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心狠手辣
許春花說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前幾任縣令的死因,他們為何無緣無故的死掉呢?”
“那些人都是被我找人暗害的,有的給他們灌毒藥,有的直接強殺,所以他們都死了,而後我讓人擺出他們被人襲擊或者被土匪殺害的假象,再假裝調查一番,寫了奏折上報上去,這事就變成了無頭懸案。”
許春花了然地點點頭,接着問道,“那你再說說,你為什麼要殺掉他們?”
“為了不讓林州城有縣令掌權,這樣就可以由我說了算,因此,林州城的縣令都不能呆長久的。”胡文雍臉上閃過一抹瘋狂之色。
他殺縣令的真實原因就是清楚絆腳石,他做林州城的老大。
許春花雖然覺得他說的在理,不過并未全部相信,而是問道,“僅僅是這個原因嗎?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沒有。”胡文雍反問,“就這一個原因還不夠嗎?”
“不夠。”許春花認為,胡文雍費盡心機殺死縣令,做林州城實際上的老大,并非是為了過權利的瘾,他的真實目的應該是,自己有了權力之後,可以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反正沒人管他。
許春花問他,“你說說,你殺掉縣令後,都得到了什麼好處?”
胡文雍沒想到許春花如此的心思缜密,竟然又深入詢問,他隻好說道,“我要做的事當然就是給自己撈取更多的好處,比如說把那些救濟糧或者其他的财産全部據為己有。”
“好,那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是自己做的呢還是有幫手呢?”
胡文雍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我自己做的,這事兒哪能找幫手,一旦有幫手,我的好處就損失一半。”
許春花忽然一拍驚堂木,“胡文雍,我希望你真誠的配合我,老實交代問題,而非說一半留一半,若是你還不全部說出來,你不會被減刑的。”
僅僅通過胡文雍這番話,許春花就能判斷出,他說的有謊話,因為胡文雍并非一個人在戰鬥,他和宋福貴勾結在一起,凡事他做的壞事,基本上也都有宋福貴的影子,可是他現在把這些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把宋福貴摘了個幹幹淨淨,真很不正常。
胡文雍表情無辜地說道,“春花,我說的全部是真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說的并不是真的,而是真中有假,你有同夥。”許春花直接說道。
胡文雍頭搖的像撥浪鼓,“絕對沒有,這些事真的是我自己做的呀,我不可能胡亂誣陷他人。”
他又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讓别人為我受牽連。”
許春花問他,“那麼,為何你從大牢逃跑後,躲進宋福貴家,宋福貴為什麼願意幫你,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交情?”
“我們是朋友關系,由于我們都在林州城混的時間久了,關系比較鐵,所以他就願意幫我。”
“呵呵。”許春花冷笑,“胡文雍,你又說謊了。”
許春花對一旁的衙役劉衛東喊道,“劉衛東,把你們村的鄉親帶上兩個,讓他們來說說這件事。”
其實劉衛東村裡的鄉親就在現場,許春花為了這次公審,做了各方面的準備。
劉衛東就把他們村的兩個老農帶上高台。
他們村裡的田地被胡文雍和宋福貴合謀強占,害的他們村全體無田可種,淪為他們的佃農。
這兩個老農出現後,把他們村的遭遇說出來,證實胡文雍确實和宋福貴勾結在一起。
胡文雍連忙說道,“這件事我要說一下,其實這件事是宋老爺在幫助我,因為最終所有的好處全部到我手裡了,他什麼好處也沒得到。”
“是嗎,那你拿出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真的。”許春花道。
“沒有證據,所有的事都是我和宋老爺兩人談的。”胡文雍不肯出示證據。
“沒有證據?”許春花把她之前搜出的賬本丢到胡文雍面前,“難不成這個賬本是假的?”
在賬本上清晰地記錄着胡文雍和宋福貴以及其他商人之間的利益往來,連每筆銀兩有多少,都有詳細的記載。
胡文雍看着面前的賬本,伸手就去搶,然而,終究慢了一步,被邵廣漢踩住他的手,沒讓他搶到賬本。
胡文雍疼得龇牙咧嘴,卻強自辯解道,“這個賬本是我胡亂寫的,沒用。”
許春花冷笑,“胡文雍,你又開始胡扯了,這樣的話,我隻能對你動刑了。”
“你動刑我也這麼說,因為這就是這個賬本的真相。”胡文雍擲地有聲的說道,絕不承認賬本是假的。
許春花這時候又給阿牛使個眼色,阿牛會意,瞪着眼說道,“爹,你還想不想給我留點家産,能不能配合縣令?”
