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肖亮苦澀着臉,走在冰冷,漆黑的道路上,心情一再跌到谷底。
為什麼?
為什麼?
明明是自己獲得頭籌,最後卻被趕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陳一凡,你說紫月姑娘為什麼不要我?”
一旁的陳一凡認真打量眼前的肖亮,雙眸看得肖亮心頭發顫,手心揪緊,陳一凡沉吟道:“不要說紫月姑娘,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你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吧,回去自己找個陰暗角落哭去,免得被你爸媽看見了,後悔當初把你射出來。
“為什麼?”
陳一凡指着肖亮的臉,語重心長道:“肖亮啊,幸虧現在别人看不見你,誰看見你了,都以為看見鬼了呢?”
夜色黃昏,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很久,吃了一頓午飯,逛街,遊玩,最後在元月樓待的時間最長,夜色蒼茫。
“陳一凡,還能不能做朋友?”肖亮氣急敗壞道。
我怎麼了?我這張臉怎麼了?你給我說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是我說不想要就不能要的。
還有,我真的很恐怖嗎?
“肖亮啊,我實話和你說吧,靈州城内,能夠和你做朋友的,估計隻有我。”
肖亮:“……。”
沒法做朋友了,你這麼說,我們還能繼續一起走嗎?
甩手,肖亮要回家了,不能繼續和他走,會死人的,不被别人打死,也被他氣死。
走了沒幾步,一群官兵團團包圍住兩人,前面的是司徒風,微笑望着陳一凡,揮揮手,官兵停下腳步,他走到陳一凡面前,在他耳邊吟叨幾句。
陳一凡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夜色蒼茫中,依稀可以看到陳一凡憤怒的眼眸,肖亮知道陳一凡生氣了,從來沒有看到過陳一凡如此生氣。
靠近過來,疑惑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陳一凡。”
陳一凡那一張滴出水的黑臉,緩緩張口:“死人了。”
“哦,死人了。”肖亮很平淡點頭,死人而已,每天都有人死,沒什麼值得憤怒的。
“司徒兄,查清楚沒?”
司徒風搖搖頭:“人死了,死在房間裡面,據丫鬟交代,除了你們,沒有人進入過那個房間,所以……。”
我們是嫌疑人,陳一凡無語,又問:“那兇手?”
“暫時不清楚,這不要你回去看看,還有他不能走。”司徒風指着肖亮,微笑說道。
除了找你,還要逮捕你們,這話說的很委婉,陳一凡點點頭:“那我們去現場看看。”
肖亮聽得一頭霧水,這都哪兒跟哪兒,為什麼要捉我,我犯罪了嗎?
“陳一凡,我們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死人了,紫月姑娘死了。”陳一凡陰沉說道。
紫月姑娘死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死了呢?
他們離開之前,她可是都沒事,那麼兇手肯定是在他們離開那一段時間殺的,為何要殺紫月姑娘,他暫時不清楚。
一行人來到了元月樓,出現命案,元月樓早已經被封了,禁止所有人離開,或者進入,官兵們在裡面排查,陳一凡來到那間房間,進去。
入眼是紫月姑娘死不瞑目的身軀,躺在床上,兇口插着一把匕首,直接插破心髒,鮮紅色的鮮血,沾染羅裙,秀發散落,顯然是經過一番掙紮。
房間一如之前,沒有改變的地方,陳一凡仔細查看,肖亮雙眼通紅看着紫月姑娘的屍體,死了,死了。
紫月姑娘死了。
轉身之間,她死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死了呢?
雖然紫月姑娘看不起自己,可她死了,一個和自己不算交情深厚的人,死了,心中不知道為何堵堵的,仿佛一口氣堵在兇口,無法呼出,也無法咽下去。
眼眶濕潤,看着紫月姑娘的慘狀,肖亮咬牙,雙手握緊,青筋直露。
“陳一凡,你說這怎麼可能?死了?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不明白,自己等人不過離開瞬間,她死了,死得如此之慘,死不瞑目。
“我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這副模樣,手下們不敢亂動,報案的人是紫月姑娘的丫鬟,哪,就是那個。”
循着司徒風所指,陳一凡等人看過去,丫鬟,剛才送他們離開的那個丫鬟,哭泣得不成聲,悲傷的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我們從她口中得知,除了你們進過這裡,就沒有人進入過裡面,所以,我第一時間找上你。”
“恩,那她還有沒有說其他的。”陳一凡低頭思考。
痕迹不留下,紫月姑娘死了,于情于理,他都要捉住兇手,能夠在他們離開的一段時間殺死紫月姑娘,算計好丫鬟回來的時間,顯然不可能是外人作案。
不是外人,也不是這個丫鬟,難道是?
