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我的思想有問題嗎?”秦風眼睛掃過肅然而立、面露不忍的一衆将士,大聲道:“對于當兵的而言,平時多流汗,戰場上就少流血,平時多流血,戰場上就可能不流血,我教你們人體解剖學,就是要讓他們熟悉人類的身體,以後無論是制敵抑或自保,他們都可能遊刃有餘。”
“我現在是你們的将軍,你們平時叫我将軍,似乎高人一等,可真正到了戰場上,我們彼此間就是可以為彼此擋箭的生死兄弟,我此舉雖說不擇手段,可隻是想讓你們在戰場上活下來,我希望你們多了解我們人類身體的構造,希望你們知道哪裡是緻命的,隻要輕輕一擊就能将人置于死地,哪裡受到重創也不會死人。我帶着你們出征,我希望回來的時候一個不少。”
這些話秦風曾經對羅通、李業诩、程處默、尉遲寶慶他們說過,不過,當時的沒有屍體,今日當着全體将士的面講出來,這些鐵血漢子齊齊動容。
男人很珍惜彼此的眼淚,至少秦風不願意看到他的士兵“競無語凝噎”的樣子。
“好了,事先你們自己的生命,我希望即便再殘忍,你們也給我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秦風握着刀柄的手腕反轉,屍體兇腔被破開,他把伸手了進去,他最先抓出來的是一顆心髒。
“人得心髒就如他本人的拳頭,其主要作用是推動全身氣血循環,心髒強健而又脆弱,說它強健是因為它能不間歇的跳動,你活多久它就跳動多久,它跳動停歇就意味着它的主人失去生命,這也正是其脆弱的根源,被利器刺破心髒或者受到重擊,都可以導緻斃命。”
“肝在五行中與木對應,肝主藏血,具有調節血量、收攝血液的功能。當機體活動劇烈或情緒激動時,肝就把所儲存的血液向機體外輸布,以供機體活動之所需。除此之外,肝還具有推動全身氣機疏通暢達、散而不愈的作用,并調暢全身機制,推動血和**運行,這一功能失職,就會導緻肝氣淤積。……”
“脾……”
“胃……”
“腎”
秦風一邊講一邊演示,他的動作自然流暢,仿佛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每講完一個髒腑器官,他都會讓士兵們傳閱,薛仁貴很不幸的被抓了回“壯丁”,他從最後一個接觸器官的士兵手中接過來放回秦風身邊的木闆上。五髒六腑十一個器官,薛仁貴每接過一個,他就要嘔吐一次,當然,沒有任何人鄙視,畢竟大家半斤八兩,即便蘇烈、張士貴這兩位前輩也是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
完成了“教學内容”,秦風将髒腑器官一一填回死者兇腔,他又用針線縫合,這也算是對死者的一種敬意。
“下面該你們動手了。”
秦風拍拍手若無其事的站起來,他話音落地,有接近半數的士兵跑到一邊嘔吐……
“蘇烈先來、張士貴第二,各營主将按先後順序,依次動手。”
……
二百餘人,每個都玩了一遍!那幾具倒黴的屍體硬是讓大家弄得面目全非,這中間除了秦風,每個人苦膽水都吐出來了。當最後一個完成了任務後,已經沒有站着的人了,大家隻吐得腹中空虛,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秦風站了起來,倒也沒有鄙視或者責罵大家,笑着說道:“今天你們可能什麼也記不了,不過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會讓你們比大夫還要熟悉人體的結構的。”“還來啊?”羅通有氣無力的說着。
秦風笃定的說道:“當然了,今天隻不過是讓大家練膽量罷了。”
“就這樣吧,回營吃飯!”
秦風拍拍手,若無其事的說着:“今天的晚餐很豐富,給大家補充補充體力。”
回營路上,這群通過PK賽決勝而出的強者變得軟腳吓了,一個個雙腳發顫,面目白裡發青,落選的将士很是不解,之餘,又有些幸災樂禍:看你們還争不争,嘿嘿,肯定讓将軍收拾慘了。
“王強,怎麼變成軟腳蝦了這是?”
“姚健,你狗兒的昨天打老子這麼疼,這回讓将軍給收拾了吧?”
“納蘭孤舟,你小子不是很能打嗎?怎麼成這樣子了?”
