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房子裡，很是腥臭，那味道就跟……就跟阿娘死去後，臨入棺前的味道一樣。有十幾個大木桶。每個桶裡都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兒。她們被泡在黑乎乎的水裡。那水裡……有東西，好像水蛇一樣的東西在遊動。

　　那些女孩兒臉上紅紅黑黑，沒有正常人的臉色。

　　還有每個大木桶旁邊都有一個滿臉橫豎醜疤的媽子。看着桶裡的女孩兒，在女孩兒要昏過去時，就用針紮一下，那女孩兒就又哭叫着醒了。”

　　說到這兒，錦兒皺了下眉，仔細想着……恐懼有時候就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盒子，打開了說出來了，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天六和綿紅月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天六甚至撓了下頭，他在那後院裡轉了好幾圈兒，别說哭聲了，連矮房子都沒有見到一個。

　　後聽錦兒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四目齊齊看她。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就靜靜等着。

　　好一會兒那錦兒才肯定道：“那每個木桶的下方都有一個紅色的細管，那些細管凝成一股粗的，伸到了地下。”

　　說到這兒，錦兒才長出了口氣，然後看向天六和綿紅月。

　　見二人一臉平靜無動于衷的樣子，以為不信她的話，用力的咬了下沒有血色的嘴唇，等流出血後，舉手發誓――“我付錦兒剛才所說句句真言，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天六見錦兒誤會了，忙擺手，“不、不，跟你沒有關系。”隻是驚訝于她說的。過于驚訝反而沒有了反應。

　　綿紅月轉頭看向天六，語重心長道：“那就拜托天六兄弟調查一二了。我先送這位錦兒姑娘回去。”

　　“……我也想送她回去。要不我明天白天再去看看吧，說不定就能看到那矮房子。”天六把插在脖梗處的扇子抽出來，呼啦啦呼扇了幾下。隻是纨绔氣質沒有出來，越發顯得不倫不類了。

　　“随你。”綿紅月一臉無所謂，然後伸手，“一萬兩銀子。”

　　天六本來聽到‘随你’兩字就準備走，繼而聽到‘一萬兩銀子’時又楞住。

　　“什麼？什麼一萬兩銀子？”

　　綿紅月解釋道：“勞務費啊！你以為蛇門是白幹活兒的嗎？”

　　天六撓了撓頭，本來梳冠的頭，就有了雞窩的形狀，“蛇頭不是不收錢，還會給來揭發惡行的人賞金的嗎？”

　　“哦，那要與揭發之人無關的事才可。這位錦兒姑娘，明顯和你有關系。所以這就算是委托了。而委托便要收銀子。否則蛇門怎麼維持生存。”綿紅月一臉看白癡的看着天六。

　　“還有，那賞金也不是蛇門出的。是受害人作為答謝，通過蛇門的手，轉送給揭發者的。而蛇門則會根據受害人的财富狀況，收取勞務費。蛇門從來沒有白做活兒的。否則人人都來蛇門，還要官府做什麼。”

　　“可這個錦兒跟我沒關系啊。那家小姐是我家夫人的嬌客，我隻是我家夫人的護衛。八竿子打不着啊。”天六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