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舊貌換新顔
蒙面人搶到囚車之後,不再戀戰,轉身就向城外逃,想要把宋福貴救出去。
楊不悔帶領衙役,全力阻攔,不想讓他們就這麼把人帶走。
雙方進行了激烈的交鋒。
許春花站在一旁,不斷的指揮着,讓衙役們适時的向蒙面人發起沖鋒,勢必要把宋福貴搶回來,決不能被帶走。
然而,這些蒙面人都非常的兇猛,武藝又非常的高,衙役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就連那些從省府來的士兵,戰鬥力勉強和他們持平。
許春花看到這個情況,比較納悶,按說不應該呀,自己這一方人多勢衆,為何衆人攔截不住少數的劫匪呢。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了其中的原因,自己一方的人馬并不比對方弱多少,之所以無法戰勝對方,是因為他們的精氣神兒不夠。
精氣神說白了就是一個人的精神狀态,雖然這東西是虛的,不容易看出來,但是精氣神的影響卻非常的大。
比如說這些蒙面人,他們在打鬥的時候,都抱着一股必死的決心,非常的兇猛,刀刀不要命,好像這是他們人生最後一刀,誓死要把對方殺死。
而自己這一方衙役和士兵們,則是打打停停,看到對方氣勢比自己強,本身就弱了三分,甚至還想着逃跑,有所保留,并沒有拿出拼命的姿态。
許春花能理解他們的狀态,畢竟像這些蒙面人,若是他們劫囚車不成功,那麼他們将面臨着被砍頭的危險,而對于士兵們來說,無論他們能否把宋福貴搶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懲罰,反而若是他們拼的越狠,越可能把自己弄傷,甚至被蒙面人砍掉腦袋,總的來說,他們不拼反而更劃算。
許春花看出這個情況之後,立刻高聲喊道,給衆人實施獎勵法,告訴他們,若是能把囚車搶回來,抓住蒙面人,她将給直接獎勵一千兩紋銀。
一千兩銀子!
這個數目讓士兵們心動了,雖然說他們是省府的軍隊,俸祿相對來說要高一些,但是再高也沒一千兩高,一千兩銀子相當于他們兩年的俸祿。
因此,在銀子的刺激下,士兵們的氣勢變得不一樣了,個個精神抖擻,眼中露出了好戰的光芒。
他們的戰鬥力随之大幅提升,原本節節敗退,現在和蒙面人成了僵持之時。
由于士兵的人數相對來說比蒙面人多,把這些蒙面人拖住了,使得他們不再像之前那麼容易逃跑。
蒙面人裡似乎也有指揮者,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做出了改變,不再讓所有的人都抵抗士兵和衙役,而是分出了十幾個人,讓他們帶着囚車,拼死向城外沖去,成立了一個逃命小隊,其他的蒙面人則為他們開路,好像發瘋一樣,用他們最大的力氣發動攻擊。
勢要給宋福貴開辟出一條血路,把他救出去。
不過,這些士兵們在銀兩的刺激下,氣勢也上來了。
兩軍交戰氣勢最重要,如同水火,一方強則另一方就弱。
蒙面人中有人受傷,士兵們也出現了損傷。
就連一些圍觀的百姓也出現了傷亡,這些百姓本來是跟着囚車圍觀的,但是遇到了這種劫持事件,他們被夾帶在其中,不時出現傷亡。
許春花見到這個情況,表情焦急,想要改變這種狀況。
雖然說這些普通的百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最起碼是她城裡的子民,是她轄區裡的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就這麼死掉。
許春花根據眼前的情況,審時度勢,立刻做出了改變,當前這個局面要想被徹底扭轉,那麼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先把宋福貴殺死,因為現在問題的根源在宋福貴身上。
蒙面人想把他救走,若是把宋福貴殺死的話,那麼他們就失去了目标,他們也就沒必要在這裡拼命了,再加上有士兵們的兇猛打擊,相比蒙面人會後退的。
因此,許春花立刻做出決定,殺死宋福貴。
本來她想把宋福貴押到菜市口斬首示衆,現在看來,沒必要那麼做了,必須當場格殺。
但是,宋福貴已經又落到蒙面人的手裡,雖然還在囚車裡面待着,但囚車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反而是向着城門口行去。
要想殺死宋福貴,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遠程射擊的方法。
許春花問一旁保護她的司永安能否射死宋福貴。
雖然說戰鬥已經打響了,但是司永安并沒有參與到其中,而是留在許春花的身旁,全力保護許春花。
司永安驚訝地問許春花,“真的要殺死宋福貴嗎?”