……
路上,落選的将士不斷取笑着自己熟悉的戰友,極盡揶揄之言。
而回營的這些人,連還嘴都懶得回,沒辦法,吐得沒力氣了。一個個都把同僚們的嘴臉記在心裡:哼,改天讓你見識見識一下解剖學,你就知道将軍的恐怖了。
秦風沒有欺騙大家,飯菜确實很豐盛,三菜一湯,分别是爆炒豬肝、肉汁炖豆腐、青炒小腸,湯是素菜豆腐湯。
這是秦風故意的,看到大家都領了飯菜,秦風敲着鍋,一邊大聲道:“我特意讓人準備的,很豐盛吧?有豬肝、有豬心、有小腸,還有豆腐腦,葷素搭配,美味又健康。”
“瞧,瞧,瞧!這腸子油光發亮,看着就美味,嗯,不錯不錯。”秦風挑起一根長長的小腸,慢慢的慢慢的往嘴裡放,慢慢的慢慢的咀嚼着,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大家聽了秦風報的名字,再直觀的看着秦風吃腸子,頓時,無不想起被他親自取出的人肝、人心、腸子,空得不能再空的肚子又是一陣翻滾。
“這豆腐腦做得也不錯,白花花的,跟真的一樣。”
大家聽罷,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屍體胃裡的東西,頓時,一個個往下手中的大碗,踉踉跄跄的跑去門外,一群大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
“将軍,兄弟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不合胃口?”一個廚師不解的問。
“沒事,沒事。我估計他們會持續一段時間,以後,把這些食材盡量切薄切寬,顔色嘛!越紅越好。”秦風哈哈大笑了起來。今天隻是開始,隻是開胃菜,往後會越來越有趣的。
士兵可以休息,作為将軍的蘇烈、張士貴、羅通等人卻休息不了,因為他們還有任務呢。那就是找屍體,也意味明天還要做今天做的事情。
幾人聚在一起,面面相觑,罪大惡極的實驗品讓屬下打聽到了不少,可問題是士兵打聽還行,卻萬萬不能讓他們參與這項絕密行動的,可是,大家這狀态好像不行啊?
“怎麼辦?”蘇烈有氣無力的問着。
張士貴亦道:“絕對不能讓人代勞,要是讓人知道我們的作為,我們虎贲軍與将軍就全完了。”
在大唐要是不經審訊而胡亂殺人,即便對方是罪大惡極之人,也要負責任的。這還是次要的,最為主要的是,這所謂的解剖學不能外傳。這世道沒人像秦風那樣坦然的對着人體開膛破肚。
解剖學,在這注重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人死如燈滅的時代裡絕對是讓人驚恐事情,要是普通人知道了,還不得将大家當吃人的魔鬼啊。
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要是秦風倒黴,他們一個也别想置身事外。這上了賊船的,根本就沒下來的可能。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大氣道:“蘇将軍、張将軍,将軍吩咐明天的行動取消,一切正常訓練。”
大家舒了一口氣,所有的煩惱頓時煙消雲散。
還是将軍(老大)善解人意啊!知道大家的難處,沒有加以為難。
羅通随口問道:“老大呢?”
傳令兵答道:“陛下派人傳訊,讓将軍立即進宮。”
程處默哈哈笑道:“陛下神機妙算,遠在長安都知道咱們遇到危難,于是派天兵天将帶走那尊惡魔。”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來,蘇烈心細如塵,詢問道:“是不是遇到急事了?”以前,李世民也派人找過秦風,隻不過每一次離開前,秦風都會親自前來交待任務,這一次走得太過匆忙,蘇烈心裡覺得不太正常。
“将軍沒說。”
傳令兵想了一想,又道:“對了,前來傳信的是兩個人,他們騎的分别是陛下的特勒骠、什伐赤,而且還牽着陛下的青骓馬。”
“什麼?”
剛剛還半死不活的人,一下子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眼裡均是驚駭欲絕的神态。
羅通更是抓住傳令兵的衣領詢問:“你确定沒有看錯?”
傳令兵道:“一點沒錯,宮裡的人來的時候,是由我負責牽馬的,當時,我還奇怪陛下怎麼舍得讓人騎他最心愛的寶馬呢。過了不久,将軍讓我傳訊,就與那兩人各乘一匹就走了。”
李業诩肅然道:“陛下有六駿:特勒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騧、白蹄烏,匹匹都是曾經随陛下征戰天下的寶馬良駒,陛下十分愛惜,平時寶而珍之,今天竟然出人意料的讓人騎乘,且出動了三匹寶馬。我想應該是發生天大的事情!”
尉遲寶慶問道:“會不會要打仗了?”
蘇烈眼眼一亮,并分析道:“有這可能。将軍從沒說過要組建親衛,而昨天竟然火急火燎的要我們幫他選人,今天更是罕見的呆了一整天。當時,我就覺得意外,因為我們都知道将被報名參加的科舉即将舉行,他的心思應該花在這上面才對啊。隻不過将軍從不按套路行事,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真有可能要出征打仗了。”
“我們怎麼辦?”張士貴問。
“全軍集合,整頓行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