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座小山坡,山坡上葬着一堆姐妹花。
花瓣搖曳,昔日美麗刁蠻,性格相異的姐妹,如今變成了一抔黃土,埋葬在冰冷的泥土下面。
站在墳墓面前,木牌書寫的墳墓,上面沒有多餘的字,隻有幾個字,金常梅和金常華之墓,落款人淩若溪,冰冷得讓人窒息。
陳一凡兇口堵住,呼吸困難,雙眼泛出紅色,醞釀良久的晶瑩,此刻滴落。
死了,來不及見一面,她們死了,再次回首,看到的是一座座墳墓,陳一凡無力坐在地面上,捉起一抔黃土。
微微出神,雙眸緊緊盯着前面,心情沉重。
想起了她們認識的一幕幕,調皮的妹妹,總是針對自己的姐姐,一起完成任務,一起玩耍,一起被罰,那共同度過的日子,那麼快消失。
淩若溪打開了手中的盒子,一壺酒,一隻燒雞,放在墳墓前,喃喃自語:“你們最喜歡的燒雞,我給你們帶來了,這一次,我不罵你們,你們快點吃啊!”
聲音越來越壓抑,她哽咽了喉嚨,無力坐在地面上,堅強的她,此刻宛如委屈的小女子,不顧形象哭泣。
“你們起來啊。”
“你們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你們太狠心了。”
“不是說好的一起守候彼此的嗎?你們怎麼可以先走一步。”
“嗚嗚。”
冰冷,高傲,無情,也許都是她的掩飾,冷漠的外表下,是她最為脆弱的心。
陳一凡抹去眼角的淚水,看向身邊的淩若溪,她埋頭膝蓋間,抽泣起來,陳一凡起來,撒上黃土,墳墓冰冷,心也冰冷了。
撫摸墳墓,泥土濕潤,他感覺到了自己心靈的冰冷,她們死了,怎麼會死了呢?
愧疚,埋怨,傷心,陳一凡兩人愣了好長時間,直到天黑了,他們才下山,回到街道上,已經漆黑一片,她們找了一家客棧,叫了幾份菜。
一壺酒,陳一凡倒下一壺酒,獨自喝酒:“她們怎麼死了呢?”
“我們去執行任務,等到我完成任務的時候,她們已經死了。”淩若溪回憶起來任務的細節,他們接到了任務,前去大晉做任務,孔雀門,除了當捕快,還能刺殺。
他們的目的是去刺殺一個人,一個大晉的一流高手,誰知道他們去了之後才發現,敵人不止一個一流,而是兩個,他和其他門主獵殺一個一流高手,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殺了一個人,等到他們回到駐地的時候。
手下們全部死了,一個大晉的一流高手,瘋狂殺他們的人,他們殊死争鬥下,終于滅了最後一個一流高手,而他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孔雀門白門之中,剩下她一個,兇口為此受傷,差點廢了,其他幾個門主也差不多,青門門主衛青,斷了一根手臂,全是最慘的一個。
敵人滅了,大晉也沒了,他們這一次任務完成了,可是手下全死光了。
包括金常梅兩姐妹,也沒了,淩若溪看到她們的屍體的時候,崩潰了。
運回她們的屍體,埋葬在山峰上,每隔一段時間,去看她們一次,每一次,她都在傷心難過。
看着她們的墳墓,看着她們死去的h屍體,她再也忍不住了,喝酒,喝酒,一杯杯喝下去。
酒水解除惆怅,卻不能解開她的悲傷。
“你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我沒有喝醉,你别管我,讓我喝。”淩若溪一把奪過酒壺,大口大口悶下去,小二送來了幾壺酒,都被她給喝了。
陳一凡喝了幾口,沒有繼續喝,腦海中,都在回想往日的一幕幕,死了,自己卻還活着,沒能保護好她們。
大晉滅了,不然陳一凡不介意帶兵滅了他們,酒水進入愁腸,化作了憂愁和悲傷。
“小二,拿酒來。”
小二為難看着淩若溪,陳一凡給了幾兩銀子過去,小二迅速拿酒來,淩若溪大口大口喝着,半壺下去,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淚水,酒水,模糊了臉龐,陳一凡搖搖頭,抱着她的身軀,送回了她的家裡,然後自己回到鎮西王府。
門口站着老小子,靠着牆壁,拿着一壺酒,對陳一凡搖晃一下,陳一凡點點頭,跟上他的腳步,;強人來到庭院之中。
彼此對坐,冬天的夜空,是寒冷的,也是寂寞的。
星星閃爍,沒有夏天那麼多,那麼明亮,今天月色不顯,宛如陳一凡的心情,悶悶不樂。
“來,喝酒。”
酒杯觸碰,兩人仰頭喝下去,老小子繼續倒酒,自言自語:“去看她們去了?”
