨立團第四道防線。”
參謀長忍不住長松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後，他明白，這一劫他算是躲過去了。
不敢有絲毫怠慢，馬上回答：“請将軍放心，我馬上就去下命令！”
“還有，接下來的廈門，卑職肯定不會讓将軍失望。增援部隊到了後，最多三個小時，一定指揮部隊殺到獨立團駐地！”
“喲西！”小野最終選擇再給參謀長一個機會。畢竟，他已經和自己搭檔好幾年時間，以前一直表現得都非常好。
獨立團前敵指揮部，盡管一晚上沒有休息，但王平這時候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因，參謀剛昨天晚上損失情況送到自己手裡。
面對血淋淋的傷亡數據，心痛的他根本睡不着。
二營加上警衛連和三營火力連，出發前六百多人，參謀長帶走兩百多人，自己帶走近四百人，最後活着回來的竟然連一半都不到。
參謀長那邊還好一點，因為沒有同日軍近距離繳獲，損失少一點，最後活着撤回來近一百三十人。
可就算如此，這一百三十人中間也有三十來個重傷員，損失過半。
傷亡最大的就要數自己帶的部隊，光犧牲就有兩百五十來人，另外還有三十幾個重傷員，毫發無損回來也隻有一百三十多人。
“參謀長，也就是說，一個晚上時間，我們光犧牲的戰士就達到三百五十人，加上重傷員，損失超過四百人。”
“是的，團長！”參謀長低着腦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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