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攤位是老婦人的高點攤位,不是高級的松軟糕點,也不是看着可人的蛋糕,而是一塊賣相難看的蘿蔔糕,陳一凡買了三塊,一塊不過一文錢,很便宜,量大。
陳一凡吃一塊,朱珠吃一塊,剩下一塊,當然是陳一凡留給自己的,突破一流之後,五官敏感了,飯量也變得更大,平時一頓飯三碗飯,如今,還要加上一碗肉勉強飽肚子。
“好吃,這是什麼糕點?好好吃。”
好吃得停不下口,朱珠小口咬下一口,咀嚼來回,大口撕咬,一塊蘿蔔糕愣是進入了她那小小的肚子裡面,陳一凡感到詫異,這個小姨子剛剛可是吃了不少東西,一塊巴掌大小的蘿蔔糕,她竟然都吃完了。
“還要嗎?”
“不要了,我好飽啊。”朱珠拒絕陳一凡的好意,摸着自己的肚子,鼓脹起來,飽飽的,心滿意足道:“我不想動了,陳一凡。”
手指玩着陳一凡的手臂,身子微微依靠過來,這一切看似那麼自然,那麼平靜,陳一凡吃完剩下的蘿蔔糕,他餘光撇過朱珠,看到她一臉依賴的樣子,頓時苦笑不已。
他不能推開她,陳一凡不承認自己是柳下惠,能做到坐懷不亂,小姨子的兇部時不時觸碰,頗具規模的兇部,挺起來,摩擦手臂,陣陣軟和感湧上心頭,無法幻想其他。
陳一凡盡量做到鎮靜,不讓自己大驚小怪,任由小姨子朱珠拉着自己往前走,這一幕,落在了遠處的大娘眼中,欣慰神色一閃而過。
兩人走了一圈,時間慢慢變得明亮,周圍人也多了,馬車開始擁擠,馬路兩邊,攤位早已經準備好,吆喝聲不斷,他們找了一個位置靠着。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朱珠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可愛的小臉蛋露出笑容,指着其中一個方向:“我們走這邊。”
“這不是剛才走過的地方嗎?你還要再走一遍?”陳一凡心累了。
“你不願意?”朱珠手用力捏着陳一凡的手臂,橫眉豎起。
“不是,我隻是……。”陳一凡連連擺手,他敢說不是嗎?這個女人一旦發狠,自己可要遭殃。
“那走吧。”
挽着手臂,歡快往前面走,歡呼雀躍,陳一凡看着她的臉龐,隻有這個時候,這個女人才可愛些。
兩人又走了一圈,回到原地,陳一凡很累,早上開始,一直在行走,沒有停下過人生的腳步,他發現今天出門是個錯誤。
女人一旦瘋狂起來,癫狂都無法形容他們,這一條街道,少說走了三遍,她絲毫沒有感到厭煩,來回走動,熟悉的地方,她樂此不疲。
陳一凡想要反抗,被她一個眼神,給噎回去了,不敢說話,他靠在牆壁上,呼出一口濁氣,戰鬥都沒有這麼累。
要是可以選擇,他甯願去戰場,也不要在這裡陪着她逛街。
“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喝杯茶?我很渴。”說好的帶我出來吃好吃的,結果呢,你一直在逛街,我一直當苦力。
雙手挂滿東西,陳一凡想要放棄人生了,大包小包,他真的很後悔沒有把李大棒和龍根碩帶出來,不然自己也不用如此悲慘。
“好啊,我正好餓了,我們去客棧吃點東西吧。”
客棧是哪一家,還用說,當然是明月樓,陳一凡踏入裡面,坐下來,郁悶不已,感情所謂的大餐就是這裡,陳一凡幽怨盯着朱珠,朱珠不以為意,揮手喊來小二,叫了四菜一湯。
兩人面對面坐着,禮物放好,陳一凡喝一杯茶,緩過一口氣,道:“今天差不多可以了吧?”
朱珠搖頭:“不行,我還沒有玩夠呢。”
“那我等一下在這裡等你吧,你去玩夠了,我們再回去。”
“不行,你也要一起去。”
“你……。”
“你要是敢不去,我告訴姐姐,說你……你……欺負人家。”朱珠一臉委屈,兩眼淚汪汪。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你可不要亂說話,再說了,從來隻有你欺負我,我哪敢欺負你。”
“我告訴你姐說你占人家便宜,摸人家那裡,到時候,你說姐姐會幫你還是會幫我?”朱珠露出笑臉,狡黠說道。
陳一凡捂臉,内心呐喊我草,這還有沒有天理了,要是他真的摸了,也就認了,可他還什麼都沒有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唉。”
“你放心,隻要你今天陪着我,我不會陷害你的。”朱珠一副勝利的模樣,高昂着頭顱,手指不停擺動。
“朱珠妹妹,真的是你嗎?”
