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河畔!
秦風帶着鄭麗琬在田地上行走,馬周在這附近開墾了一千頃的荒地,專門用來進行水稻的種植。
走在田埂上,觸及的是一片片綠油油的田地,田間地頭,到處是勤勞耕作的百姓,他們有的在休息,有的在田地裡拔出雜草,辛苦勞作之餘,有的歡快的與同在田地裡的請人交談,有的放聲唱着民歌,以抒發自己的歡快心情。
往前走了五百米,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正在田埂上休息。
秦風叫了一聲“老丈!”,走了上前。
老人家見有人叫自己,笑應道:“少年郎叫老朽可有事情?”
秦風二人穿着普通的衣服,作寒士的打扮,老人家也直接以鄉下人的叫法叫着秦風。
秦風笑道:“朝廷執行的政策,不知成效怎樣,可讓你們滿意!”
老人家“哈哈”大笑,洪亮的聲音在田野上空回蕩:“滿意,自然是萬分的滿意……哈哈,這還多虧了秦都督大人。若不是他,小老兒哪有今曰!”
秦風讓老人家暢快的笑聲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來,聽到後面,卻是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這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懷着滿腔的不解,秦風問道:“老丈,這是為何?據我所知,這一切都是馬周馬大人與杜荷杜大人的功勞啊!秦大人一直整軍備戰,可沒聽過他何時處理政務啊!”
“這隻是其中之一!”老人家一副你孤陋寡聞的臉色,道:“少年郎可知大半年前征讨梁師都之事?”
秦風笑道:“當然聽說過了,梁師都是在柴紹柴大将軍與秦風的努力下被斬首的!可是,那是朔方啊。與慶州不沾邊的事情呢。”
“這話是不錯,但若無兩位大将軍收複了朔方,這兒就是邊境啦,在這邊境,咱們老百姓又有誰敢安心種莊稼啊!”
慶州以前作為前線,是突厥兵鋒的第一站,這裡民生凋敝,白白荒廢了大量的良田美地,現在慶州已經成了第二線、第三線,百姓自然不再害怕突厥南下了。
秦風笑着說道。“有道理!可朔方是柴大将軍收複的啊,秦大人隻不過是輔助而已。”
“不是這樣的。”老人搖着頭,一臉仰慕的說道:“如果不是秦大人以大無畏的勇氣孤軍深入,親手斬了梁師都那認賊作父的大漢奸,誰知道戰争會拖到什麼時候?秦大人也因此被聖人冊封為虎贲将軍,并當起了咱們慶州的都督。”
“看來他做得挺不錯的嘛。”
“當然了。”
老人家一副感激涕淋的神色,動情道:“秦大人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可厲害得很,心裡頭呐,也裝着咱們百姓,他一上任就打擊貪官污吏、地主惡霸、流氓地痞、三州流寇,給我們老百姓一個安定的家園,而且他還發明了什麼旅遊業、自由貿易集市,這一切的一切啊,都是為咱老百姓增加收入呢。我的小兒子在中華樓旅遊景點裡當什麼向導,并負責教導遊人怎麼摔跤,收入可高了。再過半年,我兒就有餘錢娶媳婦了。”老人家笑嘻嘻的說着很平常的事情,臉上充滿了對于未來的向往。
秦風苦笑,想不到自己當初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竟然讓百姓銘記至今,實在覺得有些慚愧,笑問道:“老人家,你這田裡放了多少條魚啊?到放水的時候,可就肥美的大魚吃了。”
“放魚?”老人家一臉迷糊的表情,反問道:“這田怎麼放魚呢?我們也養魚,不過是在魚塘裡。”
秦風一愣,這才意識到這裡百姓竟爾沒有放魚在田裡,于是說道:“魚塘和田地一樣的放啊!我見過有人在田裡放魚苗,到曬田的時候,魚兒有我們大人的巴掌這麼大,而且,他們在每石田都放一條草魚,這草魚專門吃田裡的雜草,因為有魚在吃草,他們的田都沒有雜草的。”
“這,草魚吃草,不是連秧苗也吃了麼?”老人家顯然是個種植的老手。
秦風道:“他們放草魚的時候,一般是在秧苗長高到一尺左右的時節,這樣一來,草魚就夠不着了,它們隻能吃水面上的雜草。老人家若是懷疑,不妨找一丘田試上一段時間,至于鯉裡,我建議現在就可以放進來了,因為鯉魚不吃草。”
“您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發現秧苗無礙,可以全部養魚。當然,也可以在田裡養養鴨子,讓這些鴨子為水稻除蟲、除草、施肥、松土,而稻田則為鴨子提供勞作、生活、休息的場所,以及鴨子生長所需的水和豐富的食物,兩者相得益彰。不僅節省人力,還能種出更環保的水稻。鴨子肥了,又吃改善生活,可謂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老人家沉吟道:“多謝少年郎相告,我回明天就試一試。”
“老人家,大家都鄉親鄉裡的,如果成功了,可不要忘記分享給大家啊。”
老人家笑道:“當然不會。”
秦風點點頭,笑着與老人家告辭離去。
在走了五裡路左右,近萬百姓正冒着酷暑,揮舞着鋤頭,挖着一條長長的溝壑。
“進度現在如何了?”
