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爽聞言一驚酒勁也醒了大半:“賭坊?可是西城獨眼龍郭德海的那個六博賭坊?”
“對呀,不就是一個賭坊嘛,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幹嘛大驚小怪的?”孫夫人不明白自己的夫君為何聽到這個這麼大的反應。
“哎呀,夫人呀,你可真壞事呀,東西呢?趕緊給退回去。”孫爽急頭怪腦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詢問送來的東西。
孫夫人不高興了:“幹嘛呀,幹嘛呀,好不容易有個人來送禮了,大過年的哪有往回送的道理,不就是個小賭坊麼,至于把你怕成這樣?你再怎麼着也是挂着門下督賊曹頭銜的呀”
這孫爽别看是個暴脾氣,但對這個夫人還是很有耐心的,為什麼,因為他這個夫人的别的本事沒多少,但碾壓他這個白淨的小雞仔還是手到擒來的,孫爽呢,也吃這一套,被他夫人吃的死死的。
換平時,依着孫爽的暴脾氣早發飙了,這會耐着性子解釋道:“夫人呐,你不懂這裡的門道呀,本來,這賭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之所以沒管,想着敢搶獨眼龍産業的實力一定不弱,現在正值過年,也懶得管他們這些混混的事兒,說不定郭德海還得請我幫忙,就像今天這樣....”
孫爽倒了杯水一口悶下去,繼續說道:“但是今天,我去我一個好友那裡吃酒,他是掌管這西城所有地契的,跟我說了一件關于賭坊的事情,今天早上天剛擦擦亮,就被一幫繡衣司的人如狼似虎的給闖了府,可把那貨給吓壞了,還以為繡衣司的人要翻他的舊賬,誰知道,那幫人啥也沒說,掏出地契就要他改,而這張地契要改的名字就是現在六博賭坊的主人,名字都沒敢跟我說,不然就.......”
孫爽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吓得孫夫人一個哆嗦。
“我,我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就替夫君答應下來,沒想到卻是害了你,我這就讓人給武平送回去。”孫夫人略顯焦急的說道
孫爽看自己的夫人對這些東西戀戀不舍的樣子,叫住她說:“夫人不必如此慌張,既然夫人喜歡這些東西,那就留下來好了,哪有收人東西還回去的道理,你夫君我自有辦法應對之法。”
孫夫人臉上的表情轉陰為晴:“什麼辦法?”
孫爽嘿嘿一笑:“一個字‘拖’,這獨眼龍被繡衣司那幫人惦記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怕他來讨說法,我會派人去賭坊走個過場跟那個人套套交情,順便也讓暗中郭德海的人看到我是有所表示的,哪天郭德海被人做了,誰會知道他曾派人給我送過東西?”
“你個人精,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機靈過?你看家裡窮的,仆人都沒幾個。”孫夫人又誇又埋怨孫爽說道。
“興許是喝了酒,上了頭,讓腦袋多轉了幾圈,這一說,這腦袋還真疼呀,我要睡會了,夫人你随便派個人去一趟六博賭坊吧,記住,一定要客氣啊。”
說完不再理會孫夫人,倒頭就睡。
孫夫人覺得這事可行,喊來管家去一趟署衙把當班的書佐叫來,說有事囑咐。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油光滑面,惹人生厭的書佐便匆匆跑來,一副奴才相趕忙給孫夫人問好,孫夫人看他生厭,話撿重點說,囑咐一番,讓他趕緊去辦,至于賞銀?看着就不爽,還要什麼賞銀。
書佐說白了就是一個辦公文員,不入流的雜務人員,依此可見這孫夫人對其老公的‘高招’執行的是如何之徹底。
這書佐領了命,連口水都沒喝又急急忙忙的向原來的六博賭坊趕去,那地方他是知道的,原來經常去那‘釣魚’賭錢,聽說被人給端了,看來後台挺硬,要不然這孫大人怎麼都讓自己去混個臉熟呢。
思索間,已然到了原來六博賭坊的位置,這書佐疑惑的看了看原來六博位置:“對呀,沒錯,是這呀,怎麼這麼多人咱門口站崗?連招牌都變了。”
略一沉思,想起來了,興許是那霸占此地的家夥把這改頭換面不做賭坊生意了,看門口幾個持棍大漢各個身穿麻布棉襖,精神異常,看來這個人統下有方,再看那匾額上寫“黑土幫”三個大字,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書佐是讀書人,對此是戳之以鼻,果然都是一幫粗人。
“喂,你,就說你呢,往哪看呢,站在這這麼久了,意欲何為?”看門的幾個早就看到這個惹人厭的家夥在這愣了許久了,問他話居然還左顧右盼,一定有問題,惡狠狠問其來意。
這些站崗就是之前從貧民巷拉起來的一幫人,除了那些受傷的,剩下的都是吃飽喝足輪流在這站崗,防備有人來破壞。
書佐說明自己的人份和來意之後,其中一個人丢下一句“等着”扭頭跑到裡邊禀報王新等人去了。
王新喝着白開水正在和高仇幾個商量,應對郭德海的同時,得派大量的人力去扶陽王府盯梢,自己幾人一直不在那邊,這幾天過年,沒什麼大問題,過了年,萬一韓風問及,自己等人擅離職守,那罪名可就大了。
聞聽有人來訪,還是門下督賊曹孫爽手下的人,王新可不知道這個孫大人是個什麼官兒,看看高仇幾人,示意給解釋一下,但高仇幾人就像故意跟他過不去一樣,同樣靜靜的看着他,還是老五狄仁機靈,給王新解釋了一下這門下督賊曹是幹啥的。
王新現在膽氣足了,也是不怕事的主兒了,來了就見見,應該不會先禮後兵吧。
讓守衛将書佐請進正堂,進來之後,已不見當初賭坊熱鬧的景象,剩下的空曠的大廳,大廳兩邊站了滿滿的兩排人,除了瘦點之外,手裡的棍棒還是很吓人的,正廳中央挂着一個“聚義堂”的匾額,活脫脫一個城内的山寨據點得錯覺。
書佐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這裡的主人之前不是幹山賊的吧。”
王新幾人已經從二樓下來,因為還沒有來得及購買改造好的椅子,直接站在聚義堂下邊,高仇幾人手持武器左右而站。
老二莊項手持方天畫戟往前一步沖那書佐道:“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