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裸奔,蒙浩整個人不好了,心中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要裝逼,現在好了吧,答不出來了,怎麼辦?
回頭看,兩人抱手微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身邊其他人,吃瓜群衆很多,即使猜出來謎底,也不會說出來。
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不屑于做。
該死,他們竟然真的袖手旁觀,丢死人了,誇下海口,卻一道也答不出來,這臉被打得啪啪作響,非常疼痛。
眼看着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看戲的人開始指指點點,最為喜歡湊熱鬧的百姓,嘲笑之意顯露于臉上,沒有收斂的意思。
越來越多人的臉上露出笑容,有的人甚至發出聲音,嘲笑聲,不屑聲,響在蒙浩的耳邊,比捅他一刀還要難受三分,更加可惡的是陳一凡兩人袖手旁觀。
“這位公子,你行嗎?”老闆很開心,第一筆生意來了。
猜燈謎,猜燈謎,猜出來,燈籠拿走,猜不出來,留下銀子,不多,五十文銅錢罷了,周圍的攤位價格不一樣,燈籠款式不一樣,越是好看的燈籠攤位,價格自然水漲船高,少則十來文錢,多着一兩到幾兩銀子。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一年之中,元宵佳節是最賺錢的時候,尋常百姓年後開始制作燈籠,使用木頭,竹子,紙等材料,手工制作,心靈手巧,制造出來的燈籠自然受歡迎。
燈謎挂上去,單單是這一個晚上,賺到的銀子是以往半年的工錢,這是一般百姓,好一點,可以吃一年到三年不等。
“等等,容我想想。”
“公子,您都思考了幾刻鐘,再這般下去,小的?”攤位老闆為難道。
想不到第一個客人竟然會是一個無賴,猜不出謎底,就不要裝逼,妨礙我做生意,他又不敢出言呵斥,小本生意,不想惹事。
“太不要臉了,猜不出來,給錢便是了,裝什麼呢!”
“是啊,難道連幾十文錢都沒有嗎?”
“人家老闆也不容易。”
“世風日下啊,什麼人都有,唉。”
看戲的不嫌事情大,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替老闆打抱不平,人家老闆不容易,一年就一個晚上,你這樣子,不會是想要砸場子吧?
看不下去,自然會說蒙浩,陳一凡也覺得蒙浩過分了,上前一步,在蒙浩耳邊道:“認輸吧,蒙浩。”
“我……。”心中苦啊,要是沒有打賭,他至于這樣子嗎?早就給錢人家,可一想到裸奔,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陳一凡看蒙浩還不肯走,丢下一兩銀子給老闆,拉着蒙浩離開人群,太丢人現眼了,出來外面,蒙浩滿臉沮喪看着陳一凡:“陳一凡,你知道謎底嗎?”
“榭,春去也,花落無言,花落後,剩下一棵樹,如同光棍一般,便是一個木,春天過去了,百花凋謝,合在一起,不就是一個榭。”
聽聞陳一凡的解釋,蒙浩張大嘴巴,似乎好像真的是“榭”字,他怎麼想不出來呢?
知道答案的蒙浩,更加羞恥,低頭發悶氣,心中嘀咕:“他們很快會忘記賭約的,對,很快會忘記的,我隻要不提起就沒事。”
然後,現實總是殘酷的。
肖亮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記得哦,等一下裸奔哦。”
“嘻嘻。”
“嘻嘻。”
嘲笑的聲音,捂嘴也無法擋住,陳一凡和肖亮對視一眼,笑得更加開心,堂堂的大将軍,要裸奔了。
想想就興奮,那時候,整個靈州都要轟動了。
蒙浩臉色充滿了苦澀,難看,如便秘,使勁用力,卻塞住了,無論他如何想辦法,還是不出來。
三人又走到幾個攤位,看到很多士子在心愛女子面前出風頭,其中一個最明顯,拿着扇子,搖擺搖擺,寒風飕飕,陳一凡想要問一句,兄台你冷嗎?
這個兄台的謎語是:“今朝淚如雨。”
這個挺難的,肖亮思考一陣子,沒有頭緒,詢問:“陳一凡,謎底是個什麼字?”
