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剛才是什麼東西！”
卻是巫芸現身的第一時間，墨錦還未開口，還在不停摸着脖子的羽聖女尖聲詢問道。
巫芸挑眉看了眼羽聖女，心中戒備。
若是猜測的不錯，方才那古怪的歌聲，便是出自這個女子口中吧。
果然，能和聖公子混在一起的人，都是一群妖魔鬼怪！
這麼想着，巫芸不動聲色，兩隻米粒大小的蠱蟲，掉落去了地上，速度極快，又朝墨錦和羽聖女爬去。
“你們又是誰？”巫芸道，故意拖延，給自己的蠱蟲争取時間。
“找死！”卻是羽聖女聽到巫芸如此嚣張的話，俏臉更冷，滿目殺意。
下一刻，就聽，剛剛停了的媚歌又在暗夜裡響了起來。
這一次，獨獨針對巫芸一人。
巫芸心中暗道一聲槽糕，在意識急速退去的前一刻，朱唇急急開合了兩下。
顧清躺在地上，勉力睜開的眼睛，視線已經模糊到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隐隐中，她知道墨錦走近了自己身邊，知道自己和暗部一行人怕是就要死于刀下。
可是，就在這時，羽聖女的媚歌聲停了。
随後響起的，是羽聖女的尖叫，和墨錦的冷聲質問。
誰？
是誰能讓羽聖女的歌聲再停，是誰從墨錦和羽聖女手中将他們救下，能夠多吸幾口人世間的空氣？
是誰？
是……阿卿麼？
是阿卿和程風回來了？
是不是說他們可以不用死了？
“你們又是誰”，就在顧清猜想着是不是墨楚卿回來時，耳中卻突然竄入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熟悉，卻不是阿卿。
熟悉，可是她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是在哪裡聽過。
唔，好累……
是失血過多，傷勢太重，加之方才“寶兒”的出現耗去了太多心神，顧清隻覺意識正拖拽着她，陷入如地獄一般的黑沉深淵中。
隐約中，她聽到，羽聖女的叫嚣聲，聽到媚歌的再一次響起。
顧清想，不管這熟悉聲音的主人是誰，總歸不是阿卿的話，又怎麼可能抵擋的了羽聖女的媚歌聲，和已經解了毒的墨錦呢？
看來，今夜要命喪于此的人，又多了一個！
才這麼想着，媚歌聲卻陡然變了調，而變調的下一瞬，隻剩了帶着些驚慌和不解的“唔唔”聲。
咦？
什麼情況？
這是羽聖女不能說話了？
是嗓子唱啞了，還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那熟悉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怎麼武功竟然比無塵更厲害幾分？
心中的好奇，和看到生還希望的欣喜，讓顧清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竟是強撐着，睜了睜眼睛，朝前方看去。
瘦弱的身影才模糊的進入視線，顧清都還來不及在記憶中尋找符合那身影的人，就聽墨錦的話，幫她解了疑惑。
“蠱蟲？”墨錦說，擰眉看了眼兩手捂着喉嚨，一臉驚慌和痛苦，偏卻說不出話的羽聖女。
蠱蟲？
熟悉的聲音，瘦弱的身影……巫芸！
混沌的腦子靈光一現，顧清終于想起了那暗夜裡的人是誰。
原來，竟然是她……
果然，天意不讓她這麼容易就死了麼？
可是，蠱蟲制住了羽聖女，讓她一時不能再使用媚術，那墨錦呢？
墨錦體内的毒藥已經被龔婆婆無意識時解了，巫芸能是墨錦這個武功高手的對手麼？
若不是，那巫芸她豈不是遭了無妄之災？
這麼想着，顧清費力的微微動着嘴巴，費力的咬住舌尖，隻為能夠不要徹底昏過去。
“是，蠱蟲！”巫芸大方的承認。
方才短暫被羽聖女控制的心神，對着她再不能用媚術，恢複了正常。
“你……”墨錦皺了皺眉，不是因為巫芸痛快承認的關系，而是因為巫芸的聲音。
巫芸看着墨錦邪魅雙目微眯，盯着她思考回憶的模樣，冷嘲的輕哼了一聲。
“怎麼，聖公子這麼快就忘記我是誰了？也對，畢竟我和我的族人，不過是聖公子一時利用的蝼蟻而已，又哪裡能有榮幸被你記住？”
“你是……巫族的人？”墨錦道，邪魅雙眸厲光一閃而逝。
巫芸不言，隻冷冷看着墨錦，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墨錦餘光掃視一眼仍舊捂着脖頸的羽聖女，下一刻，暴起就朝巫芸那處飛掠而去。
“找死！”墨錦冷喝。
一手五指成爪，直指巫芸的心口處。
小心！
顧清嘴巴動了動，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旁，已經恢複了神志的暗部一行人，控制不住的心頭一縮，皆緊張的看着巫芸。
至于手握兵器的黑衣人，礙于巫芸的突然出現，此刻隻警惕的瘦在暗部一行人身側，等待墨錦或者羽聖女的命令。
“唔”一聲悶哼，隻墨錦的口中而出。
飛掠的速度銳減，墨錦落去了地上，原本成爪的手死死捂着心口。
那裡，傳來被吞噬撕咬的痛。
“我武功是不如你，可是聖公子，你莫不是忘了，我巫族擅長的是什麼？”
隻聽，巫芸冷笑着開了口，小臉上絲毫懼怕都不曾出現。
“你想如何？”墨錦道，隻覺今夜憋屈至極。
才解了毒藥片刻，便又被蠱毒所牽制，簡直……
“不如何，放過他們，帶着你的人離開。”巫芸道。
“想如此，你便解了我的蠱毒？”墨錦邪魅雙眼又眯了眯。
“是！”巫芸同樣答得痛快，“隻要帶着你的人離開，我便解了你蠱毒。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帶我一起走。”
“你不怕死？”
“不怕！”若是怕死，方才她便不是翻過院牆進來這裡。
前面地上，躺着那麼多屍體，還有那麼多似是被點了穴道的人。
巫芸不知道，這些人裡面有沒有墨楚卿，也不知道那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兩個女子，其中之一是不是所謂的顧清。
但她能确定的是，隻要墨錦和他的人離開了，今夜這些人就不會死。
如此，就算她被墨錦殺了，也沒關系。
因為，原本她就是來償還恩情的，不是麼？
“是麼，不怕死？”墨錦嘲諷道，“本公子信你不怕死，但你今夜壞了本公子的好事，隻取你一人的性命，又怎麼夠消本公子心中怒火？”
“現在馬上給本公子解蠱，然後離開，今日之事本公子就當沒有發生。否則……”頓了頓，在看到巫芸微閃動的視線後，墨錦又道，“否則，本公子定先殺了你，再滅你巫族數百人，必定會将你巫族斬草除根，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