他好歹是皇子,知道朝廷處理死囚的流程,許春花當前這種做事過程是不符合法規的。
許春花肯定的點點頭,說道,“必須把宋福貴殺死,要是不把他殺死,可能會引起更大的混亂。”
許春花見司永安猶豫,以為他怕自己被牽連,向他保證,若是出了問題,她一人承擔,絕不會牽連他。
司永安聽到這句話,不滿的瞪了許春花一眼,說這話就是看不起他了,他不是怕頂罪,而是覺得這麼做有點殺伐果斷。
不過,他仔細想了下,這個辦法還真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既然許春花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他自然是全力配合她,他從一旁的一名衙役手中取過弓箭,瞄準宋福貴。
宋福貴雖然已經落入蒙面人之手,但是還是被關在囚車裡面,而求車又比較高大,宋福貴在裡面站着,腦袋露在囚車頂部,遠遠的看去,他的腦袋像是靶心一樣,非常的顯眼。
司永安凝神靜氣,力灌雙臂,射出箭矢,風馳電掣的向着宋福貴飛去。
雖然說當下一片混亂,但蒙面人中似乎有人負責戒備,發現了空中飛來的箭矢,向空中抛了一把砍刀,把箭矢打掉。
第一箭失敗。
司永安又射出第二箭,蒙面人慌忙調轉囚車的方向,竟然幸運的躲過了箭矢。
許春花見到這個情況,連忙給司永安鼓勵,讓他冷靜,不要慌。
司永安則面露冷色,蒙面人害的他在許春花面前丢面子,他不能忍。
他第三次射箭,這一次一口氣射出三支箭,三支箭矢在空中呈品字形,向着囚車飛去。
蒙面人還在竭力阻擋,但是,為時已晚,他們隻阻攔了其中的兩個箭矢,另一把箭矢穩穩的命中宋福貴的眉心。
宋福貴發出了不甘的慘叫聲,渾身晃動,掙紮了幾下,腦袋一歪,就沒動靜了,被殺死了。
許春花見到這個情況,長出一口氣。
蒙面人和士兵們雖然打鬥得非常的激烈,但是,基本上每個人都注意着囚車的動向,畢竟這是他們的目标,看到宋福貴被殺死,蒙面人發出了憤怒的叫聲。
許春花适時的發出聲音,告訴他們,宋福貴已經死了,他們失去目标了,讓他們束手就擒,要不然把他們當場格殺勿論。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結果蒙面人們調轉方向,集中攻擊她。
她成了蒙面人攻擊的目标,蒙面人的态度更加的決絕,此時隻有一個目标,必須殺死許春花,替宋福貴報仇。
許春花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以為宋福貴死後,蒙面人會逃竄。
她又不得不佩服宋福貴,竟然有這麼多的死忠,這些蒙面人即便他死了,還願意為他做事。
許春花向蒙面人強調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原則,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蒙面人卻已經向她射出幾支箭。
司永安見此情況,立刻擋在許春花身前,用他的身體保護許春花。
楊不悔帶着衙役和士兵也圍過來,合力保護許春花的安全。
許春花這時候的臉色變得異常冰冷,這些蒙面人如此窮兇極惡,那麼就沒必要讓他們活在世上了。
于是,她向衙役和士兵們發出了命令,殺死蒙面人。
衙役和士兵們此時正鬥志昂揚,畢竟他們這一方剛殺死了宋福貴,而且,他們深知一個道理,若是他們不把蒙面人殺死,那麼對方就會把他們殺死,在這種隻有一方能活下去的戰鬥中,沒有人有任何的猶豫,所有的人都變得非常的兇狠。
慘烈的戰鬥繼續着。
然而,這一次死亡的人裡,卻是蒙面人比較多。
蒙面人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兇猛,把許春花這一方的人砍死砍傷了很多,但是,剩下的這一部分人馬,相對那些被砍死的人來說,他們的武藝更高強,畢竟他們躲過了第一輪的沖擊,而且,他們這一方現在氣勢正旺。
在士兵們和衙役們的強悍攻擊下,越來越多的蒙面人死亡,最終隻剩下十來個蒙面人。
剩下的蒙面人不再戀戰,匆匆的向城外逃去。
許春花豈能就這樣放過他們,派人去追殺他們,這時候就成了痛打落水狗的場面。
逃亡的蒙面人被制服了,其中還抓到了兩個活口。
許春花讓人立刻把這兩個蒙面人押到她面前,審問他們。
她覺得像這種蒙面人,必須立刻審判,一旦拖延時間,沒準還會有人過來營救他們。
蒙面人的态度卻是非常的決絕,哪怕許春花讓人把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也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甚至被逼急了,他們直接自己服毒自盡。
兩個活口轉眼之間全部自殺了。
許春花見到這個情況,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的決絕,一旦不成功就死亡。
人死了相當于這條線就斷了,許春花隻能從其他的地方尋找線索,不過,林州城鮮血淋漓的場面還是要處理下的。
于是,許春花安排衙役們,把幾乎鮮血塗城的縣城重新整理。
那些死亡的人,把他們埋掉,死亡的士兵衙役和無辜百姓,都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賠償,受傷人員也得到了賠償,此外還可享受縣衙給他們準備的免費治療服務。
許春花給的補償力度相當的大,基本上,都是幾十上百兩銀子之多,這麼多銀子讓衆人都非常的躁動,那些受傷的百姓原本還有點怨言,覺得自己吃虧了,但是拿到這筆補償的時候,他們反而覺得自己受的傷太輕了,應該受更嚴重的傷。
許春花給他們的這些補償金,并沒有動用縣衙财庫的一分錢,全是用的抄宋福貴家的錢。
