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睿智機敏”!
讓剛剛止了咳嗽的暗三,險些再一次噴咳了出來。
房中一時無聲,墨楚卿一瞬不瞬的盯着墨楚胤,直到墨楚胤心中的笃定一點點開始動搖,甚至忍不住想要開口退讓一步的時候,墨楚卿開了口。
“好!”他說!
簡簡單單一個字,讓愣是讓墨楚胤主仆兩人傻了一般,愣怔在了原處。
雖說心裡給自己找了不知道多少個理由,覺得墨楚卿定然會答應自己。
可墨楚胤自己也知道,他這所謂除掉墨錦的大計,确實無恥了一點。
所以,當笃定開始動搖,當他忍不住想要退讓時,在聽到墨楚卿肯定無比的回答,那帶來的震驚和不敢置信簡直是無與倫比的。
“四弟,你确定?”墨楚胤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問話裡,怎麼聽,都帶着些“你該不會是個傻子吧”的語氣。
别說墨楚胤了,就連他身後的小李子,都被墨楚卿這痛快的回答給震了一震。
然……
“本王确定!”墨楚卿又道,“若是無事,你便趕緊回宮,安排墨錦随同前來一事吧。”
“畢竟,不管本王的人準備的再萬無一失,倘若墨錦沒能依照計劃前來王府,那一切都是虛的!”
話音落下,墨楚卿也不管墨楚胤時和反應,頭朝床榻李側轉過去的同時,閉上了眼睛。
幾乎就是下一秒,肉眼可見的,墨楚卿因為這一席話中的沖擊,而重現了丁點生機的俊顔,瞬間重又頹敗了下去。
确切的說,墨楚胤感覺,比他們方才初來時看到的還要更頹敗慘白幾分。
“四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大哥這便先回宮去了,你好好休息!”
朝着墨楚卿幹巴巴的囑咐了一句,墨楚胤站起身,目帶警告的看了暗三和範明一眼,而後擡腳便朝房門處走去。
身後,沒了墨楚胤的遮掩,小李子不敢明目張膽的看墨楚卿,但他轉身離開前,眼角餘光,卻是始終投注在墨楚卿的身上。
“吱呀”聲響,房門開了又關。
墨楚胤和小李子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一時間,看上去,房中隻餘了主仆三人。
沒錯,隻是看上去,實際上……
在房門關上的下一刻,自那寬大的屏風後,接連走出了墨楚钰,程風,無塵以及元夙四人。
房間外,偌大的王府院子裡,依舊如來時一般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當然,除了墨楚胤與小李子主仆外,也看不到第三個人影。
直到兩人順利的到了先前翻越過的那處院牆,正要故技重施移開禁軍趁機出去的時候,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兩人背後。
“殿下,這邊請!”
輕飄飄的聲音,在暗夜裡平添些滲人的感覺,毫無預兆的竄入兩人耳中。
墨楚胤大驚,若此時不是深夜,定然能看到他瞬間退了血色的臉。
至于小李子,反而松了口氣,似乎如今這樣一幕,才符合常理一般。
“殿下,這邊請!”暗一将話又說了一遍。
這一回,轉過身的墨楚胤已經看到了兩步開外,站在夜色中的暗一。
“你是誰?四弟讓你來的?”墨楚胤問,氣息有些不穩。
“回殿下,是!”暗一又道,聽起來恭敬,可挺直的脊背和平視前方的姿态,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
當然,此一刻受了驚吓,又急急想要回去研究怎樣才能然墨錦跟随出宮的墨楚胤,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暗一如何。
隻見,他微擰眉遲疑了一下,下一刻便擡腳,朝着暗一手勢所示意的方向而去。
很快,墨楚胤和小李子順利的離開了逍遙王府,沒有引起禁軍一點點的注意。
又是些許時間過去後,眼見兩道身影翻越宮牆進了皇宮,并且平安到了東宮的地盤後,隐在暗處跟随了一路的人影,這才快速消失在了暗夜中。
“主子,妥了!”
暗一朝着坐在軟塌上,臉色早已恢複正常的墨楚卿禀告道。
“讓人盯着墨楚胤,尋機動手便可。”墨楚卿道。
“那,若是墨楚胤沒能讓墨錦跟着太後出宮呢?”會這麼問的,是範明。
“不會!”回答的人卻不是墨楚卿,而是暗三。
是的,不會!
不管墨楚胤能不能做到,最後的結果,必然會是墨錦随同太後一道,前來王府。
當然,同時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墨楚胤本人。
但是,這話卻沒人同範明說,因為話題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暗三,可有注意到墨楚胤身邊的人?”墨楚卿道。
暗三一怔,似是不解墨楚卿為何會有此一問。
“若老奴沒記錯,那是跟在太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就是主子您陪着側妃回定國府時,在定國府大門前,替太子擋了您一針的那個小太監。”範明道。
他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為親眼所見了那一幕,當時還因此多看了那小太監一眼。
“是嗎?”墨楚卿輕敲了下案幾,淡淡道。
“主子,您的意思是,那小太監他……”暗三一邊拼力回憶方才小李子的一舉一動,一邊遲疑的問道。
但奈何,方才墨楚胤的表現實在是太過精彩,精彩到他憋笑憋的痛苦,還真是沒怎麼注意小李子。
“本王沒什麼意思,不過,既然能被墨楚胤當做親信待來,商議這樣的……大事,相比要麼是更他一樣蠢的讓人放心,要麼……”
話沒說完,終結在墨楚卿意味不明的神色中。
“屬下這便讓人去查探一番那個小太監!”卻是暗一,朝着墨楚卿抱拳道。
“嗯!”墨楚卿低低應聲。
而後,幾人就墨楚胤的下毒大計又商議了片刻後,除了墨楚钰和無塵外,其餘幾人魚貫退了出去。
“馨兒如何了?”隻剩了三人,墨楚卿看向墨楚钰,問道。
“四哥放心,嫂嫂的媚術很可靠,馨兒一切都好。”
墨楚钰冷着一張臉,回了墨楚卿的問題。當然,這臉色卻不是對着墨楚卿擺的,而是在先前墨楚胤踏入房間内的一刻起,便冷沉狠厲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