“我記得紫月姑娘身邊有兩個丫鬟,另外一個呢?”
司徒風臉色大變,揮手招來兩人:“你們兩個,趕緊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大人。”兩名官兵迅速帶人離開。
陳一凡走到紫月姑娘屍體面前,仔細查看,腦海中模拟兇手刺殺的情景,進來,趁着紫月姑娘不經意,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唇,一刀下去,直接要她性命。
從動手到離開,此人手法生疏,可心思缜密,沒有留下太大痕迹。
一把匕首,大街貨,随便到街上,都能買來十幾把,再看紫月姑娘的身上,沒有找到任何痕迹,看完之後,陳一凡踱步來回。
房間大小,距離,還有殺人需要的時間,等等再腦海中仔細盤算一遍,算上自己離開的時間,丫鬟出去回來的時間差。
兇手捉住了機會,一擊殺死。
紫月姑娘有兩個丫鬟,一個送自己出去,另外一個肯定守在外面,如果兇手能夠如此快速殺死,那麼真相隻有一個。
那個丫鬟也參與其中,和兇手一同聯合殺死,紫月姑娘,目前,需要找到那個丫鬟,才能知道更加多的事情。
不一會兒,幾個官兵回來,苦澀彙報,然後退下去,司徒風攤開手:“果然如陳兄所料,丫鬟死了。”
“哦?”
丫鬟死了,兇手殺戮果斷,完全算準了他們要找丫鬟,沒有遲疑殺死,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陳兄,時間太晚了,我們回去吧,我會派人搜索兇手的。”司徒風建議道。
陳一凡看了看周圍,再看看肖亮一臉懵逼,隻能如此:“好吧,我們暫時回去吧。”
“對了,肖亮是不是能夠放了?”
司徒風搖搖頭:“暫時不能,他是嫌疑人,雖然陳兄的推斷沒有問題,可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兇手,陳兄見諒。”
“沒事,我有事情需要他幫忙,能寬限幾天。”陳一凡沉吟片刻,問道。
肖亮的嫌疑,暫時沒有消除,那個兇手雖然推斷出來不是他們,可他們兩個是唯一進入紫月姑娘房間的人,隻要一刻沒有排除嫌疑,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衙門的潛規則,也是他們的硬道理。
當找不到兇手,自然有對策,所以不能放他離開。
“這個?”司徒風也難辦啊。
“你放心,兇手我肯定會捉到,不會讓你為難的。”
司徒風遲疑一下,艱難點頭:“好吧,不過不能太久了,否則上面我不好交代。”
“行,謝了。”陳一凡帶着肖亮離開,臉色由始至終,都是冰冷。
到了外面,肖亮突然擡頭看陳一凡,糾結問:“陳一凡,你說兇手會是誰?為什麼要殺死紫月姑娘?”
夜色朦胧,朦胧的月色,落在陳一凡臉頰上,投射出一道白色匹練:“你覺得呢?”
“我覺得……?”肖亮低頭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旋即沒入黑暗之中。
“他嗎?”陳一凡沉吟幾句,也走入黑暗。
第二天,清晨。
靈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傳遍整個靈州城,紫月姑娘死了,靈州城第一花魁死了。
相比較,肖亮昨晚的那首詞,沒多少人關注,全部人都矚目于兇手是誰?
花魁被殺死,很多人悲憤不已,我都尚未一親芳澤,怎麼就死了呢?多浪費啊。
有這樣心思的人很多,紛紛要幫忙,尋找真正的兇手,于是靈州城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緝拿兇手的行動。
這些事情,和陳一凡無關,因為他被另外一件事情煩着。
街道上,馬路旁,城門外。
馬車徐徐,絡繹不絕的行人,進城的進城,出城的出城。
離别的人,總是傷感的。
陳一凡看着眼前的女子,木清和吃貨,兩人目眩神迷看着陳一凡,良久,吃貨用她那糯糯的聲音說話:“陳一凡,你會去找我們嗎?”
期盼的目光,舍不得離開,陳一凡微笑道:“嗯。”
洛都嗎?
我會去的。
“那我們說好了哦,到時候,可不能反悔哦。”吃貨認真注視陳一凡,不容置疑說道。
“恩。”
離别,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幕。
有的人說離别是為了下一次的見面,陳一凡冷笑,下一次,下一次見面,可能看到的是你的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