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沒有理會這些擁有強大的精神勝利法的阿Q們,向着企圖逃走的少年公子道:“在我面前,還沒有人逃離得了。如果不信,你不妨試試。到底是你快,還是我的寶劍快。”
“你,不要過來!”少年吓得面色慘白,一步步後退,在他眼裡,雲淡風輕的秦風似乎比洪荒猛獸還要恐怖一樣。
“你不是讓我來領人麼?我秦風就在這裡。”秦風緩緩逼近,冷聲道:“拿出你剛才嚣張的嘴臉。”
“你不是說我是懦夫嗎?拿起地上的武器,看看咱們誰是懦夫。”秦風揚起湛泸寶劍,黝黑的劍身閃着妖異的光芒。
少年顫抖着聲音道:“秦風,你不能殺我。我,我是太原王家的嫡長子。”
“太原王家?”
秦風終于停下了腳步。
“沒錯!”誤以為秦風畏懼了自己的來頭,少年趾高氣昂道:“今天你把我放了,我不與你計較。”
“沒聽說過。”秦風搖搖頭,道:“我隻知道太原李家。”
“李家?”少年目露疑惑之色。
“哈哈!蠢貨,皇上與皇室不就是太原李家麼?”強堅範嘲笑着。
旁觀的人,也為之轟堂大笑。
“我爹是王守意,你,你不能傷我。敢傷我你就死定了!”明白給戲耍了的少年惱羞成怒,又驚又恐、聲色俱厲地威脅。
秦風神色一冷,陰陰一笑道:“拼家世、拼爹?你不夠資格,提醒你一下:我爹是大唐上柱國、翼國公秦瓊,我嶽父是大唐皇帝,你拼得過我麼?”
此言一出,又是惹得笑聲一片。
五姓九望又如何,地位超脫又如何?
半點權勢都沒有。
太原王家?哼,拿來與人家秦風相比,連渣都算不上。
且不說李世民這一重關系,單說位高權重的秦瓊就不是太原王家比得了的人物。
“天下五姓同氣連枝,你傷了我,就等着五姓的報複吧。”少年繼續威脅着。
“不知道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秦風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少年,嘴上噙着一抹詭異的笑容,一劍洞穿了少年的手臂:“記得不錯的話,你是用這隻豬蹄指揮走狗們歐打我兄弟的吧?”
無視那鬼哭狼嚎,秦風把劍柄緩慢的一旋,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牙酸不止。
“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我秦風,不是你這等廢物惹得起的。”當秦風抽出寶劍,那少年尖叫一聲,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滾慘号。
“你這張嘴巴太臭了。”秦風本想一個巴掌扇過去,但轉念一想,卻覺得有些惡心。
“啪!”的一聲,連劍長鞘重重的打在了少年的臉上,那英俊的臉龐登時印出了一道殷紅的印迹。
秦風想到強堅範等人無故挨打,下手也不再客氣,連續扇了他二十多個耳光,直将他打成了豬頭圓臉,牙齒都掉了好幾個。
相信此時此刻,便是他爹娘也認不出眼前的這位仁兄就是他們的寶貝兒子了。
“大少爺!”這時,人群中跑出一個五十上下的人,通過衣衫認出了是自家少爺後,頓時,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
王家大少爺與自己一道前來長安,而現在讓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如果大少爺有所閃失,他一家子絕對逃不過杖斃的下場。
“你竟敢……”哭了一會兒,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秦風,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中原大地上,居然有人敢傷自己王家大少。
“敢不敢都已經做了,你說我敢不敢?”
那人身軀猛地一顫,色厲内荏道:“小子,你等着太原王家的報複吧!”
“置有功于大唐有功于社稷的将士于死地,形同謀反!當街行兇還拒捕,數罪并重。”秦風冷哼一聲,“被殺也怨不得誰,大唐天下可不是你們王家的。”
那人驚恐了,他望着眼前這個瘋狂到有些喪心病狂的少年,一股子寒意從心底升起,渾身冰涼。
正要開口,秦風卻突然打斷了他:“面對這種蔑視君主,意欲屠殺我大唐軍人的謀反之徒,我秦風作為帝國将軍,既然遇上了,我可以憑大唐軍規、大唐軍法處死這些王八蛋。在我為國除害的時候,你竟爾出面維護、包庇,且威脅恐吓本将,這麼說來你們是一夥兒的了,同樣,是不是也表示着大唐軍法、大唐國法在你眼中屁都不是,嗯?”
