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廳,就看見審配在那裡轉來轉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剛看見劉豐出現,還沒有等他坐下,就上前沉聲道:“大人,你可知道現在幽州已經被袁紹徹底占據了?”
劉豐就近在闆凳上坐了下來,笑道:“正南,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啊?”
審配一愣,忽然有些急切道:“大人你可知道,現在袁紹占據青,并,幽,三大州,已經把咱們冀州團團圍在中間,咱們随時都有可能被攻打的可能啊?”
劉豐心中一歎,也明白自己走的是步險棋,也許在别人眼裡沒必要。但是對于曆史熟知的他,賭得也是袁紹會先打曹操。再說冀州,和袁紹也還是有一戰之力的,才使得他最終走了那步棋。
望了望審配,想他估計可不是代表自己一個人來的,這前世處處為袁紹着想的忠臣,如今現在處處替自己着想,劉豐心裡還是很快慰的。
“正南這麼急匆匆的來找我,可不是單單說這些吧?”劉豐拿起茶壺,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随意的說道。
審配臉頰一紅,自己這次确實不是來說這些廢話的,而是被諸多官吏聯名請來詢問劉豐另一件事的。審配低着頭思考了一會,才微帶疑問道:“正南這次來,确有疑問,是想問大人是不是欲出兵助袁紹滅了公孫瓒?”
劉豐也不和他打彎子了,知道自己不說出實情,這幫官吏心中是永不會安甯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等審配坐下後,劉豐才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是這次所發生的事,全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喝了口茶,劉豐接着道:“冀州富甲天下,早已經是各諸侯眼中的肥肉了。袁紹是,曹操是,公孫瓒也是。但是三人裡,敢攻我冀州的公孫瓒當屬第一,曹操次之。因此我首先聯合袁紹滅了公孫瓒。至于曹操不達到一定實力,他是不會向我開戰的。這裡就剩一個袁紹了,如今我們冀州被他三面圍夾,隻要他擊敗曹操,那也不用打我,就能逼得我投降與他,你說是也不是?”
審配一時有些沒有消化過來,等緩過神來,不禁呐呐道:“大人是說,袁紹會先打曹操?”
劉豐微微笑了笑,把昨天和許攸的話,重複了一遍,看着審配說道:“你說袁紹會先打曹操還是先打我?”
審配到現在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但是擔心卻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加重了些,對着劉豐不解道:“大人說的正南都明白,隻是如果袁紹真的擊敗曹操,我們該如何處之?”
劉豐對審配的表現很滿意,給他倒了一杯茶,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問道:“正南你對曹操了解如何?”
審配對天下各路諸侯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再加上近來曹操的飛速發展,不禁感歎道:“此人乃是枭雄爾。”
劉豐一驚,想不到審配能這麼一針見血的評價曹操,不由問道:“正南你為何如此評價曹操?”
審配微微一頓,好一會才道:“我幾年前遊學,倒是見過他幾次。當時雖感到此人不凡。卻也沒放在心上。不料我的至交好友何颙卻評價他說:“漢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我那好友雖是眼光不凡,可我仍沒有當真,隻當他是開玩笑。”,說到這裡,審配轉頭看着劉豐道,“大人那許劭,許子将你認識吧?”
劉豐當然知道,不光前世知道,今生還去拜訪過那,本來想讓他給自己評論一番,沒想到那人觀察自己一番,竟以看不透命理,婉拒了自己。當時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内心又驚又恐。生怕被别人給看出了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現在想想倒也好笑,卻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斷人之厲害。
見劉豐點了點頭,審配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緩緩道:“我還記清楚的記得,許劭曾對曹操說過:“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這番話那,當時在場之人無不大驚失色,隻要他哈哈大笑。謝過之後,就不管不顧的揚長而去。也從那時起,我才真的認定這個曹操不簡單。”
劉豐心道你倒是容易被人左右了意見啊,說了半天,都是聽别人評價的,卻也明白,審配肯定有過觀察。想到這裡,不禁奇道:“那你後來怎麼投靠韓馥,不從那時就投奔曹操那?”
審配知道劉豐沒有追究追究過去的事情,隻是好奇的問問而已。聞聽劉豐的問題,卻是有些激動的答道:“曹操其父曾拜太監為父,正南即使看上他也羞于其為伍。”說道這裡審配忽然想起了什麼,盯着劉豐臉色漲紅道,“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曹操那個混賬東西,曾經居然說過,甯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種混賬話,他枉殺了人,不認錯,還強詞奪理。這種人,就算以後真的得了天下,也不過夏桀商纣之流。我審配怎肯助他。”
看着滿臉激憤的審配,劉豐心裡暗暗龇牙,沒想到古代,小道消息都能傳的這麼快。不過結合審配的家室和經曆,倒是能理解他。審配是個個性分子,他仰慕古人烈士之風,也就是豫讓、田橫這樣的死節之士。再之他還是名臣陳球的門生故吏,看不起曹操也說的過去。
劉豐不禁感歎,幸好自己生在了漢室,即使是到了末年,有此身份也比其他人少走了很多彎路。東漢是個講究身份和言行的地方,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啊。曹操雖是一介枭雄,卻也有很多魏晉風骨那般的人物,對他不屑一顧。這是曹操無奈也無法改變的事情,
在這個具有崇高信仰的年代,可不是後世那般毫無個性那。
“既然如此,那你認為曹操如果和袁紹打起來,勝率有幾層那?”劉豐笑眯眯的看着審配,忽然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