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日禮物
許春花試着坐起來,但是發現一移動,渾身酸痛,連動都動不了,她隻好放棄,躺在床上。
她對杏兒揮了揮手,讓她去叫司永安,她想看看司永安傷勢恢複的如何,然後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報複被襲擊的事件。
有仇不報,不是許春花的作風。
被人堵到大街上狂砍,差點死掉,她怎能不報仇呢。
雖然沒有那群黑衣人的任何線索,但是許春花用腳丫子想,都能猜出,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司永平做的,因此,她要和司永安商量,如何報複司永平。
杏兒離開之後,許春花等了一會兒,屋門被打開,兩個身穿灰色家丁服的小厮擡着一個木闆走了進來,司永安躺在木闆上,全身纏着白色的布條,婉如後世的繃帶。他這個樣子,活像一個木乃伊。
許春花驚訝道,“安哥,你怎麼成這樣了?”
她之前聽了杏兒的話,本以為司永安的傷比她的輕,恢複的快,可以自由活動了,沒想到司永安的傷勢如此之重。
許春花不滿地瞪了杏兒一眼,說道,“杏兒,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下他傷勢的情況呢,他都傷成這樣了,再這麼一折騰,萬一傷勢加重怎麼辦?”
杏兒低着頭,一個勁賠禮道歉,根本不敢反駁。
司永安不在意地揮揮手,對她說道,“不要責怪杏兒,這是我告訴她的,一旦你找我,她必須通知我,不管我是怎樣的狀态。”
在司永安心裡,始終是惦記許春花的。
許春花苦笑,“安哥,你咋能這樣呢,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讓人把你擡過來,你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司永安對她笑了笑,“我的傷沒事,在我眼裡,與你有關的事才是大事,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你找我我就必須出現,至于我的身體并沒有什麼大礙,你别看我現在身上綁這麼多藥布,其實隻是皮外傷,靜養幾天就好。”
司永安沖着下人們揮手示意,下人們識趣地全部離開。
屋内隻剩下司永安和許春花。
雖然兩人可以看到彼此,但是,誰也動不了,都直挺挺地躺着,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木闆上,側着臉,相互看着。
許春花被司永安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挑起話題,問到,“對了,咱們被襲擊這件事,你說咱們該怎麼報仇呢?”
“報仇?”司永安搖頭,緩緩地說道,“我的建議是,現在不要報仇,因為這件事,即使報仇,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許春花驚愕,“呃,這是為什麼呢?”
司永安這話出乎她的意料,她覺得司永安應該積極報仇,而非不了了之。
司永安解釋道,“其實,我醒過來之後,就派人去找皇城的府尹,讓他調查這件事,給我一個說法,但是呐,他們調查了好幾天,都沒有取得任何效果,因為那群黑衣人做事非常的謹慎,沒留下任何線索,在茫茫人海中,根本無法找到他們。雖然我把我心裡的懷疑告訴府尹,但府尹告訴我,懷疑隻是懷疑,不能算作證據,他建議我暫時把這事壓下去,等以後有機會再報仇,因為現在即使徹查此事,頂多隻能抓幾個替死鬼,真正的兇手不可能被抓住的,我聽從他的建議,這件事暫時就這麼着了,咱們安心養病即可。”
許春花不滿地說道,“可是就這麼沉默,我好不甘心。”
司永安沖她露出寬慰的笑容,安慰道,“春花,此時不必急于一時,你記住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沒必要計較一時一事的得失,咱們應該看得更長遠一些。比如咱們現在把精力都放在科考上,在科考上戰勝司永平,那樣的話比直接殺了司永平還爽,他現在一心想在科考上證明自己,可結果卻成了咱們的陪襯,你說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如果咱們那時候再拿出司永平作惡的證據,沒準父皇一怒,撤掉他太子的頭銜,沒準他自己就怒火攻心而死。”
許春花仔細一想,覺得他說的在理,畢竟司永平是一個特别看重名利的人,如果他科考失利,又失去太子的位子,那麼對于他來說,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許春花緩緩點頭,說道,“你這樣說也對。但是不對他做點什麼,我心有不甘,咱們這樣太窩囊了。”
司永安見許春花不甘心的模樣,心裡一疼,連忙說道,“你要真想對他做點什麼,也不是不可以,半個月後,他将過十八歲的生日,到時會宴請一些人,咱們把他的生日宴會搞砸就行。”
“哦,他的生日宴會如何搞,規模大嗎?”許春花迫不及待問道。
聽完司永安的講解,許春花有點失望,原來這個時代十八歲的生日,并不重要。
在現代人看來,十八歲是人生的成人禮,生日會應該搞得隆重,宴請賓客,慶祝三天。
但是,在這個時代,十八歲的生日并不重要,因為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二十歲才是成人禮,舉行冠禮,至此才真正的成人。
