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要着急,很快會有消息的。”
丫鬟跟着着急走動的公主,開口安慰,目光凝視前方,紅色的裙子,随風擺動,蕩漾落下,薄紗飄蕩,如初秋的寒風,寒而不冷。
安陽公主雙眸帶着愁緒,着急,不安,踱着蓮步,輕盈來回走動,小小鞋子踏在地面上,不發出一絲響聲,裙子拖長,掃過地面,不沾染絲毫痕迹。
她沒有停下來,步伐依然着急,緊張,忽然,她腳步停住,身後的丫鬟差點撞上去,趕緊停下身子,按住兇口,大口呼吸,慶幸點頭。
“公主,怎麼了?”
安陽公主朱玉眉頭展開,緊鎖起來的愁緒,似乎想通了,沒有那哀怨的感覺,妩媚的臉龐上露出一道微笑。
笑容可怕!
“我明白了,朱真那個女人,這一次看來真的要嫁人了,不過,本宮很好奇,她怎麼會看上一個劊子手,這讓我十分不明白。”
她的身份尊貴,凡人不能靠近,更不要說嫁給一個低賤的劊子手,一個殺頭的屠夫。
她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如今,依舊是半解,可她的心不再迷惘。
身份,沒錯,正因為身份,所以她才能這麼做,換做其他公主,其他皇室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不但他不允許,上面的人不允許,百官也不允許。
可她做了,沒有任何人說起來這件事情,所有人都三緘其口,保持沉默,似乎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公主,金華公主殿下她怎麼了?”
丫鬟不解看着公主殿下,一臉不明白。
安陽公主轉身摸摸丫鬟的頭顱,搖搖頭,慈愛道:“有的事情,你還小,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明白嗎?”
“恩,奴婢知道。”丫鬟乖巧點頭。
“好了,你去玩吧。”丫鬟愣了一下,躬身離開,安陽公主伸手撫摸臉頰,滑嫩的雙手和肌膚觸碰,胭脂沒有掉落半點,她嘴唇勾起來,發出一絲微笑。
笑容是那麼美麗!
同樣作笑的還有我們的陳一凡,他此刻坐在院子中,望着從房間内走出來的女子,翩翩然如花間的蝴蝶,揮動翅膀,風卻不見動靜,落在花瓣上,安靜觀看此刻的美麗。
金縷衣,黃金籌,胭脂臉上抹。
陽光下,裙子映照出金色的味道,土豪作風,她盈盈細腰,扭動臀部,一擺一動之間,來到陳一凡身邊,坐下來,香氣吹來,淡淡如山澗的幽清,看不見,卻能感受到。
那是她的體香,并非劣質的胭脂,胭脂,乃是有毒物品,陳一凡不喜歡她塗抹,朱真自己也不喜歡。
淡妝濃抹總相宜,她從來都是素顔示人,有說不出的自信。
朱真看着陳一凡,冷冷的雙眸,總有一種讓你心悸的感覺,陳一凡不敢對視,露出一絲微笑,然後看向了别的方向,緩緩開口:“今天天氣真好啊,你說是嗎?”
“你還沒準備好嗎?”
“準備什麼?”
朱真臉立刻變冷了,盯着陳一凡,寒氣襲來,身後的樹葉頓時僵硬了,冰凍了,無法下墜,搖晃的樹木,此刻不動了。
陳一凡扭動僵硬的身軀,寒冷透過肌膚,爬上内心,血液停止流動,心髒還在努力掙紮,陳一凡吞下一口吐沫,活動身子。
“那個……你今天要出去嗎?”
她出去外面,那可是很少見的事情,從陳一凡進入鎮西王府之後,她隻有桃花庵那次出去後,就沒有出去過,今天,她要出去,這很奇怪。
“你說呢!”
“我準備好了,隻差你。”陳一凡早就準備好了,剛才在逗她而已。
出去一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帶好銀子就好了,朱真臉上冰冷這才散去不少,點點頭:“珠兒她走了嗎?”
陳一凡點頭,指着她身後:“在你後面。”
朱珠和紫兒走了過來,一身裝備,看樣子,也是要出去,紫兒迎着陳一凡的目光,低頭羞澀,臉上露出一絲绯紅,跟在朱珠身後。
“你們也要去嗎?”
目光帶着不善,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你們就不要礙着地方,這是深一層的意思。
朱珠才不管朱真的眼神,管她殺意多深,我還是我,不變的煙火。
“姐姐,你說什麼呢?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去啊,昨晚就說定了,你不記得了?”
回頭詢問紫兒:“紫兒,你說是吧?”
