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墨錦不光恢複了前世記憶,還恢複了魔族功法。
雖然那魔氣淡薄的隻依稀能夠被感知到,但不能否認的是,墨錦有了法力,而她卻仍舊是凡人一個。
穆雲夕恨恨的想着,眼睜睜看着墨錦就站在自己面前,但卻根本不敢讓暗中布置好的人手現身。
魔族有多厲害,上一世她就清楚的知道,既如此,這些肉體凡胎又怎麼可能是墨錦的對手呢?
怕是一旦現身,眨眼間便會被墨錦取了性命。
到那時,莫說殺了墨錦,隻怕是反而會助墨錦魔攻精進了。
面上一副氣怒的模樣,暗中穆雲夕卻在絞盡腦汁想着,想着今夜如何才能從墨錦的手中逃脫。
正想着,卻聽墨錦心情極好的邪笑出聲。
“記得自己叫什麼?那為何穆小姐身上,卻一絲法力都無,簡直……”
搖着頭歎着氣,墨錦狀似憐憫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穆雲夕,直讓穆雲夕看着越發的惱火起來。
“有沒有法力,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牢魔族少主挂心。”氣急的轉移了話題,穆雲夕故意朝墨錦身後看了看,道,“話說,少主費心費力留了信給我,不是還說羽聖女體内有寶兒的魂魄麼?”
“既然如此,少主為何獨自前來,而不讓羽聖女現身,難不成魂魄的事根本就是少主一派胡言?”
“呵呵。”聽了穆雲夕的話,墨錦卻是笑了,“急什麼,不就是想要确認本公子的話是否屬實麼?”
“很快,很快本公子就讓你見蘇羽,讓你好好看看,本公子說的是真是假。”
話落,墨錦身上寬大的猩紅錦袍微微浮動,而他自己正邁着悠閑的步子朝穆雲夕靠近了過來。
穆雲夕見此,想逃卻心知自己定然逃不掉,是以隻能一步步的朝後倒退。
與此同時,心中不停默念,隐在衣袖的素手,卻是指甲用力刺入掌心。
幾乎是一瞬間,熱燙的鮮血順着指甲湧了出來,下一刻便落在了一直緊捏在掌中拇指大小的瓷瓶上。
那瓷瓶也不知是何種東西所制,穆雲夕的血觸及它的下一刻,便詭異的消失不見了蹤影,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
事實确也是如此。
第一滴血消失的一瞬間,瓷瓶便輕微的顫動了起來,嗅到美食蘇醒的魔鬼。
當然,由于瓷瓶被穆雲夕緊捏在手中,是以瓷瓶的顫動隻有穆雲夕一人曉得。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動靜,穆雲夕緊繃的神經微微松了半分,但也僅僅是不起眼的半分而已。而就在瓷瓶飲了血顫動起來的下一刻,同在狐州城中的另一棟小院中,一間門窗緊閉,用特質的鐵索鎖起來的房間中,滿身青紫躺在床榻上的羽聖女,卻是陡然眉頭緊皺,嬌美的臉蛋似乎因為極大的痛苦
而難看的扭曲了起來。
而後,最初突如其來的痛苦過後,仿佛受到召喚一般,羽聖女掙紮着從床榻上爬起來,踉踉跄跄的朝房門處爬去。
“哐哐哐”是門闆被急促敲響的聲音。
鐵鍊鎖起來的房門,因為羽聖女拼命想要打開的動作,不停晃動着。
然,卻也是隻晃動而已,其上鎖着的鐵鍊閃着青黑的光,不動如山。
伴着敲門聲,門闆晃動了許久。
羽聖女的痛哼聲,随着時間的流失漸漸虛弱了下去,到最後,待敲門聲消失,門闆不再晃動後,隐隐響起了幹啞的走了音調的歌聲。
倘若穆雲夕在此,細細聽去定然會發現,那歌聲的調子有些熟悉,與曾經羽聖女妄想用來魅惑她的媚歌很像很像。
隻不過,以往的媚歌聽之讓人心頭發顫,能在眨眼間令人迷失神志。
可如今,仿佛失了精髓,沒了靈魂一般,那媚歌再也沒了以往詭異的能力,聽上去不過就是歌詞不明的小調而已。
而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墨錦早在發現了羽聖女體内有寶兒魂魄的第一時間,便動手封了她的内力。
如今,沒了内力的媚歌,哪裡還能稱得上是媚歌?
當然,對于這些,正在不停後退,以求拉開和墨錦距離的穆雲夕卻是不知道的。
在她聽到墨錦說很快就能見到蘇羽的話時,便立即确認了兩件事。
一是蘇羽應該就是羽聖女的名字,二則是……
今夜墨錦不會放過她。
确定了這兩件事,穆雲夕再不猶豫,當即血祭瓷瓶中的母蠱,隻希望羽聖女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并且能受召喚趕來。
當然,穆雲夕并不指望羽聖女能夠魅惑了墨錦,畢竟墨錦有魔氣護體。
但,魅惑不了,起碼可以給墨錦找點麻煩,給她創造一個可以逃走的機會。
隻是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掌中瓷瓶的動靜由劇烈漸漸安靜下去,穆雲夕就知道自己完了,再難從墨錦的手中逃脫。
事實上,似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一般,正在後退的腳被阻攔,背脊随之貼靠上了身後冰冷的牆壁。
“嗯?”墨錦疑惑的輕哼了聲,“怎麼不退了,退啊,接着退啊,時間還早,本公子有的是耐心呢,羽兒怎麼不退了?”
一聲“羽兒”溫柔婉轉,好似有情郎在深情的喚着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般。
墨錦擡手,用那慘白似死人的指頭輕輕觸上穆雲夕的臉頰,冰冷的觸感瞬間從臉上傳至四肢百骸,乃至靈魂。
穆雲夕控制不住狠狠瑟縮了下,眼中的厭惡若是可以殺人,怕是墨錦早已被碎屍萬段。
然而,可惜的是,厭惡并不能殺人。
不但不能,反而更加激起了墨錦玩弄獵物的心思。
隻見,他慢慢傾身,探首去穆雲夕的耳側,猩紅的舌挑逗似的掃過,留下讓人作嘔的濕膩感。
“嗯,果然同本公子記憶裡的一樣軟嫩美味。”
溫熱的氣息随着出口的話語噴灑去穆雲夕頸間,卻讓穆雲夕猶如置身寒潭一般,劇烈的瑟縮了下。
不過,瑟縮僅止一瞬間。
下一刻,待反應過來墨錦說了什麼後,穆雲夕卻陡然瞪大了眼睛,眼中厭惡和恐懼被洶湧到瘋狂的怒火取代。“是你,果然是你,那晚的人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