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二人回到了甘露殿,秦風見李世民的禦案上擺着一些點心,眼裡頓時流露出了綠油油的藍光,來不及寒暄,手也不洗,像惡鬼投胎一樣直接端起盤子就往嘴裡倒,沒錯,是倒,皇宮裡的點心做得太精緻了,一個個的拿太費事。那個狼吞虎咽讓李世民既吃驚又是心疼,僅是看着秦風這一副吃相就知道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趕回來的。頓時,到嘴地話頓時一改,道:“慢點吃,别在刀山火海裡都過來了,卻死在了這小小的點心上,那可真是成了千古笑柄了。”
秦風吃得太猛,塞了滿嘴競一時之間咽不下肚去了,隻噎了個臉紅脖子粗,那副怪像,把焦慮緊張的李世民也給逗樂了!
“我的寶貝女婿!你慢點吃好不好?吃東西反而噎死了,那才劃不來呢……來,來,來!”隻是李世民還是讓秦風給震住了,那是幾個人的量,眨眼間就讓秦風像消滅害蟲一樣給消滅了幹淨,也是看得心驚膽顫,但凡有過行軍打仗的人都,人太餓的情況下吃得太飽,很容易出事的。
“花心,哦兇裡嘔吐!”秦風含糊不清的回答。
李世民愣了半天,才品味出他說的是什麼鬼“放心,我心裡有數。”
秦風從李世民手裡接過皇帝親自給他倒的茶水,一飲而盡,“嗯”的一聲,這把一大口的食物咽下肚去了。
“嶽父,嶽母情況如何了?”回過神來的秦風這才出口詢問。
“不容樂觀,與信與說的一模一樣。”李世民的臉色頓時晴轉多雲了起來,烏雲密布,有閃電雷鳴前的征兆,他十分擔憂道:“風兒呐,孫神醫不是外傷能手,他,他不敢取出你嶽母身上的匕首,這一切就拜托你了。你好了沒?咱們現在就去?”
術業有專攻,李世民對醫術是門外漢,可連神醫孫思邈都束手無策,他也知道這可不僅僅是棘手這麼簡單了。
“不,嶽父,這不合适。”
“不合适,你倒說說,這怎麼就不合适了?”李世民急了。
秦風連忙安慰道:“嶽父先别着急,也不要發火,不是小婿故意拿捏什麼,而是小婿日夜兼程、餐風露宿了十六天。這精神與體力已到了一個極限,說是精神恍惚還是誇了我了,說是油盡燈枯亦不為過,此刻實在不宜去見嶽母,或許是任何一個病人,這種狀态之下,又如何能夠細心細緻?與其讓精神恍惚的自己先入為主而誤斷,還不如讓小婿好生休息,等各方面都恢複了再行治療亦不為過,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離孫神醫限定的時間還有十多二十天的時間,急也不能急在這一刻,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要保持冷靜,嶽父,千萬急不得啊。”
“唉!”李世民長歎一聲,頹然坐到了椅子上,苦笑道:“是朕心急了。沒有想到你的體力與精力,是朕太過草率了,還好你提醒了朕。”李世民是何等精明之人?秦風這一說他立刻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換作任何人都會如此,若是小婿的話,早在事情發生之時,恐怕連砍了太醫們的腦袋之心都有了。”秦風十分理解,此刻的李世民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墜落到了凡人,可正是此刻的李世民尤其讓人倍加敬重,有情有義是一個好皇帝必備的品質之一,若不然,與冷血動物又有何區别呢?
“對了,你這衣服是怎麼一回事?我看這不是普通的撕裂,莫非你在路上……”李世民回過神來後,對長孫皇後避口不談,反而指着秦風的衣服問個究竟。
“嶽父猜對了!小婿差點就回不來了。”
“給朕說說,怎麼一回事?”
“晉州城外,小婿遇刺了。地點、時機對方準備得十分充分,就在小婿累得恨不得爬下的時候出的手。”秦風頓了一下,道:“萬幸,小婿技勝一籌。不然,長樂、豫章她們非得傷心不可。”
李世民動容道:“你的本事朕非常了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再累也不緻于如此慘烈,讓人圍攻了?”
“不是!”秦風搖了一搖頭,冷然一笑道:“是一個人,他為了保持風度,是與我‘公平’對決的。”說到公平二字,秦風把音咬得極重,他看了李世民一眼,繼續道:“說起此人,嶽父也不陌生,雖說是敵人,可也應該說是舊相識吧。”
“誰?”李世民問道
“在陛下故作不知默許的情況之下,讓家父他們這些濫好人放了的王世充的女婿、大将軍單雄信!”