看着幹的熱火朝天的百姓,心中趕到了些許寬慰。開渠是又苦又累的事情,大熱天裡,百姓們不可避免的大汗淋漓,但是秦風還是從他們臉上看出了對未來的希望,臉上的那股麻木的表情統統消失不見了。
隻因為這條水渠一旦開通,将會能夠灌溉更多遠離河流且尚未開發出來的荒地,這條主幹開通之後,會在慶州大地上形成數之不盡的脈絡血管,為各地注入血液。
關于如何治理慶州,馬周提出了一個建議,全力發展慶州,将重心都聚集在慶州一地,讓慶州首先發展起來,以慶州的經濟,帶動周邊的村鎮。并形成一個示範點,為來年在其他地方提供參考數據。
這個提議得到秦風的認可,大力支持。秦風雖然對于如何治理地方政務一竅不通,但是他理論豐富、見多識廣,且親身經曆過許多事情。在後世他的老家就是一個非常落後貧困的村莊,生活環境很差,條件不好。但是後來附近的一個鄉鎮有一個領導能有才能,他大力發展經濟,讓隔壁該鎮的經濟突飛猛進。該鎮的繁華也帶動了附近的鄉村,以至于他不到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小的鎮長升成了一州之農業局局長。
在秦風看來,老家的發展趨勢與馬周的提議有異曲同工之妙,慶州本地處偏遠,若在沒有一個經濟心中,就算花十倍力也是枉然。不如直接将資金投入慶州,把慶州發展成附近的經濟中心,吸引商販來此。
馬周幹略不凡,得秦風如此支持,他的發展計劃也随之展開。第一步,就是在河流附近墾荒,時至今日,已經全部完成。
但是遠離河流的地方也有大片的荒地,那裡十分缺少,地域内的水源隻夠生活飲用,遇到幹旱時節,甚至還有斷水的記錄。這灌溉田地,種植蔬菜所用的水大多都要前往數裡外的無定河、北洛河取水,極不方便。
馬周的第二步計劃就是開通一條通往幹旱地區的河渠,給百姓打開方便之門。
在這裡馬周吸取了隋炀帝楊廣的教訓:楊廣打開運河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他卻弄得天怒人怨,天下百姓人人反之,對其恨之入骨。主要原因便是過于心急,不計民力,強行而為。以至于地方官員,強迫百姓下河,沒日沒夜的埋頭苦幹,連腰間都讓水浸泡的發爛,長出了蛆蟲。百姓為了逃避這種罪,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手腳打斷,成為殘廢,稱之為福手福足。
為了不重蹈覆轍,在開河渠之前,馬周便耐心的将開河渠的用意目的什麼詳細的告之百姓,而且也不強求百姓服勞役,隻是許諾參加開河渠者,管吃管住,還有工錢拿。
慶州百姓本就家無餘糧,生活依靠接濟,現在耕種已過,很多人面臨着無事可幹的空閑,現在面對這種這合乎情理的招工,一個個都表現的極為踴躍,短期内便募集了萬名百姓。
秦風作為慶州都督,盡管将政務這一塊交給了馬周,全權處理,卻也不是任由他肆意而為,不聞不問,當一個糊塗都督。
馬周上報的公文,每隔幾日便會詳細閱覽。今日抽得空閑,叫上鄭麗琬草原遊玩之際,也特地來看一看河渠的挖掘工作。
難得與秦風獨處,鄭麗琬才不在意秦風帶她去哪兒呢。聽秦風說要巡視田地,這二話不說就跟着未來的丈夫來了,一路上,聽着百姓發自内心的贊揚及感恩之語,鄭麗琬心裡美滋滋的,比誇了自己還高興,心裡自豪無比,大生與有榮焉之感。而且,這種發自内心的感恩,與平日拜訪的官員的拍馬屁相比,格外有感染力,而這種簡單質樸的話,也打動了鄭麗琬柔軟的心腸,心裡也在想着:中華樓是不是還要以擴展業務,為百姓的緻富提供機會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