“恩,看了。”
她們死了,自己還活着。
淩若溪醉了,自己卻清醒着,這是最大的悲傷。
“她們的死,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不知道她們的任務那麼危險,要是……我……。”
“砰。”酒杯觸碰,陳一凡悶下去,抹嘴道:“不關你的事情,這是她們的命。”
死了,就沒什麼好埋怨的,大晉都滅了,他還能做什麼。
“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我害怕你想不開呢。”老小子露出笑容,擔心總算是沒了。
“呵呵,在你眼中,我有那麼脆弱嗎?”
“有,特别是女人,你小子,桃花運真的很強,比起老夫當年,還要強悍,不過你小子可不能招惹更多的女人,老夫要是發現你對不住真兒,老夫親手廢了你。”
陳一凡下意識夾緊了雙腿,這個老頭,不會是喝醉了吧?
“我沒有喝醉,老夫可是知道你小子,除了珠兒,木青,還有一個花魁,如果淩若溪算上,你小子,背上多少女人。”
“大唐那個司徒木我可以不管,可你能不能省心一點,真兒不在意這些,可你不能太過分了。”
老小子變相警告陳一凡,你三妻四妾,而我呢,隻有一個,不公平。
想起自己的生活,老小子覺得自己不是王爺,陳一凡才是,自己是那個隻能娶一個妻子的驸馬。
當上這樣的驸馬,陳一凡真的是賺到了,你看看别人家的驸馬,哪一個不是被壓得死死的,你看看你,還能去外面偷腥。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陳一凡尴尬了,好好的怎麼扯到了這個上面來了,不是說好的不想不揭短嗎?
“小子,心虛了吧,說,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女人?”
陳一凡立刻搖頭,擺手,趕緊解釋:“你可别亂說,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哼,你小子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就是想要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嗎?想得沒,凡是老夫不同意的,都不能帶進家裡。”
下了最後的通牒,他的話,就是嶽母大人的意思,陳一凡點點頭。
兩人喝了很久,擔心的真兒也來了,看到兩人在說着男人的話語,迷迷糊糊,時而大叫,她坐在陳一凡身邊。
勸阻兩人少喝點,老小子又開始口無遮攔了:“真兒啊,你以後可要好好看着這個小子,不要讓他有時間出去偷腥,這個小子背着你做了很多對不住你的事情。”
“你妹妹珠兒,也被這個混蛋給禍害了,你不能輕饒他,而且這個小子,除了你和珠兒,還有木青,大唐那裡還有一個女人,你說這個小子花心不花心。”
“爹,你醉了,回去睡覺吧。”
老小子大聲呐喊:“我沒醉,女兒啊,你可要記住爹的話,這個小子,在花月樓裡面,還有一個花魁知己,你可要看着點,我怕到時候,這個小子帶着不三不四的人回來,苦了你。”
“爹,回去睡覺吧。”朱珠面色發黑,這個爹,到底說什麼呢?
“我沒醉,不用拉着我。”老小子握着朱真的手,認真道:“女兒啊,你可要努力,争取今天生個肥肥白白的兒子,這樣,這個小子就不會出去找女人了。”
有了兒子,什麼都不用害怕了。
“爹,你真的喝醉了。”朱真開始煩惱了,要不是這個人是自己的爹,她這一巴掌,直接拍下去,管他死活。
“女兒啊,你要記住了,回去之後,一定要榨幹這個混小子,讓他出去鬼魂,讓他……。”老小子說着說着,腦袋一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陳一凡好笑看着真兒,腰間傳來陣陣劇痛,他知道,真兒生氣了。
“真兒,你松手,痛,痛。”
“還知道痛苦嗎?說,今天是不是又去找女人了?”緊着,她嗅到了陳一凡身上别樣的香水味,兩股味道,不是自己,一股是珠兒的,那另外一種呢?
“沒……沒有。”陳一凡知道她嗅到了,趕緊解釋:“我今天……。”
把淩若溪的事情如實說出來,他可不想招惹誤會,聽到陳一凡解釋之後,真兒才松開手,狠狠瞪了一眼陳一凡:“下一次偷吃前,能不能洗幹淨再回來。”
“哦。”
“恩?”
“不是,我是說,我不會偷吃的,保證沒有下一次。”陳一凡手忙腳亂,差點露餡了。
偷吃隻是一個想法,付諸行動,他可不敢。
“算你識相,記住了,以後想要偷吃,也要問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