這時候隻在一周歲、十六歲、二十歲、三十、四十這些整數年歲,舉辦盛大的生日會。
至于平常年份的生日,指是自己家人聚在一起,或者邀請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就算過了。
哪怕司永平是太子,他十八歲的生日會不能舉行大的排場,隻是把一些賓客請到他的慈慶宮,拉幫結派,擴張他的勢力聯盟。
許春花聽了司永安的介紹,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可以在司永平的生日會上,羞辱他一番。
畢竟到時候,人員衆多,有朝廷的各路官員,到時候他若丢了面子,對他個人的威望産生影響,若是他再氣急敗壞,做一些不恰當的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他們商量着如何在司永平生日會的時候,羞辱他。
許春花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司永平的生日會上,搞一場暗殺,那樣的話即使不成功,也能打司永平的臉,挑戰他作為太子的威望。
司永安直接搖頭拒絕,不同意這麼搞。
因為司永平住在皇宮裡,而皇宮内戒備森嚴,在皇宮搞刺殺,需要經過禁衛軍的層層盤查,很難成功,即使成功了,也會驚動整個禁衛軍,到那時皇宮被封鎖,掏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暗殺的危險性最大。
許春花眼珠轉了轉,既然不能搞刺殺,那麼就換一種柔弱的方法,設法侮辱司永平。
畢竟,對付一個人,通常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正面交鋒,也就是對方強硬,我們更強硬,雙方進行你死我活的打鬥,但是這麼暴力的做法,容易導緻兩敗俱傷。
此外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以柔克剛,用柔和的方式怼對方。
既然司永平搞生日會,不搞暗殺,反而去恭賀他生日,隻是表面上是恭賀,實際上是暗諷,嘲諷他,揭露他做的壞事,指出他人面獸心的本質,搞臭他的名聲。
許春花把自己的想法和司永安說了下,司永安覺得這種溫柔的方式挺好,于是,他們決定用這個方法。
決定了要什麼樣的辦法,接着就該決定用什麼樣的手段去搞臭司永平的生日會了。
他們一起想了幾個辦法,又讨論,覺得這幾個辦法的效果不是太好,最起碼應該取得一擊緻命的效果。
他們又滴滴咕咕讨論一番,最終想出一個比較滿意的辦法,那就是給司永平送生日禮物,隻是這件生物禮物不一般。
就好像真實曆史上的蓮葉托桃一樣,這是一名工匠為慈溪太後做的壽禮,表面上看,蓮葉托桃的寓意挺吉利,但實際上卻是諷刺慈溪太後在外國列強進入北京城後,連夜脫逃。
這件禮物當初慈溪太後收下事,非常的開心,卻不曾知道,這将成為曆史上永久的笑談。
送給司永平的生日禮物,由許春花設計,她把設計思路告訴司永安,司永安即刻派人去準備禮物。
把這件事談完後,兩人沒啥事要議論了。
許春花擡眼看向司永安,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翻個白眼,心跳有些加快地說道,“你回房歇息去吧。”
畢竟他們兩個都躺在床上,動不了,就這樣在一個房間幹瞪眼,沒啥意思。
司永安搖頭,“那不一樣,最起碼在這裡我能看到你,如果回到我自己的房間,隻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就沒趣了。”
許春花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裡我挺尴尬的。”
她和司永安的關系雖然不錯,但是還不到親密的地步,兩人共處一室久了,許春花不習慣,内心有點小尴尬。
畢竟隻要是人,都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吃喝拉撒。
哪怕她現在身體受傷了,但是,該有的需求還會有的,司永安一直在這裡呆着,萬一被他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那多尴尬。
司永安見許春花臉色尴尬,嘿嘿一笑,“行吧,我聽你的,春花,我先走了。”
司永安對門外喊了一聲,又被人擡了出去,回到他自己的房間養傷去了。
許春花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司永安和許春花身體上的傷勢在一點點地變好。
他們為司永平準備的生日禮物已經做出來,司永安拿過來讓許春花檢查。
許春花看了之後,不滿意,提出了整改意見。
經過三次返工,許春花終于滿意地點點頭,給司永平準備的生日禮物,最終完工了。
時間已經九月,燥熱驟減,空氣中有了涼意。
一場秋雨過後,樹葉紛紛落下。
這一天,天朗氣清,天高雲淡,是一個好日子,農曆的九月初八,今日是司永平的生日。
午後,慈慶宮前,陸陸續續有各路官員前來拜訪,他們都是來給司永安過生日的。
當然,這些官員并非全部收到司永平的請柬,有的主動上門,帶着豐厚的禮物,以跪舔的姿态面對司永平。
畢竟司永平是太子,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成為皇帝,衆官員自然要拍他的馬屁。
但是,司永平并不會讓這些官員全部進入他的宮殿給他過生日,除了那些收到他生日請柬的官員,其餘的官員,一律不準放行。