“不,不是的!我們沒有謀反。”在秦風犀利的詞鋒下,那人面色一陣慘白,一旦任由秦風說下去,那王家将會遭受到難以估計的打擊。
那人冷汗直流,一顆心在砰砰砰的狂跳不休,現在,他甚至有種向王家大少拳打腳踢的念頭,你在太原橫行也就罷了,到了帝都後,不但當街辱罵朝廷命官,而且言語間對當朝皇帝、公主也大有不敬,這與找死有何區别?最最不可原諒的是縱容手下毆打保家衛國的軍人,這一行為,足以給秦風斬殺一切參與者的頭顱的理由。
“不是?哼,既然不是,為何要當街毆打軍人?”秦風咄咄逼人。本來隻是一件小沖突,現經秦風如此一說,已經上升到國家安全層面了,但若秦風不依不饒,王家縱然權傾天下,也阻不住悠悠衆口。
那人心中叫苦不疊,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若非自己跑去找王家在長安的負責人,且及時的制止,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副模樣了,秦風這是打算把大少爺往死裡整啊!
旁觀的人為秦風的言語拍案叫絕,經秦風這般一說,他本人不但把鬥毆的罪名洗清,反而還有維護國家安危之功。
本就惱恨王大少狂妄的巡城官員、士兵,一臉羨慕的望着強堅範等人,大家同樣是士兵,可自己怎麼就沒遇到這般愛護下屬的将軍呢?
大家都是軍人,有着香火之誼,眼見強堅範等人受苦,心中早生同仇敵忾之念。他們對秦風強勢隻有由衷的贊歎,故而,在秦風處置這些人的時候,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同時,大家對秦風的口才也不得不說上一個服字。一起普通的沖突,在秦風嘴裡竟然成了襲擊帝國軍人、行謀逆之事,對于秦風的詭辯、雄辯那是甘拜下風。想到秦風針對的對象,大家又是一陣駭然,秦風這是把王家往死裡整呢。
“襲擊帝國軍人,事情可大可小,不過為了大唐帝國的安危着想,我會建議皇上徹查此事。”一個大家族,沒有十幾二十件違法違規的事情那才有鬼了,隻要做過就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迹,如果李世民真有一查到底、小題大作的想法,對于王家而言絕對是大禍臨頭。
在競争激烈的大家族裡,有資格追随嫡長子進京打點的人,絕非是愚蠢之輩,一聽此言,當場就吓得魂飛魄散,她不是不知秦風這是有意為之,也不是不知道秦風是以此手段來給自己當街傷人找理由,可犯錯的是自己這一方,人家有理有據,且有把柄在手,同時還有一大幫子證人,若真秦風建議李世民如此做來,且李世民有心收拾王家,那麼最終的結果是:王家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在這次沖突中,失去主動權的王家已經處于任秦風宰割的對象,現在,不是王家說了算,而是秦風說了算。
王家屁股不幹淨,哪敢讓官府去查啊?
唯一的解決的方案,就是私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得到秦風本人的同意與配合。
“秦将軍,你想如何?”他也知道當自己說出這翻話的時候,意味着之後更多的讓步,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知道事情越早解決越好,以免夜長夢多。索性光棍的作出了任人敲詐的态度,他在王家地位不凡,相信家方及長老們知道了,也會認同自己的解決方案的。
“我兄弟的傷勢都是你們造成的,不賠償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怎麼也說不過去。都是給人做事的人,我也不為難你,傷勢嚴重四名兄弟,你們一人賠償銀餅四百兩!與我一道而來的七位兄弟,他們也是傷痕累累,一人二百兩。”
眼見那人意欲出聲,秦風左手一揮,指着強堅範等四人道:“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少說也得修養大半年。他們是我虎贲軍骁勇善戰的士兵,離開了他們四人,我虎贲軍戰鬥力大損,戰鬥力大損,會影響到戰争的勝負,戰争一旦敗了,其後果想必你們王家也承擔不起吧。這裡不是菜市場,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總之,三千兩銀餅一文不少。”
銀餅等同于銀子,是大唐貨币的一種。三千兩銀餅,聽起來似乎不多,但是與現在的物價兌換的話,那可了不得。史書記載“貞觀初,戶不及叁百萬,絹一匹,易米一鬥。至四年,鬥米四五錢,外戶不閉者數月,馬牛被野,人行數十裡不糧。”
現在一鬥米隻賣五文錢,通常一兩銀餅折1000文銅錢(又稱一貫),就可以買200鬥米,10鬥為一石,即是20石,唐代的一石約為120斤,以一般米價2.5元一斤計算的話,一兩銀餅相當于6000元人民币。
三千兩銀餅約等于一千八百萬元人民币,所以當秦風說“三千兩銀餅一文不少”的時候,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寒氣。這樣的數目對于普通人家而言,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也是幾輩子都贈不到的财富。
秦風似乎還嫌刺激不夠,又說道:“從現在開始,每過半刻加十兩銀餅,第二個半刻是二十,第三個是四十,第四個是八十,依些類推下去。要麼賠錢,要麼大理寺見,你們自己看着辦。時間由現在開始。”
王家那名下屬面色一白,這話……不是剛才王大少對強堅範的手下說過的話麼?
數百年來,膽敢在大庭廣欲之下敲詐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家,秦風算是第一人。
強堅範等人隻覺得心潮澎湃,剛才受的惡氣仿佛随着這一番話直接煙消雲散,别提多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