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刻上官家衆人的到來,姐弟三人是早就準備,甚至說雙方都早有準備,之前上官虹也和雲昊天私底下通過期,差的隻是一個正式的會面而已。三人整了整衣冠便跟着幻影去了前廳。
“伊人,小芙,小石頭!快到爹這來!”上官霖見姐弟三人走了進來,臉色露出欣喜,激動得雙手撐着輪椅的扶手,身子前傾,見隻有他們姐弟三人,眼裡閃過一抹失望,眼神不由的往他們身後張望。
“伊人,你娘呢,怎麼過來,還是她還在老家,沒有和你們一起來京城嗎?”
水伊人看着一臉欣喜的男人,心裡有種莫名的悲傷,她想起了那個為給孩子省口糧活活餓死母親,雖然她的靈魂是穿越而來,可高氏去世的那一幕始終遺留在她腦海裡,清晰而悲切。
“她死了,被活活餓死的。”她帶着姐弟停在離對方幾步遠的地方,不遠不近,開口便是那淡漠疏離的口吻。
“你說什麼?”上官霖大驚,臉上的欣喜快速褪去,随之而來的是滿臉的驚愕,和不可置信。
他幾乎呆滞的看着姐弟三,一雙眼眸睜得渾圓。
“阿姐~”
水伊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心中就是有種悲憤,本能的想讓這個男人知道那個女人為他付出了多少,她沒有顧忌水伊芙的提醒,自顧地再次開口。
“當年你從軍之後,老房的人就開始磨搓我們,可娘一直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我們也相信娘說的,你會回來,大家都抱着希望等候着,可三年前,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四年前了,傳來了你戰死的消息,并且帶來了八兩撫恤金,老房的人為了霸占那點銀子,将娘啊和我們丢了出來,偏偏世道不好,後來又遇上了大旱,地裡顆粒無收,就連野菜都挖不倒,娘就帶着我們一家一家的乞讨,她怕我們餓着就偷偷的把口糧分給了我們,最後活活餓死,直到餓死,她還抱着希望你終有一天會回來,可惜你一直都不曾回來。”
水伊人說到三姐弟的眼圈都是一片通紅,直到此刻,他們還記得高氏臨死的那一幕。
菜色蠟黃的臉頰,深陷的眼窩,凸出的颚骨,原本烏黑的頭發也變得幹枯發黃,整個人瘦骨嶙峋得沒了人樣,可她嘴裡依舊念叨着讓他們三姐弟等他們的父親回來。
“她是帶着遺憾走的,你若是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吧,她一直在等你。”水伊人歎息一聲,推了推身邊的姐弟道:“去吧,那是父親。”
又對陷入悲傷不能自已的上官霖道:“這是小石頭,當時你走的時候娘帶在肚子裡的那個,大名就叫水逸飛,石頭,去見見爹爹。”
小石頭看着眼前這個滿眼淚光的男人,心裡有些酸有些澀,也有些堵。
父親在他心裡一直都是英雄一般的存在,因為母親總是說父親有多麼多麼的厲害,多麼多麼的英勇,甚至後來水伊人時不時從山上帶些獵物回來,他都會覺得是因為阿姐像他的父親,所以才這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