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打量這門戶,感覺大不一樣,别人家與自己家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府外大門兩側分别威嚴蹲坐着兩具兇猛的石獅,雕刻的活靈活現,屋檐的匾額已經拆去,留下了歲月的印迹,一些工匠正在忙碌着。
前院是一個極大的花園,其總體布局以中央水池為中心,亭台樓榭皆臨水而建,有的亭榭則直出水中,具有江南水鄉的特色。
未進門便見一池碧水繞其中,臨水山石嶙峋,複廊蜿蜒如帶,廊中的漏窗把山水融為一體。前院以山石為主景,山上郁郁蔥蔥,山下鑿有水池,山水之間以一條曲折的複廊相連。曲欄回廊,古樹蒼蒼,壘疊湖石。
前院主體建築香遠樓位于水池南岸,隔池與主景東西兩山島相望,池水清澈廣闊,遍植荷花,山島上林蔭匝地,水岸藤蘿紛披,兩山溪谷間架有小橋,山島上各建一亭,西為蔚雲亭,東為聽雨軒。
前院雅緻而不奢華,通過複廊上的漏窗滲透作用,溝通園内、外的山、水,使水面、池岸、假山、亭榭融成一體。園中山上石徑盤旋,古樹蔥茏,箬竹被覆,藤蘿蔓挂,野卉叢生,樸素自然,景色蒼潤如真山野林。
秦風在後世沒少闖有錢人家的府邸,他們城堡建築,什麼歐式古風,但跟這花園相比,差距卻不可用道理來計。
“想不到在這西北之地,竟然也有着江南水鄉的庭院。”秦風感慨的說了一句,不過這套美不勝收的園林就是自己的了,心中複又一陣激動。
隻要住得愉快,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秦風并不心疼錢,況且他現在也是屬于不差錢一族了,賭赢來的錢将一部分投資到鄭麗琬的事業之後,還剩餘很多,那堆錢現由秦夫人幫忙保管,雖不知這套園林式的住宅花費了多少,但那錢财應該綽綽有餘吧。
“二公子,您來啦!”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六十餘歲的老者健步如飛的走了過來。
“唉!雄爺爺,您慢點,您慢點!”秦風見老者奔跑,隻看到心驚肉跳,這老頭是秦府的管事,名叫楊雄。他的來曆可不簡單,曾經是靠山王楊林的親衛統領,當年死在他手上的各路宵小不知凡幾,由于秦夫人是楊林最寵愛也是唯一的義女,為了保證愛女的安全,楊林将自己最依賴的楊雄配給秦夫人當保镖用。
楊雄一生未婚,将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最敬重的靠山王,到了秦夫人麾下後,做人做事都是兢兢業業,多年來沒半點差錯,深得秦瓊與秦夫人的敬重與信任。秦瓊憐他老無所依,便讓秦戰、秦風
在閑着的時候陪陪老人,讓其享受到“天倫之樂”。故而,他與秦風在名份上雖是主仆之别,可心裡卻有着濃濃的親情。
秦家無人将楊雄視作外人,使其在秦家地位十分超然,這些年來,秦瓊遇到一些無法斷決之事,都會找楊雄商量,從某種程度上說,楊雄在扮演着秦瓊的軍師一職。楊雄能夠擔任靠山王楊林的親衛統領,可不僅僅是一介武夫那麼簡單,其機智亦是非同一般。
“二公子你别小瞧我老楊,别看我老了,可實力一成不減,改天我捉頭老虎給你玩兒。”與所有老人一樣,楊雄有着一顆不服老的心。
“雄爺,您就吹吧啊您!”秦風笑着調侃道:“人老了就得服老,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隻聽得楊雄氣呼呼的,老眼圓瞪道:“黃忠七十二歲還聽了魏國大将夏侯淵,你雄爺我隻不過六十有三,可年輕了!”
老頑童之所以稱之為老頑童,是人上了一定的年紀,其心态回歸了本真,擁有着一顆孩子一般的純真心态。
“行,您呐,比我還年輕,下回幹脆叫您小熊熊得了。”秦風打趣的說着!
“得得得!就知道取笑你雄爺。生了一場病,人聰明了,也變得伶牙利齒了。”楊雄嘟嘟囔囔的說着。
“雄爺,您怎麼在這兒?”玩笑當适可而止,惹毛了這位雄爺,第一個收拾他的将是秦夫人。
楊雄道:“還不是為了你小子?這是你的新居,别人我還不放心呢!”
“勞動您老人家,怎麼好意思?”