“是他?風兒,你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了。”
李世民悚然而驚,當年單雄信弑殺翟讓時,還叫徐世績的李績被亂兵砍傷,單雄信向李密叩頭求饒,李密部下房彥藻以單雄信輕于去就,勸李密殺了他,但李密愛惜單雄信才能,拒絕這個建議。李密寬慰單雄信、徐世績等,讓他們分統翟讓部衆。唐武德元年,宇文化及在江都殺死隋炀帝楊廣,李密接受王世充的冊封,率兵與宇文化及作戰。九月,李密擊敗宇文化及後,王世充率軍來攻李密。李密留王伯當守金墉,率軍前往偃師。李密讓單雄信領外馬軍,在偃師城北駐紮,王世充率軍襲擊單雄信營,李密派遣程咬金和裴行俨前往救援,裴行俨中流矢墜馬,程咬金抱起裴行俨逃脫。王世充打敗李密,進圍偃師,單雄信等人就這麼率領部下幹脆利落的投降了王世充,而徐世績轉而投奔李唐。王世充用單雄信為大将軍。
武德三年,李世民率軍攻打洛陽,單雄信率軍出戰。單雄信持槍縱馬直取前來混下副元帥來鍍金的李元吉,徐世績出現制止單雄信,單雄信于是退走。
要說李家的嫡系兄弟姐妹就沒有一個善茬,李建成同樣是将門之後,不僅政治上有所建樹,軍事上也有極高的成就,起兵初便擁有攻取西河、先破大興城的大功,稽胡作亂是他平定的,北方抵禦突厥的防線也是他一手cāo辦。放在任何一個時期,李建成都能算是一員赫赫有名的名将,隻是有點生不逢時,風頭讓更加能打仗的李世民給蓋過了。李世民不用說文治武功驚才絕豔,而身為巾帼英雄的平陽公主幾百人起家,在關中硬生生拉起七萬大軍,打下一塊根據地,
李元吉雖然品行不端,統兵能力不強,可沖鋒陷陣卻是第一好手,他武藝超群,在李唐算是屈指一數的猛将,洛陽城下還曾上演了一出三英戰元吉的戲碼,一人力戰王世充麾下三員大将不落下風。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戰,也打下了不菲的功績。
這李氏兄弟,李建成溫文爾雅,風(流)倜傥,在後世絕對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大明星,李世民陽剛英武,灑脫帥氣,與李建成對比鮮明,不相上下。李淵雖上了年紀,卻也是額角寬廣,相貌堂堂。
可這老四李元吉哪有半點李淵、李建成、李世民的樣子,難怪以賢惠著稱的窦皇後會嫌棄了。
曆史上窦皇後生下李元吉後,隻是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讓人将這個兒子丢了。都說兒不嫌母醜,反過來母親更加沒理由嫌棄自己的骨肉,可偏偏李元吉的醜,居然讓生身母親都無法忍受。
李建成意圖染指軍事,第一個拉攏的就是司徒、侍中、并州大都督、左衛大将軍、上柱國李元吉,李唐軍方第二号人物。
李元吉雖一直跟着李世民混,但他對嚴厲而陌生的二哥沒有任何好感。李建成這一開口,李元吉毫不猶豫的就投入他的懷抱,成為李建成最強力的臂膀。李建成也因此對自己這位弟弟百依百順,有求必應。也正因為李元喜長得奇醜無比,使得他品行十分不端,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心裡變态。
李世民與李元吉不是一路人,也不認同自己這個弟弟的作為,但是對于李元吉的武藝卻是相當的認可,要知道那家夥可是當初除了秦瓊外的第二号戰将,連他都讓單雄信打得毫無招架之功,可見單雄信是何等的恐怖了,哪怕是當時的秦瓊親自出手,也未必有必勝把握,李世民這句“你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了”說得一點也不虛,特别是在秦風極度疲勞的情況下揀回一條命真的太不容易了。
待得聽秦風述說打鬥的過程,更是心驚肉跳,雖明明見秦風安然無恙,兀自粟粟生危,心頭兀自後怕不己,汗透衣裳,恍然有種如親自臨近戰場一般。
“朕當時就找過叔寶,對他們幾個一陣訓斥。說單雄信是一條毒蛇,是一匹白眼狼,放了他是縱虎歸山,遲早會讓他所害,他們愣是與朕說單雄信是個義氣重如山的人物,好了,這個所謂的義氣重如山的人物,差點就把他的恩人後裔給殺了。你說的一點沒錯,你啊,差點讓你父親這個好人給弄沒了!”說到了這兒,李世民拍了拍秦風的肩膀道:“我估計你大哥秦戰的小妾,那個單盈盈估計也是不安好心,我估計她就是報仇來着,隻是她一無罪證,朕也不能抓了她,現在好了,理由充分。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個後患了。朕可不想朕的女兒、女婿、外甥、外甥外受到丁點傷害。好了,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們為難的,沒有證據,朕不會動手,但是……哼,可别怪朕不客氣了。”李世民說到了這兒,眼裡那抹濃重的殺氣沒有絲毫掩飾的迸發了出來,饒是秦風膽大包天,可此刻也讓李世民的氣場給壓得不敢胡言亂語。
也難怪李世民生氣了,這秦風要是一死,首先遭殃的就是長孫皇後,其次,則是他的兩個寶貝女兒,再次,則是讓大唐損失一個天才人物,他将之視為大唐未來擎天白玉柱的國家棟梁。
“這個證據,我手裡現在就有,不過,此事不急,單盈盈不過是一個毛毛蟲,掀不起風浪。最急的還是嶽母的傷勢,咱們一刻也不能等。”
“好,此事咱們不提了,你好生休息。你就安心在長樂宮休養,你說什麼時候可以見皇後,就什麼時候見。急,也不能急在這一刻,一切安妥為重。長樂、豫單她們在出事後一直住在長樂宮,你自己去吧,朕就不讓人送你了,路你認識。”
“喏!”秦風起身,又回頭苦笑道:“嶽父,您還是派個人帶路吧?您瞧我這副尊容,說不準又得鬧得滿城風雨。”
“哈哈,你也知道你是什麼尊容啊。”李世民開懷一笑,讓人帶着秦風前去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