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對高仙芝描述了一下他在滁州遇見的那個人的情況。說道:“可惜距離太遠,沒有看清楚他的臉。”
高仙芝說道:“如此身手,全大唐也找不出幾個人來,當年我在西域遇見的楊牧勞的徒弟,和你所描述的這個人的身手相仿,或許他們之間有一定的關聯。”
李二寶問道:“關于楊牧勞,您了解多少?”
高仙芝笑道:“楊牧勞是安祿山世子安慶緒的師傅,還是安祿山的軍師,你守着安祿山的兒子和女兒,怎麼還來問我?”
李二寶說道:“我早他聽過了,他的弟子方天明我也見過,聽他們描述,此人很厲害,似乎天文地理、奇門八卦、軍事謀略無一不精,我從中隻能夠聽出他是個絕世高人。我想問您的是,你對這個人的處事方式或者說他的為人,不知道您聽說過什麼?”
高仙芝說道:“他的事情我聽到過一些,總的感覺是亦正亦邪,也沒有聽說他有什麼重大的劣迹。我和他素未謀面,也說不出更多的來,對于他的為人,還要靠你自己去了解。”
對于高仙芝,李二寶十分信任,甚至超過了他對李亨和李豫等人。他說道:“高将軍,最近經曆了很多事情,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您要是有空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高仙芝說道:“好,咱們就到我府上去吧,我那裡有西域新送來的葡萄幹和葡萄酒,咱們邊喝邊談。”
密雲郡公府。
“二寶,你可是有段日子沒來了,那陣子,我和仙芝聽說你遇刺身亡,可是難過了很久呢。”見過李二寶,高仙芝的夫人古婧琳驚訝地說道。
“謝夫人挂念了。當時詐死是處于無奈,讓您難過了,真的很抱歉。”李二寶說道。
“沒有什麼需要抱歉的,你平安就好。”古婧琳說道。她給高仙芝和李二寶安排好酒具、一些甜點和小菜,說道:“你們慢慢聊。”說完,退了下去。
李二寶說道:“高将軍,您還記得上次防治瘟疫方案洩密的事情嗎?”
高仙芝點點頭,說道:“是啊,此事至今沒有查出眉目。”
李二寶說道:“我上次去範陽和這次去揚州,都是很機密的事情,可是對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現在可以肯定,東宮裡一定有奸細。還有……”
李二寶就把他所經曆的事情和關于穎王、安祿山、公孫大娘、楊木子等人的疑點,都告訴了高仙芝。高仙芝深深感到憂慮。
李二寶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派唐全周留在東京調查,竟然發現行刺我的人,和東京的洛河郡公劉成棟有關。”
高仙芝又吃了一驚,他說道:“這個洛河郡公劉成棟,是太子殿下的嶽父之一,你怎麼會和他扯上了關系?”
李二寶自從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覺得不方便問李澄卉等人,這才來問高仙芝的。他搖搖頭說道:“不清楚,東宮的情況您比較了解,您說說東宮裡面誰和這個洛河郡公劉成棟有關?”
當高仙芝提到李文的時候,李二寶恍然大悟,說道:“那怪對方下手如此狠毒,原來是他呀。”安燕兒原本已經被李隆基許配給了李亨的兒子李文,李二寶硬是将安燕兒從他手裡搶了過去,李文咽不下這口氣可以理解。他對高仙芝講了其中的緣由。
高仙芝也很頭疼,他說道:“這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高仙芝一輩子就隻是等待了古婧琳,對于男女情愛的事情基本上沒有經驗。這件事又涉及到了李文,說不得打不得,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李二寶也有點傻眼。他不怕敵人強大,也不怕對方陰險狡詐。這件事太為難了,他總不能把李文幹掉吧。可是,他不對付李文,并不意味着李文就會善罷甘休,今後的麻煩将無休無止。
看到李二寶陷入沉思,高仙芝說道:“要不然問問你嫂子,也許她能夠有什麼主意?”古婧琳是個聰明的女子,高仙芝認為她對于這些事情也許能夠有辦法。
李二寶實在是沒有主意了,他說道:“好吧,那就請夫人過來吧。”
古婧琳聽完了整件事情,問道:“李文喜歡安縣主嗎?”
李二寶說道:“聽說很喜歡。”他的确是聽到安燕兒和李澄卉提到過這件事情。
古婧琳說道:“這件事無解。假如李文不喜歡安縣主,隻是覺得丢了面子,這件事還可以化解。可是,李文喜歡安縣主,而且從他下手的手段來看,他是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将此時禀報太子殿下,讓他處理此事。”
李二寶說道:“那好吧,我就告訴李豫他們吧,讓他們去說。”
古婧琳說道:“不妥,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最好直接求見太子殿下,單獨對他禀明此事,表示你絕不會傷害李文,并且會嚴格保守秘密。”古婧琳的話十分有道理,李文畢竟是李亨的親兒子,他絕不會為了李二寶處置李文的。李二寶必須保守秘密,要顧及到李亨的面子。太子殿下的兒子為了争風吃醋進行謀殺,這件事說出去就是一個大笑話。
李二寶站起來,對着古婧琳躬身一禮,說道:“謝謝夫人指點。”接着,他贊道:“難怪高将軍如此推崇夫人,您果然是個足智多謀的奇女子。”
古婧琳笑道:“難怪二寶這麼讨人喜歡,這張嘴真是會說話。”高仙芝欣賞地望着自己的夫人,臉上滿滿的的都是愛意。
東宮。
李二寶進入東宮,就在他要進入李亨的書房的時候,李文從裡面出來了,兩人正好面對面。李二寶面色沉靜,拱手說道:“見過二世子。”
李文看到李二寶,眼睛血紅,恨不得立刻就吃了他。他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李二寶,徑直走了。李二寶進了書房,看到李亨正在和李輔國談話,就等在一邊。不久,李輔國離開了。李二寶上前說道:“見過阿爹。”
李亨看到李二寶這麼快就回來了,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