胡文雍看了一眼阿牛,歎口氣,“阿牛,有些事兒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扯很多東西的,所以,你不要說了,總之該給你的家産,爹會給的。”
就在剛才這段時間,胡文雍想明白一件事,即使他死了,也可以讓人給阿牛家産,并非他一定要活着。
他心裡暗道失誤,剛才着了許春花的道了,吐露出一部分真相。
他打定主意,接下來啥也不說。
于是,不管許春花問任何問題,胡文雍隻承認,任何壞事都是他自己幹的,絕不往宋福貴身上扯。
他标出了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架勢。
但是,許春花卻覺得這裡面的水更深了,胡文雍不肯供出宋福貴,隻能說明兩點,第一,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利益糾纏,他不供出宋福貴,還會給他留一部分利益,第二就是宋福貴背後有強大的勢力,他不敢供出宋福貴。
審訊一直進行到正午時分,但除了最開始審問的幾個問題,接下來的問題,胡文雍根本不回答。
許春花考慮過後,決定停止公審,這次公審到此結束,讓衙役把胡文雍、金萍兒押回縣衙大牢。
她回到縣衙大堂,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縷了一遍,想從中找到更多指向宋福貴的線索,以便再次審問胡文雍。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她接到衙役通報,被關押在大牢的胡文雍突然暴斃身亡。
聽到這個消息,許春花自責地拍了下腦袋,都怪自己考慮不周,沒把這事考慮到。
她在楊不悔和司永安以及衙役們的陪同下,來到縣衙大牢,隻見胡文雍直挺挺地躺在大牢的地上,臉色慘白,已經沒了呼吸,變成一具直挺挺的屍體,他身上沒有一點傷口,看不出受了何種傷勢。
楊不悔立刻蹲下,檢查胡文雍的身體。
他懂身體檢測這方面,不需要法醫就能搞定這事。
楊不悔檢測的結果是,胡文雍是中毒而死的。
其實這個結果在許春花的預料之中,畢竟前世很多電視劇基本都是這個套路,按照後續劇情的發展,應該調查死亡的原因。
許春花也是這麼做的,得知原因是晚飯時有人給胡文雍送飯,他吃了飯之後,就被砒霜毒死了,顯然給他送飯的人嫌疑最大。
許春花召集看守大牢的衙役,向他們調查是誰給胡文雍送的飯。
要知道,按照縣衙大牢的規定,大牢裡供應飯食,不存在送飯這種情況。
她還特别叮囑過這些衙役,像胡文雍、張東華這種重刑犯人,嚴禁外人給他們送飯。
衙役們在許春花的逼問下,剛開始不肯說,被逼急了,吞吞吐吐,不敢說出實情。
直到許春花說要把他們關起來,懲治他們,他們才把實情說出來。
傍晚時分,有一個人過來給胡文雍送飯,他們剛開始不同意,但是在送飯之人的金錢誘惑之下,他們就屈服了,讓送飯之人進去了。
許春花氣得拍桌子,指着這兩個衙役,罵他們貪财,衙役們耷拉着腦袋,裝鹌鹑,不敢反駁許春花。
許春花問他們送飯之人的身體特征,這兩個衙役隻記住了對方的一個特點,長得特别醜,其他的特征沒記住。
因為,他們看到送飯之人那張惡心的臉時,他們都失去了興趣,連看都不看了,任由人進出。
許春花的心又涼了半截兒,因為通過這句話,她用腳丫子都能猜出來,對方那張醜陋的臉,肯定是化妝或者易容做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衙役看,不留下任何線索。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調查送飯之人,得出的消息也是假的。
不過,許春花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理,派人在縣城收集線索。
當然,考慮到送飯之人可能易容過,許春花讓人收集的線索,并非是相貌醜陋之人,而是進入大牢送飯之人。
衙役們展開了大海撈針式的尋找,然而,用了兩天的時間尋找,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有效信息,顯然對方隐藏得非常的深。
梁氏和阿牛得知胡文雍死亡的消息,他們不想在縣城呆着,申請要回到他們村,許春花同意,不過念在他們在這件事上有過貢獻,獎勵給他們50兩銀子。
她還給了阿牛一些建議,他可以在縣城做點小買賣或幹點别的,總比回到他們那個貧困的小山村好,回去之後隻能是坐吃山空,過個一兩年錢,花完了,他們又将處于一無所有的地步。
但是,阿牛和梁氏謝絕了許春花的建議,他們更願意回村,不願意在城裡呆着。
許春花沒有強留他們,他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人各有志,強求不得。
由于對胡文雍死亡這件事的調查,遲遲沒有進展,許春花決定提審金萍兒,通過她了解胡文雍的更多信息。
金萍兒經曆了胡文雍死亡的事件之後,變得非常的膽小,連人都不敢見了,因為這件事對她的觸動非常的大。
許春花審問她的地方,并非是在縣衙大堂,而是在她的房間裡,像朋友談話一樣閑聊。
