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平拒絕,拒絕給孫奇的通融,孫奇想讓趙亮平多給一些贊助,來完成修路這件大事,趙亮平笑了笑,将手中得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一副上面有命令的架勢,除了給孫奇提供那三千銀兩之外,全然不會再多給半兩半斤。
“孫奇兄弟,不是我不給,是上面的命令,咱們大家都是朝廷得官員,不存在什麼從屬關系,上面讓老趙我給你三千兩,我可不敢給你三千零一兩,哪怕多給一兩都是不行得。”
趙亮平嚴肅道,一臉正人君子樣,貌似他就真是個遵紀守法得官員一般。
就在雙方臉色都不太高興,但明顯是趙亮平這邊把握着有理的一方。這時,内務庫的一個差役來彙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大人,報!”
“進來。”
一個虎頭虎腦的差役手中拿着一個方塊大面積的木盒子,其上面雕琢着許多動物的紋理,金龍、金鳳、還有貔貅、饕餮等上古神物,皆是由純金雕刻,泛着點點金光,豪華極緻,極其細緻,試想,就連外包裝都這麼豪華,其内部所盛之物有多少珍貴那自然不必多說。
“大人,這是張家....”
這名差役還未說完,趙亮平深深咳嗽幾聲表示讓其暫停,這名差役掃了一眼孫奇,顯然也明白自己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大庭廣衆下觸了趙亮平的眉頭,一時間不免有些顫顫巍巍,虎臉上豆大的汗珠開始滾落,在這密不透風的季節,竟然流汗了,孫奇不免驚訝。那拿着珍貴木盒的手抖了抖,便把盒子摔倒地上,試想,在石闆地上摔了幾下,那木盒子竟然巍然不動,紋絲不壞。
“大人....”
這虎頭虎腦的差役嗫嚅道。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試探性問道。
“還不滾下去。”
趙亮平厲聲喝道,趙亮平正在孫奇面前打扮着一副清官廉潔的模樣,在孫奇面前吹的是自己隻這十年來從未收過任何人的禮物乃至贈品,孫奇也認為這趙亮平确實是遵紀守法,是聽從上級命令行事,結果這命差役的進入,徹底讓孫奇明白此人的人品和官品如何。
這趙亮平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雖說習以為常,但這是明晃晃的賄賂啊,趙亮平現在隻想找一把刀将那個虎頭虎腦的差役一刀劈了,誰讓他進來的,不,連看門的都要劈了,真是壞了人的好事。
在趙亮平的厲聲呵斥下,這位差役咽了口唾沫,送了口氣,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這是誰家的盒子?“
“是....是下官在回府的路上無意撿到,特來交給大人。”
“很好,滾下去吧!”
趙亮平臉色稍有好轉,舒坦地舒了口氣。
這名虎頭虎腦的差役再次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盒子,然後顫顫巍巍爬了出去。
“趙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這貔貅等神物,好像是世代書香大家張家的象征物,誰能曉得,張家這個精緻木盒竟然出現在内務庫?難道書生氣酸儒衆多的張家,會将自家珍貴的物品,送到府上?難道是當作公物充公來支持工作?”
孫奇蹲下身,緩緩撿起那個精巧的盒子,果然這盒子入手的觸感真的很有感覺,觸感特别,木材質量上乘。孫奇緩緩打開那個木制的盒子,誰知道裡面竟然是一塊質地精良的純金手鍊,這手鍊更是精雕細琢,渾身透着一股貴族的氣質,結構精巧,亮度刺眼,想必不是凡物。
這一席話說得趙亮平渾身臉熱,他努力幹笑着,首次起身給孫奇倒滿一杯清查,試圖沖淡這讓人快要喘不過氣的空氣。
空氣讓人喘不過氣,趙亮平心中更是懸在半空,被結結實實的空氣封閉,幾乎也要透不過氣,他現在隻想解釋清楚這個木盒子的來曆。
“這...這,什麼張家,剛才虎頭不都說了嘛,這是在外面撿到的,難道孫大人能憑借自己的學識辨出這個盒子是張家的,難道就算是張家的,能說明什麼,什麼都不能說明。”
能抓住這個機會,孫奇要順藤摸瓜,繼續抓下去,既然這趙亮平收取張家的賄賂,那自己這手中豈不是有了他的把柄。
“趙大人,我懷疑你是不是要帶上眼睛,順便再戴上眼鏡,難道你那被金錢所蒙蔽的雙眼看不見這金鍊子上所刻寫的字嗎?――賢侄靜心贈。”
張靜心便是江甯四大家族之一張家的龍頭老大。
很明顯,這個木盒子以及其中所藏的金鍊子是張靜心贈與趙亮平的禮物。
一席話說得趙亮平目瞪口呆,誰能料到這孫奇的眼力竟是如此之好,分分秒拿捏着問題的主心骨,孫奇細細撫摸着這個結構精巧的奢侈品,在趙亮平面前慢條斯理道。
孫奇此舉可謂是敲山震虎,趙亮平瞬間啞口無言,知道再怎麼在人家面前辯解,都是虛妄,接下來他不說話了,靜靜坐在一旁,感受着這空氣中滿滿的惡意。
“要知道馮川大人對于收取私人禮品這種極端不正義行為,可是一向手段狠辣,無論關系多麼親密,而今天趙大人竟然明目張膽地收取張家的禮品,這豈不是...”
話不應說完,留點空白能更好的激發人的想象,留白使人深思。更何況是關乎自己烏紗帽和後半生幸福榮譽的事情。
“可是,這是我賢侄贈送他叔叔的,難道私人之間的禮物贈送,能算是賄賂嗎?孫大人不要血口噴人。”
孫奇腦海中心思轉動,既來之則安之,這趙亮平明顯是心虛了,哪有侄子送伯父金鍊子的,而且這金鍊子從裝飾上看,并不是适合男性的穿戴,很顯然是贈送女性的,那麼就是說,張靜心贈送的是趙亮平的女性親人,不是女兒便是妻子,大漢的正常人從來沒有侄子給阿姨贈送金鍊子的慣例。
“這明明女性化的鍊子,難道趙大人也戴的下去?趙大人說話時能不能負點責任,我竟然看到了,就絕對不能讓趙大人一錯再錯下去。”
孫奇誠懇道,仿佛趙亮平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那孫大人的意思是?”
“我确實有個想法,趙大人不妨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