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媚術也好，催眠也罷，說起來，這世界萬物，好像确實是狐族最擅長呢。
顧清微微笑着，想着，下一刻臉上笑容卻陡然頓住，一雙眸子瞬間大了幾分。
回宮路上，被聖月宮擄走的那次，也是“寶兒”第一次出現的那一次。
好像，“寶兒”對着聖公子說過，說他的媚術是雕蟲小技，說他用的是狐族之物。
所以，媚術根本就是狐族的東西？
準确的說，根本就是九尾狐的東西？
既然是狐族之物，那聖月宮又是怎麼會媚術的？
甚至還将媚術當做他們的秘術，鎮宮之物？
難不成……“羽兒”在聖月宮？
“丫頭，你說那個什麼羽兒的，會不會在聖月宮啊？”
卻是顧清剛剛理出個頭緒，耳邊響起龔婆婆低低喃昵的聲音，“畢竟，按你的說法，那羽兒可是九尾狐仙呢，會媚術再正常不過啊。”
顧清迅速轉頭，對上不知何時探身到自己近前龔婆婆的視線。
兩人視線相對，立時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婆婆，說不準，她真有可能在……”
話未說完，顧清看着龔婆的眼睛陡然又亮了幾分。
“怎麼了？”龔婆婆繼續低聲問，隻為不讓蘇喬等人聽到。
“丫頭，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要是想到了就說啊，說了讓婆婆也聽聽啊。”
眼見顧清臉上似恍悟，似後知後覺的表情，龔婆婆心裡好奇的厲害。
“婆婆，我想到了一個人，那人……”顧清低聲道，腦中急速回憶着以往的畫面。
須臾，就在龔婆婆忍不住又要開口的一刻，隻見顧清收斂了面上情緒，轉而又朝外面的暗九兩人道，“派人去盯着那城門官，看看他近日可會有什麼異常，主要身體方面。”
馬車外，暗九聞言側首看了眼垂落的車簾，随即明了，恭敬應道，“是，屬下明白。”
聽聞了暗九的回答，顧清心中稍安，這才重又看向龔婆婆，“婆婆，媚術的事以後再談。若是我知道的不錯，中蠱之人，即便蠱蟲再普通，身體都會出現異常吧？”
“嗯，沒錯！”龔婆婆道，一從知道墨楚卿中蠱，她便去翻翻找找，費了好大功夫，了解蠱毒的事情呢。
“是就好了。”顧清松口氣，“我們先跟着那小姑娘，等查清她控制城門官到底用的是蠱術還是媚術後，再做打算。”
畢竟，如果是媚術，還是短時間便能催眠控制人的媚術，若直接對上，她沒有把握能夠勝過那小姑娘。
倘若用的是蠱，那是最好。
到時再想辦法同和那小姑娘相交一番，然後在求助，更合禮數一些。
龔婆婆聽了顧清的話，胡亂的點了點頭，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她現在在意的，隻是那什麼羽兒，顧清到底知不知道，能不能确定是何人。
若羽兒真的在聖月宮，那麼三番兩次讓烏鴉小狐仙咬的穆雲夕，又是什麼來路。
還有，臭丫頭不是說自己應該是九尾狐“寶兒”麼，那她是不是也會那個什麼牛轟轟的媚術？
糾結的看着不再說話，靠壁擰眉思考的顧清，龔婆婆心裡貓抓一樣好奇。
肚子裡一堆問題，卻礙于蘇喬，以及武功傍身的暗九等人，偏生不能開口詢問。
簡直，憋死！
顧清卻是不知道龔婆婆的心急，此一刻，她擰眉思考着，想的卻不再是顧博中生死的問題，而是羽聖女和穆雲夕！
是的，羽聖女。
方才，同龔婆婆說起羽兒有可能在聖月宮時，顧清猛然想起的人，正是與她有頗多過節，甚至可以稱的上的仇人的聖月宮羽聖女。
雖然不知羽聖女為何會叫羽聖女，但“羽兒”、“羽聖女”，同樣的一個“羽”字，當真隻是巧合麼？
若說是巧合，這羽聖女可是比她命暗四等人去尋的什麼名字裡有“羽”的女子更有可能是前世的九尾狐“羽兒”了。
畢竟，讓暗四等人尋到的女子隻不過是尋常人，而羽聖女卻是因為修習媚術，在聖月宮又不凡的地位。
所以，羽聖女就是羽兒麼？
因為是羽兒，因為前世的種種，從她們第一次見到起，羽聖女便對她心生嫉恨，恨不得她死麼？
而且……
想着羽聖女對墨楚卿明顯中意，不怕死的湊上前的模樣，顧清隻覺羽聖女便是羽兒的可能性越發的大了。
那麼，問題來了。
若羽聖女是羽兒，那穆雲夕又是誰？
為什麼烏鴉幾次三番的撲咬穆雲夕？
真的如龔婆婆所說，穆雲夕或者她的上一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烏鴉替天行道，所以才對穆雲夕兇狠的？
當真隻是這麼簡單嗎？
感覺剛剛有些頭緒的思維重又開始繁雜不堪，顧清忍不住擡手按向太陽穴，隻覺心中憋悶的厲害。
“咕咕咕”聲響，自外間傳來，解救了繁亂中的顧清。
顧清放下手，豎耳聽去，确定那聲音是從簾外暗九的方向傳來。
并且，也分辨出了聲音到底是何物。
“是誰來的信？可是墨楚卿？”探身微微挑起車簾，顧清朝外看去的同時，開口問道。
暗九捧着信鴿的手一頓，下一刻朝着顧清肯定的點了點頭。
“回側妃，是主子的信。”
“是嗎？那你取下看吧。”顧清聲音微微轉冷，放下了車簾，而後又加了一句，“若是有關我的事情，暗九，坦白告訴我。”
捧着信鴿的手再頓，暗九低下頭，“是，屬下明白！”
須臾……
剛剛放下的車簾再次被掀開一角，暗九手中拿信，微探身進來，“側妃，那日您身體痊愈，我怕沒有辦法将你留在狐淵村，便傳消息給主子請示，這是主子的回信。”
話落，暗九伸手，将手中小紙條遞給顧清。
顧清先擡眼看了看暗九，這才伸手接過。
低頭，隻見，幾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盡量拖延時間！
忍不住冷嘲的勾了勾唇角，顧清看着細小紙條上的字迹，心酸澀的難受。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願意告訴她事實麼，還想要瞞着她麼？所以，事情到底糟糕到了什麼程度，竟然讓他這麼害怕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