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詞出,衆人安靜。
品味詞的好壞,他們還是有,這首詞,無論從那一個角度賞析,都比他們心中所作的要好,百子虛不愧為百子虛,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驚人。
望着安靜的元月樓,百子虛挺起兇膛,高傲凝望紫月姑娘,紫月姑娘是我的,還有誰不服?
比吟詩作對,我百子虛還真沒有怕過誰,目光正好不好,看到了陳一凡所坐的地方,目光一沉,挺起來的兇膛一下子軟下來,心中震驚不已。
“他怎麼來了?不是說他已經離開靈州城了嗎?他?”
百子虛虛了,陳一凡,自己的死對頭,上一次的那首人生若走初見,他至今無法忘卻,一首詞讓他想了很久,沒有想出一首詩詞可以媲美。
他以為陳一凡離開靈州城,才敢出來獻醜,他可是打探過,靈州城内如今隻剩下他一個人,其他人都在半個月之前離開。
這不,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出來吟詩作對,沒想到陳一凡竟然在這裡,幾首詩詞,讓他知道陳一凡這個人不好對付。
第一首,他可能是蒙的,或者找人寫的,可第二首,第三首,出來,他不再懷疑,因為那些經典詩詞,聞所未聞,如果真有才華的人,怎麼會願意做他背後的人。
想來想去,唯有一個可能,所有的詩詞都是陳一凡一個人所做。
陳一凡平淡喝酒,他不想上去和他争搶,有時間争搶,還不如喝酒吃東西。
身邊的肖亮不淡定了,整理好衣裳,撩動灑落的半縷發絲,大步走向上面,衆人讓開一條道路,彼此相互認識,紛紛矚目他身上,等着看好戲。
“在下肖亮,見過紫月姑娘。”
紫月欠欠身:“紫月見過公子。”
雙眸落在遠處喝酒的陳一凡身上,美眸轉動,發出亮光。
肖亮得意擡頭,盯着百子虛笑道:“哈哈,這不是百子虛兄弟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
我都要得到紫月姑娘青睐,不在這裡去哪裡啊,心中有氣,百子虛瞪了他一眼,不客氣道:“肖兄不去市井之間遊蕩,與痞子為伍,這裡是高雅的地方,吟詩作對,不知道肖兄是來打掃的嗎?”
意思很明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回去。
肖亮要是被氣到了,那就不是肖亮了。
“紫月姑娘都不曾開口,你廢話什麼,莫非你以為這裡是你肖亮開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哈哈。”
“哈哈哈。”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好,肖亮,我們挺你。”
“幹下去,把他幹下去。”
看熱鬧不嫌事情大,一群吃瓜群衆,恨不得上面那個人是自己,在紫月姑娘面前出盡風頭,說不定可以一抱美人歸呢。
針鋒相對,喧嚣熱鬧,呼應聲不斷,肖亮擺擺手,壓低聲音,看着紫月姑娘柔聲道:“紫月姑娘,在下不才,苦思冥想之下,為姑娘寫下一首詞,還請紫月姑娘鑒賞鑒賞。”
裝逼要裝全套,肖亮擡頭挺兇,睥睨所有人,甚至是身邊的百子虛,搖頭晃腦:“《蝶戀花・伫倚危樓風細細》。”
詞,詞牌名蝶戀花,危樓,高樓,我可是現場所作,哪像你,要寫好幾天才能寫出一首好詩詞。
“伫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上阙大概指我伫立高樓迎看細細春風,雖然還沒有到春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極目遠望,不盡的愁思,黯黯然彌漫天際。夕陽斜照草色蒙蒙,誰能知我默默憑倚欄杆的心意?