她告訴金萍兒,她若是知道什麼線索,一定要如實的交代出來,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害死胡文雍的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也有可能慘遭毒手。
許春花故意把這事說得非常嚴重,金萍兒被吓的臉色煞白。
胡文雍的死亡給她敲響了警鐘,她也知道自己或許将面臨這樣的情況,因此,面對許春花的審問,她知無不言。
她懷疑害死胡文雍的人是宋福貴。
因為他們當初之所以躲在宋福貴家,并非僅僅是因為胡文雍和宋福貴關系熟絡,而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利益的輸送關系。
她還告訴許春花,當初她派人去牢獄鬧事,搞劫獄事件,之所以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就是因為宋福貴授意的,并且派人在暗中相助,所以才順利的劫獄了。
許春花得到這個消息,十分高興,因為這件事的發展方向與她所猜測的方向重合了。
看來是時候把宋福貴這條大魚抓上來了。
但是要抓宋福貴的話,沒有證據也是不行的,許春花問金萍兒,有沒有宋福貴做壞事的證據。
金萍兒搖頭,表示她并沒有參與到他們的事件中,隻是聽聞,具體事情是宋福貴和胡文雍他們做的,她知道的并不多。
隻有上次劫獄的時候,她得到一些線索,除此之外,她手頭上沒有任何證據。
許春花皺眉,這就難辦了。
不過,金萍兒卻告訴許春花,可以提審她表哥張東華,因為張東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比她要重要,甚至比胡文雍還要重要,或許張東華知道更多的線索。
于是,許春花就提審張東華,然而,面對許春花的審問,張東華的态度卻和胡文雍差不多,一句話不說,緊咬牙關。
許春花對張東華審問了一整天,然而,不管怎麼審問,張東華都一句話不說,不交代實情。
許春花采用對付胡文雍的仿佛對付張東華,尋找張東華的弱點。
她向金萍兒調查張東華的弱點,金萍兒告訴許春花,她就是張東華的弱點。
他們表面上是表哥表妹的關系,但是兩人還有更深層次的關系,就像古時候很多表哥表妹成親一樣,他們也有這方面的關系。
在這個時代,人們沒有近親不能結婚的觀念,像一些古墓,覺得自家的侄女長得好看,就把侄女和自己的兒子撮合在一起,名其曰親上加親。
金萍兒和張東華兩個本來也有這方面的關系,但是後來因為她的家庭變故,沒有成功,她被胡文雍包養了,做了他的小妾。
金萍兒和胡文雍關系穩定後,把表哥張東華還有張東風都帶進城裡,請胡文雍給他們安排工作,張東風進了縣衙做衙役,張東華開始做酒樓。
由于胡文雍每天都大把的時間不在金萍兒的宅子裡,她就和張東華發展出關系,背着胡文雍做一些苟且之事。
許春花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連的苦笑,沒想到這些人是如此的開放,竟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兒。
但是,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個好消息,這樣的話,通過金萍兒,沒準就能把張東華的嘴撬開。
她問金萍兒和張東華有沒有留後,金萍兒搖頭,他倆也沒有留下後代,不知道是啥原因。
許春花眼珠轉了幾轉,忽然問道,“你們倆最近有沒有進行男女之事?”
金萍兒害羞,問許春花問這事幹嗎,許春花說自然有用,讓她盡管說,放心,她不會笑話她的。
金萍兒羞澀地點點頭,五天前他們在宋福貴家的地洞裡進行過。
許春花雙手一拍,說了聲太好了。
她告訴金萍兒,讓她告訴張東華,就說她懷有身孕,是他的種。
金萍兒聽到這話,剛開始不同意,她不能對表哥說謊。
許春花做她思想工作,告訴她,如果張東華知道他有後了,他的态度或許會發生變化,就會招供。
就像之前的胡文雍,面對他的原配老婆梁氏和兒子阿牛,他的态度立刻發生了改變。
金萍兒向許春花确認,如果她表哥招供,能否減輕罪名,許春花給她肯定的回答。
于是,金萍兒同意做張東華的思想工作。
為了給金萍兒和張東華創造單獨交流的空間,許春花裝作要把他們兩個押進省府審問,把他倆單獨關到一輛囚車之内。
深夜,囚車停留在縣衙的後院裡。
當然,為了防止有人來救他們,許春花又把楊不悔司永安等人全部派過來,暗中監視囚車,就連她也在暗中藏着。
夜裡靜悄悄,囚車裡金萍兒和張東華低聲交談着。
黎明時分,有人前來劫囚車,楊不悔帶着一群衙役,拼命抵抗,這才把劫車之人趕走,許春花想讓他們抓個活口,留下來審問。
因為她把張東華關進囚車這件事,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然而卻有人前來營救,這說明她這一方藏有對方的暗線,要不然不可能對她的一舉一動掌握得如此清楚。
但是,那些劫囚車之人都非常的機靈,通通都逃離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被活抓,這事兒也隻能不了了之。
許春花再次把他們都關進大牢,她單獨提審金萍兒,了解她從張東華口中套出多少線索。
金萍兒告訴許春花,前來救他們的人,是宋福貴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