“哼,你小子可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楊雄感慨萬端、話裡有話的說道:“都說天道循環,這話是一點都不假,幾經轉手,這房子還是回到郡主手上了。”
“雄爺,你說這是當年靠山王爺的房子?”秦風詫異的詢問。
楊雄笑着說道:“可不是嗎?王爺當年是一字并肩王,文帝陛下最信任的親弟弟,當年的賞賜可真不少,光是房産在全國各地就有數百餘處,到了楊廣時期,王爺依舊是地位超然,楊廣喜愛江南是出了名的,當時的官場,無不以擁有一處江南水鄉風格的房産為豪,王爺清白廉潔自然不會跟風,但楊廣可沒有虧待王爺,一口氣贈送了五處宅院,而這隻是其中之一,隻不過王爺一生奔走于各處,從未享受過一天安甯的生活,這房子他自然也從未居住過了。由于王爺房産衆多,小姐也不知道這宅子是王爺當年的房子。幾經轉手,又讓小姐買到了,也是一種緣分吧。”
秦風問道:“我娘知道嗎?”
楊雄搖頭道:“怕小姐傷心,我也沒說。”
秦風心思突然一動,笑着問道:“對了,雄爺,這房子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這種小事情你平時可是不會管的。”
楊雄詫異的看了秦風一眼,苦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小子。這房子啊,的确有些外人所未知的東西,而且還是你雄爺我經手的。”
“什麼秘密?”秦風好奇的問。
楊雄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道:“你随我來。”
秦風疑惑的跟着楊雄到了一個比較隐秘的房子,靜靜的看着楊雄。
楊雄也沒拖沓,說道:“秘密就在前院池裡。這宅子設計之初就在池子下設有秘室,其目的自然是藏寶之用,前朝兩帝從未虧待過王爺,賞賜是從未中斷,多年下來,王爺已經有了無法計數的财富,就算王爺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資産,當年,天下大亂,王爺見事不妙,生怕财寶落人他人之手,于是讓我将财寶轉移以作軍資,可惜天下亂得太快,當時匪徒衆多,無奈之下,我隻得将王爺的财寶藏于池底。”
“您的意思是咱們發财了?”秦風強壓下心底的震撼,笑着問道。
楊雄道:“可不是嗎?我老了,那些東西也用不上,以後就是你的了。”
秦風問:“大約有多少?”
楊雄回憶了一下,道:“銀餅四十箱,金條二十四箱,各種奇珍異寶四十八箱,總計一百零四箱。”
秦風倒吸一口冷氣,這加起來是何等恐怖的數量?
别說是養人了,就這巨資養一支軍隊也不再話下啊!
難怪楊雄當時說沒辦法搬離長安城了,這數目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蓦地,秦風心中一突,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便問道:“雄爺,當時除了您,還有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楊雄眼中寒光一閃,道:“這種天大的秘密哪能讓其他人知曉。”
秦風明白了,一起藏寶的人恐怕被這老頭子全部滅了口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去看看,您不是說這宅子幾經轉手了嗎?”
楊雄臉色大變,焦急的說道:“你是說,被人移走了?”
秦風冷靜的說道:“有這可能。這太平盛世了,說長安的土地是寸土寸金亦不為過,可是聽我娘的意思,她買這房子的時候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對方恐怕在這兒得到了更多的東西,根本不在意這宅子本身的價值。什麼生意虧本,将房子變現隻不過是一種托詞罷了,其意無非是盡早離開長安城,以免夜長夢多。”
他如此說着,身軀卻是一震。
要是落在普通人手中也就罷了,頂多造就一個富翁,若是落入有心人手裡,特别是不安分子手上麻煩可就大了。那驚人的财富組建起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根本是綽綽有餘。
楊雄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上也流露出緊張的模樣,當日,長安城已經大亂,他滅口過後并沒有再做詳細檢查,就急匆匆的回到王府将秦夫人帶走,這裡頭有漏網之魚亦不可知。
楊雄找到密道入口,點燃了火把,帶着秦風拾級而下,這是一條人工鑿出的遂道,也不知前面有多深,深入五十多米後,隻見地上整整齊齊的擺着二十餘副死人骸骨,均是爬在地上,衣褲都已腐朽,不用說,必是被楊雄滅了口的人。
秦風來不及歎息,急切問道:“雄爺,你清點一下,人數與當日可否對得上來。”
楊雄數了一下,頓時呼吸急促了起來,顫着聲音道:“當時連我在内,一共二十八人,地上有二十六具屍體。”
秦風苦笑道:“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