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營盤布法學成于李世民,融合了李靖心得。
李靖軍事才華古今少有,他改良諸葛亮的八陣法自創六花陣,以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之法。将營盤隅落鈎連,曲折相對,攻守合一。
朱昌也習得兵法韬略,但是這種高深莫測的軍事學問。便是秦風有李世民與李靖言傳身教、手把手的在沙盤上教導如何攻守,秦風至今都難以窺知全貌。朱昌又如何知曉,但僅僅隻是瞧得皮毛中的皮毛。已然令他無比震撼。
大約走了足足一刻功夫,朱昌才來到碩大無朋的中軍大帳前。
“大将軍,有請!”親衛一臉鄙視的表情的将他請了進去。
朱昌正要邁步入内,但想着身上好挂着兵器,不加猶豫的卸了下來,交個了帳門口的親衛。
親衛沒有伸手去接,一臉古怪、鄙視的表情道:“有必要嗎?”
念及秦風的勇武之名,朱昌老臉通紅,刹那間心中也明白過來:秦風要殺他。有沒有兵器他都是一樣的下場,同樣,他要行刺。有沒有兵器也是一樣的結果。
勇者無懼!
朱昌仔細正了正衣着,這才昂首挺兇走了進去。
剛邁進寬大的軍帳,朱昌奕不由一怔,停下了腳步,大帳中竟然隻有一個人:在他面前低着腦袋,似乎在看着什麼文書。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沒有什麼特别的。
秦風擡起問道:“你就是朱昌?”
見到秦風的真實相貌,朱昌倒吸了口冷氣。
差點愣住了,嘴巴直接圈成了圓形,大眼瞪得老大,直直地盯着秦風。
這……這個是秦風?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自己更像文人一樣,如果不是見到他坐在帥位上,讓人很難想象他就是秦風。
劍眉星眸,豐神俊朗,挺鼻薄唇,飄逸甯人,唇紅齒白,相貌堂堂,行于灑脫,風流倜傥。
好一個俊俏飄逸的美少年!
與世間人一般,這初次與秦風見面的人,都會有着沖錯覺,但是見識過他戰場上的威風後,那種錯覺會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反差感覺。
“你是啞巴?安納托力欺人太甚。”
每說一個字,秦風身上的殺氣就濃郁一分,那種陰森森的感覺波濤洶湧地湧現了出來。當秦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雙眯起的眼睛猛然睜開,站在秦風對前一直緊盯着他的朱昌駭然地發現,在秦風的眼中,赫然出現了一塊鮮血染紅的不毛之地。
無邊血海,滾滾骷髅,積屍成山,流血漂橹!還有無數虛幻之影構成的妖魔鬼怪,張牙舞爪兇殘地撲了過來。
一股陰涼的感覺不約而同地從朱昌的腳底升起,沿着脊椎骨一竄升到頭頂。
冷汗,刹那間從脊梁一直流淌而下,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
朱昌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因為他從心底恐懼。
“殺神,果真是名符其實!”
這回,朱昌信了。忙不疊道:“安納托力部落使者朱昌,見過大将軍,奉我族長之命,特地來跟大将軍商議換回我安納托力部落的百姓。”
朱昌以漢人的參拜之禮将身子彎成九十度,但腦袋卻微微仰着,以實現的餘光來秦風的反應,但是秦風卻又低着頭在看着桌子上的文書,一點可查的痕迹都沒有,心下有着小小的失望。
安納托力雖說損失慘重,可本部除了兩萬軍隊,他幾乎沒什麼損失,。本如馬周、劉仁軌說的那般,安納托力吃了個啞巴虧,可從遠來說對安納托力部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他打算就此作罷。但是,突厥雖然在學習漢人的知識文化,可他們好戰的民族習性卻依舊存在。他們崇拜強者而藐視弱小,颉利便是因為數敗秦風而聲望大跌。
安納托力大敗虧輸,甚至連族人都不敢挽救,這種聲望上的打擊對于一個部落的酋長非常巨大的。部落酋長無法庇護族人,足以動搖他的統治權。
也幸虧安納托力是草原上根深蒂固的老部落,他本人又是突利的老丈人,沒有别的人膽敢挑戰酋長的統治權,吃了虧的投奔安納托力的部落首領是敢怒而不敢言,若存在一個突利似地的人物,安納托力的這種借刀殺人之舉,足以造成内亂。
就算沒有人挑釁,對安納托力不滿與抱怨的人大有所在,尤其是那些身陷朔北草原的家屬,更是如此。
就在安納托力忙着挽回自己聲譽的時候,部落裡傳來了一個聲音,說這是突利與安納托力是故意為之,其目的是削弱加盟者的實力,讓加盟者失去了部落、失去根基,徹底被安納托力給同化掉。
