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郡王府,地道。
管不了那麼許多,墨楚钰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連帶着,還有滿目憂心的墨馨兒。
“顧清當真跌下懸崖了?還有暗二?你們确定沒有尋錯了地方?”
卻是墨楚钰眉頭緊鎖,看着一衆默不言語的人。
“阿彌陀佛!官府的人在半山的屋舍裡發現了顧側妃被擄走時穿的衣服,還有……”
無塵說着話,看向一旁的暗十一。
暗十一狠狠抹了一袖子眼淚,擡起胳膊,将手掌攤開了來。
“這個,嗚……這個是二哥今日進宮時,範公公給親手戴着的香囊,是在懸崖底下河邊的血迹那裡發現的。”暗十一語帶哽咽的道。
“不可能,定是你們弄錯了!清兒姐姐那麼厲害,醫術那麼好,怎麼可能會這麼死了?還有暗二在一旁護着,怎麼可能!臭和尚,你休要胡說,休要胡說!”
卻是聽了無塵和暗十一的話,墨馨兒一步上前,小臉上盡是不信,朝着無塵和一衆人喝聲道。
無塵擡頭看一眼雙目中失了靈動,此時滿是大顆大顆淚珠兒滾落的墨馨兒,數着佛珠的手一緊,下一秒收回了視線,默唱了聲法号,不說什麼。
隻那手中數着佛珠的動作,卻是快了幾分。
“即便沒有尋錯了地方,但是隻要沒有找到屍體,就什麼都證明不了!元夙,繼續派冥殿衆人搜尋,擴大範圍,往下遊找,不管如何,活要見人,死……”
到了嘴邊的話一頓,墨楚钰深吸口氣,“給四哥去信,告訴他……”
“九公子,您來之前剛剛收到的消息,我還不及說出來。我們的人在山下發現了主子的馬,而且暗一回信,主子昨日約午時,改了主意,回了炎京。”
卻是暗三,打斷了墨楚钰的話。
本靜靜站在一邊默不言語的元夙聞言,猛的擡頭看了過去,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的死緊。
“四哥回來了?你是說四哥趕回來了?那一定是因為四哥放心不下清兒姐姐,所以趕回來救了她,但是礙着不便現身,所以你們才找不到他們的,一定是,一定是!”
一旁,墨馨兒說着笃定的話,卻眼含淚水和期望的,看着一衆人。
另一邊,潮汐閣。
二丫頂着哭到紅腫的雙眼,看着一旁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烏鴉。
蘇喬見此,抹了把淚,“二丫乖,你腿傷才好不久,天又這麼冷了,不能總穿着濕衣服,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先去換了衣服,喝口熱水,好不好?不然,若是你我也病倒了,又怎麼幫忙尋小姐的下落?更何況,小姐不在,我們要替她照顧好烏鴉,是不是?”許是被蘇喬最後一句話點醒,二丫愣愣的收回看着烏鴉的視線,轉而看向蘇喬,“蘇姐姐,你說,昨天晚上烏鴉能帶着我們尋到賊人藏着小姐的地方,那是不是隻要等烏鴉醒過來了,它就能帶着我們再尋到
小姐的下落了,是不是,是不是?”
卻是二丫眼巴巴看着蘇喬,滿是希冀的道。蘇喬壓下心頭漫上的酸澀,對着二丫重重點頭,“嗯,二丫說的很對呢!隻要小烏鴉醒了,就一定能再帶着我們去尋小姐的。所以,你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和蘇姐姐一起,好好守着顧着烏鴉,等它醒來好不
好?”
“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話音都還未落,二丫急急朝一側跑去,而蘇喬則是看着依舊不動的烏鴉,默默歎了口氣。
卻說,昨夜,她們一行去了崖底尋人。
烏鴉急躁哀鳴的哼叫着,幾次試探想要下水去,後來卻突的暈倒在河邊。若不是無塵眼疾手快施展輕功将它撈了回來,指不定烏鴉就要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移步走上前,蘇喬輕輕撫了撫烏鴉柔軟的毛發。
上一次她和烏鴉受傷,烏鴉自昏倒到清醒過來足足半月有餘,那麼這一次,它當真能夠及時醒來,帶着他們重新尋到小姐的下落嗎?
低低歎口氣,蘇喬轉身,用溫水洗了帕子來,輕輕擦拭着烏鴉雪白毛發上的污迹。
隻是猛然間,蘇喬動作一停,擰眉疑惑的看着烏鴉的尾巴。
為何……她會覺得烏鴉尾尖上的紅色似是淡了幾分呢?是因為奔波擔憂了一夜,她眼神不太好的緣故?
同一時刻,永甯宮。
“錦兒,現在可如何是好!那傻子死了,前朝寶藏的事……”
太後沉着臉,語帶擔憂朝一旁低頭思考着什麼的男人道。
然,卻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太後眉頭一擰,眼底深處隐含點點不滿,“錦兒,你可聽到祖母的話了?錦兒!”
男人耳朵一動,這才擡起了頭,“祖母,孫兒總覺那傻子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死了,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逃脫我們的試探,不是麼?”
“依孫兒所見,我們除了要派更多的人尋找他的下落之外,還要緊緊盯着逍遙王府衆人的動靜。尤其是昨日陪着一起進宮的丫頭小厮。主子被綁走了,他們幾人卻無事,這未免太過奇怪!”
依舊一身天青錦袍的男子,朝着太後道。
太後聞言,思量了片刻,招了身邊貼身服侍的姑姑來,沉聲吩咐着。
而一旁,男子看着太後的舉動,唇角勾了勾,眼底閃着滿是算計的光。
定國府,福壽齋。
顧老夫人坐在上首,一側是前來請安的陸氏和顧姿恒。
三人靜靜聽着徐嬷嬷的講述的,剛剛得來有關顧清和逍遙王府的消息,雖默不言語,但老中少三張臉上,卻都不同程度的挂着暢快的笑意。
不久,經由一個小丫頭的嘴,本就擔憂了一夜的李淑婉和顧博中,也得知了顧清連同郡王命喪萬丈高崖的消息。
而李淑婉,更是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過去。
片刻,在張嬷嬷“血、血,夫人流血了,老爺,夫人流血了”的喊聲下,很快一衆定國府的人都得知了顧三夫人,得聞養女顧側妃喪命的消息,驚了胎氣,流血不止的事。
紫怡園,陸氏坐在顧姿恒的對面,眼中惡毒而快意的光閃過,似是幾日前聽聞愛子身受重傷的打擊擔憂,都輕了幾分。而,就在炎京官員百姓都在讨論着太後愛孫身死的消息時,被太後封為平西大将軍的顧疆,帶着誓要替顧楓晟報仇的決心,出發前往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