紫兒無奈點頭,然後迅速低頭,玩弄她那雙小手,她也是被逼的,什麼都不知道,她隻知道今天小姐要出去,她不這樣,自己是不能出去。
陳一凡看着朱真臉色變得難看,趕緊開口:“你們也要去?”
“怎麼?不可以?”
朱珠臉色不好盯着陳一凡,一臉不開心,似乎在說,你要是不答應,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一凡虛汗,這些人,太難對付了,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妹妹,兩個人都是要命的。
他選擇低頭,兩邊都幫不了,和紫兒一樣,把事情留給她們兩個女人。
朱珠和朱真冷冷對視,四目相對,那眼神,可以殺人了,冰冷對視,低頭兩人可以感受到硝煙的味道,戰争随時爆發出來。
戰鬥沒有打起,兩女選擇平靜,一起點頭,然後架起來陳一凡,走向外面,陳一凡一臉懵逼,看着兩個女人,她們在做什麼?
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為何要這麼對待我。
幾人來到了大廳,看到了等候多時的嶽母大人還有老小子,一臉微笑看着他們,老小子那眼神,戲谑中帶着嘲笑,嘲笑中帶着滿意。
一雙眼眸不停眨動,仿佛在說:小子,看到沒有,這可是老夫的女兒,夠霸氣吧。
陳一凡翻翻白眼,坐下來,低頭喝粥,身邊坐着兩女,他心中呐喊,為何别人是左擁右抱,卿卿我我,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争吵。
而自己呢,一個都對付不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一凡,你們今天要出去嗎?”
嶽母大人邊吃邊開口詢問,一雙眼眸來回在陳一凡和朱真身上遊動,陳一凡點點頭:“是的。”
“出去多走走很好,整天待在家裡多不好,是吧,女兒。”
朱真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喝着白粥,對此,嶽母大人沒有任何不耐煩,轉頭和陳一凡唠嗑:“一凡,出去之後要小心一點,最近洛都不平靜,你可要保護好真兒。”
“還有珠兒。”瞄了一眼身邊的二女兒,她哪還不知道,這兩個女兒都要出去,這個艱巨的任務就隻有交給陳一凡辦,她才放心。
“小子啊,老夫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讓她們缺胳膊少腿,否則,你也不要回來。”
老小子這話一出,所有人盯着他看,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老爺,你說什麼話呢?”
嶽母大人手黑暗中伸到老小子的腰部,用力轉動,痛苦得老小子用力捉住勺子,不敢發出聲音。
身子顫抖,椅子發出吱呀的聲音,陳一凡低頭偷笑,老小子,讓你亂說話,現在知道慘了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出去,早點回來,不要玩太晚了。”
陳一凡跟着兩女出去,家裡,似乎也不是安全的地方,街道上,兩姐妹并沒有說話,一人站在一邊,紫兒可憐跟着他們,低頭郁悶。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來了,待在家裡多好,隻是,現在後悔并沒有用。
陳一凡感受到尴尬的氣氛,一邊是朱真,一邊是朱珠,兩人看着前方,都不作聲。
“你們不開心嗎?”
“開心。”
兩人不約而同敷衍一聲,然後看向前面,沒有下文,就這麼簡單。
陳一凡尴尬了,你們這樣子,真的好嗎?
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話題,結果你們都給我弄砸了,還這種态度,你确定你們是來玩的,不是來找罪受的。
緊張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明月樓中,進入裡面,朱珠找到了自己的專屬位置,第一時間站好,不給任何人機會占領。
一手拿着筆,一手拿着賬簿,嘚瑟看着前面,那模樣,仿佛得了恩寵的豬一樣。
朱真可沒有心情看他,拉着陳一凡到處看看,第一時間,來到門外面的牌匾看,一字一字念下來:“寂寞寒窗空守寡。”
七個字,每一個字都有不一樣的蕭瑟,寫出這個上聯的人,必定有不一樣的悲傷。
站在上聯前面,一股悲傷氣息迎面而來,朱真回頭看了一眼陳一凡,心中歎息一聲,低聲詢問:“你有下聯嗎?”
“沒有。”陳一凡直接搖頭,開玩笑了,身邊那麼多人,怎麼能随便說。
要是被人聽到了,那怎麼辦,這生意還要不要了。
朱真手放在陳一凡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威脅道:“當真不說?”
“你湊過來,我就告訴你,如何?”
陳一凡勾動手指,狡黠微笑,朱真疑惑看着陳一凡,豈會看不出他内心在想寫什麼,這個男人,心中肯定又在作祟。
“你知道後果的。”
“我肯定知道,你放心。”陳一凡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