陳一凡微笑道:“漳。”
“漳?”肖亮不是大才之人,答案出來了,想了想,便明白了。
“漳”,水,章,漳,章又分為立,早,今,意思為立刻,馬上,便是一個“立”字,朝,是指早晨,早上,一個“早”字,淚如雨,不難發現,便是一個“水”,也可為“氵”,合起來,便是一個“漳”字。
“還是你厲害,一眼能看出謎底。”心中對陳一凡的才華更進一步,這個人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出聲必定鳴叫九天。
遠處的那位公子,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陳一凡說的答案,思考許久不見謎底的他,張口吐出了一個“漳”字,成功取得燈籠,俘獲美人心。
同樣的一幕還發生在各種地方,每一個攤位,都在演繹一段美麗的故事,或喜,或悲,或傷心欲絕。
一路上,最有興緻的蒙浩反而沒了興緻,悶悶不樂,低頭行走,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反倒是,陳一凡和肖亮,兩人緩慢走着,欣賞着,心情沉澱下來,他們沒有去猜謎語,于他們而言,猜謎語不難,也不去為難百姓。
笑臉洋溢在他們的臉上,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在訴說着這一片地方的安甯,安居樂業,風調雨順,心情自然開心。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進入了一處庭院,吵鬧聲,喧嚣聲,陡然間消失無影無蹤,安靜襲來,前面傳來陣陣的歡呼聲。
士人們的影子攢動,人頭擁擠,方眼看去,許多人都在觀望前面,似乎前面有大人物要出來,陳一凡幾人找了一個位置,靠在一邊,擡頭凝望。
他們一來,不遠處的張大老闆看到了他,微笑走過來:“你們怎麼才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笑着笑着,眼睛落到蒙浩身上,笑容自然而然僵硬起來,十分不自然。
低頭的蒙浩似乎感應到了殺氣,擡頭看了一眼,傻了。
泰山大人怎麼會在這裡?他……,我……。
“泰……泰……。”
張大老闆壓手:“行了,行了,今天暫且不說。”
然後指着前面解釋道:“今天我們靈州可是來了一個美女子,據說是大梁第一花魁,柳若白,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她準備要出來見見我們靈州的士子。”
說着說着,忍不住擡頭看,急不可耐的樣子,讓陳一凡和肖亮搖搖頭,第一花魁,還是大梁第一,有意思,有意思。
“洛都來的?”
“也不算是,聽聞是回家省親,正好路過靈州,就在靈州度過元宵,元宵之後,回去洛都,這不,這些瘋狂的士子便是聞聲而來,希望可以一睹芳容。”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一親芳澤。
路過的?這也好,免得發生不必要的事情。
“不就是女人嘛,有什麼好看的。”蒙浩不屑一顧道。
“……。”
張大老闆和陳一凡嘴角嚴重抽搐,你這個色狼好意思說這句話嗎?别人都有資格,唯獨他沒有資格說,真以為他們不知道蒙浩的為人。
口味太重,看到女人就行,管你長什麼樣子,從自己女兒身上見識到了蒙浩的眼瞎,如果美麗女子勾引他,張大老闆相信第一個出軌的人就是他。
肖亮則是一臉詫異看着他,如此厲害,果然是蒙浩啊。
大梁第一花魁,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姿色,哪一點不是頂尖的,紫月姑娘一個靈州花魁讓靈州衆士子瘋狂,紛紛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柳若白比紫月姑娘更加厲害。
可想而知,她會何等天仙容貌?
你卻不屑一顧,可以可以。
“來了,柳姑娘出來了。”
“終于出來,喂,你們不要推我,我生氣了啊啊啊啊。”
“誰他媽摸我屁股,誰,給我出來。”
“誰的手,你插哪裡了,我痛啊。”
前面傳來一陣騷亂,士子們化身瘋狂的野狼,一擁而上,前面的侍女盡力堵住他們,不讓他們上去,十分吃力。
前面迷蒙中,出來一個侍女,對着瘋狂的士子們說道:“安靜,安靜一下,我家小姐要出來了。”
一聲令下,所有士子紛紛停下來,整理衣服,其中幾個摸摸屁股,有的更慘,衣服深深陷入屁股溝壑中間,露出一點濕潤。
目睹這一幕的蒙浩,傻了,我去,這些人是士子嗎?你确定不是色狼投胎轉世?
這陣容,這手段,他服了。
肖亮和陳一凡見慣不慣,這些士子,雖然口頭上說士子,實際上内心比誰都要邪惡。
分分鐘要你的性命,士子,是最癡情的一群人,也是最無情的一群人,古來多少無情的典故,無不出自他們身上。
可以說陳一凡最看不起這些披着士子皮襖的惡魔,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嘴遁,一無是處。
“叮咚叮咚……。”
音樂聲起,琴瑟交替,古琴和音,一個美女的仙女從裡面走出來,蓮步輕盈,身穿白衣,腳上挂着輕紗,鞋子潔白,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