因此,守候在大門口的小太監們非常的忙碌,忙着趕人。
那些沒有請柬,請來跪舔的官員,隻好把禮物孝敬上去,而後萬分不舍地離開。
司永安和司永平兩個人身上纏着白色的藥帶,被人用木闆床擡來。
當慈慶宮門口排隊等着送禮的各路官員,看到這兩個被擡過來的人時,都楞了楞,接着,看向司永安的眼神裡,閃過不屑的光芒。
司永安前些日子被人在大街上偷襲的事,已經在整個皇城傳開了,官員們都知道了這事兒,并且他們也能猜出這事是誰幹的。
但是,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冷笑,不帶一絲同情。
畢竟,這些皇子之間的争鬥是非常厲害的,也是非常兇殘的。
堂堂的皇子,可能睡一覺就沒命了,名曰暴斃而亡。
在各路官員看來,司永安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遲早會暴斃而亡的。
因此,對他沒有任何的敬畏,反而落井下石,甚至趁機打壓他,以此擡高自己在太子司永平面前的形象。
在複雜的權利争鬥中,牆倒衆人推的現象非常的常見,但是那種雪中送炭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沒有人會傻乎乎孝敬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這些官員就像牆頭草一樣,誰握有權利,就倒向誰。
司永安看着那些或冷笑或無視的目光,毫不在意,他早已習慣了衆官員勢力的嘴臉,懶的理他們。
守門的小太監攔住司永安的去路,不讓他進入宮内,畢竟他們主子沒給司永安發請柬。
面對小太監們的阻攔,司永安冷聲道,“去給你們主子說一聲,就說我來給他過生日。”
小太監雖然不想理司永安,但是,他畢竟是皇子的身份,這裡又是皇宮大院,不能做的太過分。
一名小太監進去通報,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小太監才出來。
之所以花費這麼長時間,分明是在晾司永安,給他下馬威。
圍觀的衆官員見司永安被晾了這麼長時間,都在竊竊私語,聲音裡帶着幸災樂禍。
有的官員為了顯擺自己牛逼,當面直接抨擊司永安,“哎呀,七皇子,你何必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就是,你身上還有傷,就你這樣子,怎麼給太子祝壽呢?”
“你這慘兮兮的樣子,那是給太子祝壽,分明是給太子帶來不吉利,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對對對,你趕緊走吧,要不然太子看到你這個樣子,沒準一發怒,你的腦袋就保不住了。”“呵呵,那不早晚的事兒嘛,他早晚都會被咔嚓的。”
……
衆官員們肆無忌憚的議論司永安,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在衆人的觀念裡,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不受寵的皇子,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皇子還不如他們的頂頭上司官威大呢。
司永安的表情始終如一,不回應他們的話。
他也沒必要回應。
這些官員都是見風使舵之人,若是司永平被去掉太子之位,他們會立刻轉變風向,用盡各種詞彙侮辱他。
他也沒生氣,因為沒必要和這樣的人生氣。
小太監出來之後,淡淡的對司永安說到,“七皇子,太子已經同意,你可以進去了。”
衆人皆是一愣,他們本以為太子不會請司永安進門,畢竟他們兄弟關系不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不料太子把他請進去了。
司永安命令擡着他的兩個小厮往宮門内走去,擡着許春花的那兩個小厮急忙跟上。
守門的小太監立刻尖聲叫道,“後面的是誰,不可以進去。”
司永安說道,“這是我的夥伴,也是你們太子的朋友,他為什麼不可以進去?”
小太監扯着公鴨嗓子叫道,“七皇子你有所不知,太子隻同意你自己進去,如果你帶一個人進去的話,太子萬一發怒,懲罰的是我們,所以她不能進去。”
司永安冷哼道,“你把心放回肚子裡,聽我的,放她進去,太子絕不會懲罰你們的。”
“不行。”小太監态度強硬,毫不相讓。
司永安自己被人嘲諷,他能穩住心神,不生氣,但是,許春花被小太監看不起,他受不了,怒聲道,“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許春花連忙說道,“安哥,你怎麼和一個不中用的人生氣呢,完全不值得,萬一把自己身體氣壞就麻煩了,你别理他,就當瘋狗在叫。”
“你,你說誰不中用?”小太監氣憤地說道。
許春花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說道,“你進去對你們太子說一聲,就說許春花來啦,他絕對會讓你們把我請進去的。”
小太監不相信地說道,“哼,你想得美,我們太子怎麼會請你一個無名的女人呢。”
許春花冷哼一聲,“你你怎麼那麼多廢話,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進去通報一聲不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裡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