許春花接下來開始複盤宋福貴這個案子,把他家裡的财産全部盤查了一遍。
雖然說已經抄家了,但是這些錢财并非全部歸他們縣衙,按照朝廷的立法規定,一個人犯法之後,可以把他個人的所得全部沒收,但是,不能傷害他的家人。
雖然宋福貴是壞蛋,但是他家還有其他的人,剩下的人不一定是壞人。
許春花清查這上百萬的資産,發現其中有三十餘萬兩是宋福貴家的老底,屬于他的合法所得,她想把這些錢還給宋福貴的家人。
她派來福去通知宋福貴家人,來福回來後告訴她,宋福貴家人早就離開了林州城。
自從宋福貴被殺之後,她的家人全都離開了林州城,現在的林州城,找不到他家一個人,就連他家的那些下人,也都一并離開了。
許春花聽到這個消息,不屑的笑笑,看來他家人似乎要隐瞞什麼,或者找人去告狀啊。
她讓來福打聽宋福貴家人的行蹤,來福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許春花。
宋福貴家人通通前往皇城,去找宋福貴的女兒,丞相龐維仁的小妾告狀求幫助去了。
許春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以為意的笑笑,本來還想把錢還給你們,現在省了吧。
不過,她也知道,宋福貴家人把她殺害宋福貴的事傳到皇城,肯定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風暴。
但是,有風暴她也不怕,畢竟她現在是山高皇帝遠,即便朝廷對她采取措施,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傳達。
到時候她也可以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
既然不需要處理宋福貴财産的事,許春花又把餘下的案件處理了,把宋家酒樓搞了一個拍賣會,想把酒樓變現。
然而,這一次城裡的各大财主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或者被人警告過,無人競拍,酒樓死活沒拍賣出去。
許春花見到這種情況,當機立斷,既然拍賣不出去,那麼就留在自己手裡,她把宋家酒樓化作縣衙的财産,交給司永安打理,讓他把酒樓作為對面許氏面館的一個分店,反正面館生意火爆,不管場地有多大,到飯點就能坐滿。
此外,她還用宋福貴家抄家的巨額财産,改善整個縣城的基礎設施,比如說把一些破舊的房屋拆掉,統一翻蓋,又加固周邊的城牆,增加林州城的防禦性。
在她的這番安排下,整個林州城都來了一個大變樣。
這件事涉及到林州城的每個老百姓,掀起了一陣熱烈的讨論。
百姓們沒想到,許春花這一個小縣令,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把林州城最牛叉的人物宋福貴收拾了,不光如此,她還給整個縣城帶來了福利。
要知道,這一點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甚至很多縣令都做不到,在林州城做到這件事的人,隻有許春花一人。
即使其他的縣令也像許春花一樣,可以搞定宋福貴,但百姓們不認為其他的縣令有許春花這麼大的魄力,不把收繳的宋福貴财産據為己有,而是用來為百姓謀福利。
特别是後者,幾乎沒幾個人肯這麼做,畢竟錢到自己手裡了,怎麼舍得往外出呢。
百姓們對許春花的評價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都說她不光是一個有才能的人,還是一個有魄力的人。
整個林州城都在傳頌着她做的牛叉事件。
她成了百姓們口中最好的縣令,她在林州城的聲望達到了一個頂峰。
許春花雖然不搞個人崇拜,但是當前這個情況,讓她非常的欣喜。
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可以招募更多的人員,壯大自己的勢力。
之前她名聲不大的時候,招募官兵,相應的人很少。
可現在不同了,她的聲望正是頂峰的時候,招兵買馬變得非常的簡單,告示剛一張貼,立刻吸引來無數人報名。
許春花就大力的招兵買馬,隻要是身體健康的漢子,不瘸腿不殘疾,能上戰場的就行。
這并非是她歧視殘疾人,而是因為,她招的這些人馬,将來是她的主要勢力,很可能要跟随她踏上戰場的,這些人若是有殘疾的,那麼上了戰場隻能是炮灰。
通過這一次和宋福貴的鬥争,許春花深刻的明白,當一個人勢力足夠龐大的時候,那麼就占有絕對的上風。
就像之前她和宋福貴的交鋒,雖然說她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但是宋福貴并不怕她,因為宋福貴在林州城人多勢衆,各方面都有他的勢力。
通過這件事,許春花深刻的意識到一點,當你的手裡沒有兵權,沒有足夠多的人力,那麼即使身為丞相,也無濟于事。
畢竟,在這個時代,最主要的說服力是一個人有多少兵力。
因此,她現在竭力擴大自己的勢力,招兵買馬,而後把這些人都交給楊不悔,由他統一操練。
反正她現在手裡的錢财足夠多,她一點都不心疼用來招兵買馬。
其實,她本可以把這些錢據為己有,或者存起來,但是許春花覺得那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有句話叫做,好鋼要用在刀刃兒上。
對當下的她來說,刀刃就是盡力擴大自己的勢力。
因為,宋福貴的家人已經跑到皇城告狀去了,宋福貴的女兒知道事後,肯定會給丞相龐維仁吹枕邊風。
龐維仁就可能對她采取一些措施,到時候她又将面對血雨腥風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