部落是每個人、每個酋長、每個首領的根,沒了部落就是無根飄萍,處處受制于人,就像阿史那沾罕的兒子阿史那莫爾雅一樣,最終被颉利所吞并。這個消息經有心人一傳,頓時人人自危,一些人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下一個,便與其他交好的部落抱團取暖,突利十分惱怒,便苦心孤詣的避謠,說自己根本沒有那意思。
可受損嚴重的加盟于安納托力的人在焦慮與有心人慫恿下,一個個就跳了出來,成為大家手中的利刃,執問安納托力與突利,好啊,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把受困于唐朝手中的百姓解救出來,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些人得到了其他部落首領的聲援,這聲勢有越演越烈的勢頭,如果突利不作為,有可能出現崩盤的不利局面。
無奈之下,突利隻能高調宣布:無論如何都要解救出陷于朔方草原的族人,隻要唐朝願意做交易,代價再大也要把人救出,而且,全部由突利與安納托力來承擔。
突利、安納托力與其幕僚團覺得這消息的唐軍暗中散布的,對方有需求與他們,特地派人散布這個流言。細細一打聽,被俘虜百姓與士兵竟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脅,而且,特别是那些女的與老弱病殘全部讓秦風給活埋了。這消息一出,那些家屬更着急了,幾天是天天上門讨要說法。至此,突利也放棄了之前的懷疑,認為這是颉利為了動搖他的軍心而進行陰謀。
既然不是唐朝,就好辦了。畢竟,雙方還是名義上的盟友不是嗎?
于是,就派朱昌作為使者,出使朔方,與此同時,突利的兒子賀邏鹘帶上厚禮前往長安,意圖修複雙方受損的關系。
朱昌本來是信心十足而來,可是讓秦風用武道之氣勢鎖定,哪還有之前那種坦然自若的模樣。
見秦風的冰若冰霜反應,也不知他到底存着什麼心思,心中不自由主的忐忑不安了起來。
“你來幹嘛?我與突利沒有絲毫交集,要是你們有什麼事兒,可以去長安找我大唐陛下,我沒有與突利談話的資格。”秦風雙手抱兇,皺着眉頭道:“而且,我不認為我們大唐與突利有什麼好談的。”話音一轉,又冷笑道:“怎麼?打不過颉利,當孬種了?辱我大唐使節的時候是何等大氣魄。”
朱昌作揖道:“誤會,那是誤會。”
“砰”的一聲巨響,秦風一巴掌将案幾拍碎,冷笑道:“大唐使節代表我大唐皇帝出使,你們辱了使節就是辱我大唐陛下,辱我大唐陛下就是污辱每一個漢人,哦,你除外,因為你不算人,你是出賣了祖宗的漢奸與走狗。你身為一個漢人卻甘願為突厥做狗,着實可恨。我秦風大好兒郎,與狗說話是對我最大的污辱,在我沒改變注意之前,快點滾蛋。”
他越說言語越是犀利,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叫人将朱昌趕了出去。
朱昌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在給拖出一丈外的時候,方才反應過來,掙紮着跪倒了地上道:“我代表我族酋長,希望秦大将軍能夠給我族同胞一條生路。”
“胡說八道!我這兒哪來你的同胞。”秦風皺眉道:“老子時間寶貴,懶得理會你這瘋子。拖走!”
“喏!”親衛上前,架起朱昌就走。
“請等一下!”朱昌大聲說道,“外臣朱昌有話要說。”
“說!”
兩名侍衛将朱昌往地上一丢,像丢死狗一樣。
朱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眼中露着不可思議,還有震撼。他看得出來,秦風先前的話并非唬弄他,而是真的決定那麼做,心中也有些無奈。類似于他這種喜歡多想,善于布局設套的人物,最應付不來的便是秦風這種不依照常理出牌的人物。
在來之前,一路上他都有閉過一次眼睛,一直在思考在思量應該怎麼才能将任務完成的更好。對于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環節都經過反複的推敲琢磨。依照他的想法來算,他率先道破大唐的目的,增加己方的籌碼,而不是陷入被動之中,任由大唐獅子大開口。然後在根據大唐的需求,反複辯論商讨,他有自信能夠憑借口舌說服秦風與他麾下的那幹文人。
這計算的好好的,可是對上秦風,他的一切想法都成了無用之功。
秦風根本就不與他談,直接将他趕了出去。而且,聽人家的意思,根本就不認賬來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