兩人還沒有說夠,一個人出現了,笑臉相對,微笑看着他們,此人鷹眉劍唇,如刀劍一般雙眸,卻散發出溫柔的讀書人氣息,頭發灑落一些,紮起來大部分,飄逸殷俊。
他坐在他們隔壁,自斟自酌,不需要兩人開口,動起快起,吃了一口菜,評價道:“還是明月樓的菜有味道。”
陳一凡臉色平靜,心中卻在歎息,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是有預謀,還是意外。
此人乃是當朝的二皇子殿下朱友建,封号昌王,領地是哪裡,陳一凡沒有在意,此人很少出門,為人憨厚,老實,卻長着一副殷俊的臉,十分矛盾。
“二皇兄,你怎麼會在這裡?”朱珠一臉驚訝道:“二皇兄你來也不說一聲,害的妹妹沒有做好準備,你等等,妹妹這就給你準備上好的客間。”
朱友建按住朱珠,笑道:“不用,我坐在這裡就好,妹妹能坐在這裡,哥哥我為何不能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的話難道珠兒你也不聽嗎?”
朱珠連連擺手,急促回答:“二皇兄,沒有的事,我這不是……,好吧,既然二皇兄你這麼說,妹妹也不再堅持。”
她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陳一凡對着他點頭微笑,朱友建也在微笑,他開口詢問:“這位可是陳一凡陳公子?”
“在下正是,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陳一凡起身,行禮。
“哈哈,在外面,我就是一個平常人,禮數這些,行不行都沒關系。”朱友建眉頭橫笑道:“早前聽說陳公子《拟古決絕詞》《蝶戀花.伫倚危樓風細細》《桃花庵歌》還有前不久震驚長安的寂寞寒窗空守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那都是大家吹捧,做不得做不得。”陳一凡臉蛋難得羞澀一次,那都是抄的,我隻是運氣好罷了。
“陳公子果然謙虛,早問靈州酒,還有妹妹的肥皂也是出自陳公子之手,在下初聞,驚為天人,今日總算能見到陳公子一面,難得難得。”
如數家珍一樣,把陳一凡的事迹都說了一遍,陳一凡微笑應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陳公子一如既往低調,不像某些才子,作了幾首詩詞,尾巴就翹到天上去。”
“比不得,比不得,我可不敢和士子比較,在下隻是一介武夫,不懂詩詞。”陳一凡啊哈大笑,那些人在我面前,都是渣渣,我隻是不想說而已。
還有你,也是一個渣渣,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一味拍馬屁,肯定沒有好事。
“陳公子,才學,文采,都是你自己的,這不是運氣可以概括的,朱某不相信運氣二字,任何事情,都要有實力,庸人才不會造人妒忌,可見陳公子才華之高。”
“哪裡那裡。”陳一凡拱手應對,沒有絲毫嘚瑟,興奮。
朱珠看着自己的皇兄,一開頭就在稱贊陳一凡,而陳一凡卻在謙虛,看着她渾身不自在,你們兩個能不能正常一點,說的都是什麼鬼話。
“朱某家中小兒不日要滿月,不知道陳公子可否賞臉前來相聚?”朱友建抛出了他的心思。
陳一凡心中冷笑,果然忍不住了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這個……這個……,真不好意思,最近一段時間都很忙,衙門很多案件,我可能沒空。”
“這樣子啊。”朱友建直接露出失望神色,沒有絲毫掩飾,雙眼平靜看着陳一凡,仿佛早已經看穿所有。
陳一凡不為所動,繼續道:“珠兒,你多吃點,這可是好東西,很補得。”
看着碗裡的雞屁股,朱珠臉色黑了,拳頭握緊,青筋直冒,氣息淩亂,雖是要發怒的樣子,陳一凡看也不看他,對着朱友建道:“你要來一塊嗎?”
找了一會兒,沮喪道:“不好意思,沒有了,隻有一塊,不如我去廚房給你找來移一塊,不夠嗎?要多幾塊啊,那也行。”
朱友建嘴角抽搐,這個人太……太……奇葩了,是他見過最為無恥的一個人,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吃雞屁股,還有,你确定朱珠妹妹喜歡吃。
她感受到了朱珠快要爆發了,立刻起身,拱手:“那個……朱珠妹妹,陳公子,在下家中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你們繼續。”
頭也不會走了,陳一凡看到落荒而逃的他,心中哈哈大笑,小子和我鬥,你還嫩着點呢,回頭一看,朱珠怒視着自己。
“啊哈,你看今天天氣不錯啊,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