景色迷人,正如我的心,無人能明白。
紫月稍稍失神,單單從上阙,他看到他的心思,雙眸醞釀淚光。
“拟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舉杯喝酒,大聲高歌,索然無味。
我漸漸消瘦,寬松,衣帶不合身,可我不後悔,為了你,紫月姑娘,我甯願一身憔悴,這是我最熱烈的心,對你的愛慕,已經讓我不能自已。
“伫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拟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紫月姑娘吟着詩詞,淚珠不停滑落,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他為了我,傷心到消瘦,也捕将後悔。
舉目望去,對上陳一凡的身影,是有些消瘦了,雙眸淚光更濃郁。
百子虛愣住了,傻了,這怎麼可能?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看看自己所做的詞,雖然很好,可對比肖亮的,少了一股味道,他心情沉重,自己又敗了嗎?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功名利祿,自己一個都掙不到,就連一個小小的紫月姑娘都無法到手,他失魂落魄,垂頭喪氣。
陳一凡,陳一凡,又是他,他不相信肖亮能夠寫出此等詩詞,更不相信這個人會有才華,是他,都是他,陳一凡。
眼中閃過一絲惡毒,陳一凡,三番四次和自己作對,我記住你了。
百子虛覺得自己留在這裡,沒有意思,轉身離開,糾纏的話語,他不屑于說,揮袖宣洩怒氣。
目睹他離開,紫月姑娘身邊的侍女上前平靜說道:“諸位請走吧,我家小姐已經心有所屬。”
“走吧。”
“沒好戲看了。”
“真羨慕肖亮。”
“可惜了。”
“百子虛真慘。”
“唉。”
“哼哈。”
最後那些人找不到話說,隻能哼哈一聲,找到自己的位置,一行人離開,陳一凡趁機離開,還沒開始走,被侍女攔住。
“陳公子慢走,我家小姐有請。”
陳一凡嬉笑一聲:“我隻是路過的。”
“咯咯。”侍女笑靥如花,連連捂嘴:“公子真愛說笑。”
陳一凡很想要說,我不是說笑,我是認真的,侍女堵在那裡,無論陳一凡怎麼說,不肯離開,無奈,陳一凡隻好跟着她上去。
肖亮看到陳一凡也來,不停擠眼,你怎麼來了,不是走了嗎?
陳一凡回應,我也不想,被人堵住了,我有辦法?
你武功不是很高嗎?耍橫啊。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可是不會對嬌滴滴的女孩子動手的。
好吧,你赢了。
交流完畢,肖亮十分不開心,我的春宵一刻,為何沒有了呢?
紫月姑娘微微欠身,對着陳一凡行禮:“紫月見過陳公子,肖公子。”
陳一凡趕緊拱手:“陳某見過紫月姑娘,紫月姑娘越來越美了。”
“是嗎?”紫月閃爍亮光詢問。
“是啊,多日不見紫月姑娘,今日一見,差點不認識,還以為是哪位天仙下凡了呢?”
“咯咯。”紫月姑娘笑得那個開心,恨得身邊的肖亮牙癢癢的,該死的陳一凡,今天我才是主角,你是來鬧事的嗎?
“陳公子說笑了,紫月怎敢和天上仙子比,紫月不過是凡間小小的麻雀,飛不上天宮,公子太看得起紫月。”
凡間的麻雀,無論如何努力,都是凡鳥,飛不上天宮。
肖亮眼看着兩人越說越起勁,不能讓他們眉來眼去,暗送秋波,趕緊插話:“啊哈,紫月姑娘,今天天氣不錯啊。”
門戶關閉,哪裡看得到天氣不錯,紫月姑娘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肖公子所言甚是。”
不鹹不淡回答一句,轉而和陳一凡有說有笑:“妾身聽聞陳公子早日離開靈州,不知道為何又回來了呢?”
“哦,有這回事?”
“靈州城有人親眼看到陳公子離開,應該不假,紫月也有一段時間不曾見過陳公子,還以為陳公子一時半刻不會回來,想不到陳公子今日會出現,讓紫月倍感開心。”
眉目傳情,你出現,我很開心。
簡單幾句話,隐晦表明她的心思,一旁的肖亮,感覺自己完全是擺設,沒錯,是擺設。
我才是主角好不好,你們太不把我看在眼裡。
肖亮很想呐喊,你們這樣子好嗎?不是說好是我和你一頓春宵的嗎?為何到了這裡,是你和陳一凡互相傳情,感情我隻是你們傳情的橋梁。
“咳咳。”
忍不住幹咳一聲,提醒他們自己還在,紫月姑娘扭頭看,關心道:“肖公子似乎生病了,不如妾身遣人送肖公子回去休憩?”
“……。”
待遇為何差那麼多,我生病了,你不是應該讓他走嗎?怎麼讓我走。
“那個,紫月姑娘,在下還有事情,不多逗留,先走了。”陳一凡很有義氣離開,落在肖亮眼中很是滿意,兄弟啊,哥哥不會忘記你的。
“陳公子慢走。”
紫月姑娘轉身對丫鬟道:“你去送陳公子和肖公子離開。”
“是。”
丫鬟帶着陳一凡和肖亮出去了,不給肖亮任何的機會,關門大吉。
就在丫鬟出去之後,一道人影進入了房間内,随後,房間内發生了一聲沉悶的慘叫聲,那道人影匆忙離開,元月樓再次平靜下來。
當丫鬟再次回來,吓呆了。
小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