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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外出一

迫降在明朝 入夢三千 3428 2024-01-31 01:13

  關外四月時分,正是新芽萌生,萬物複蘇之際,雖然光秃秃的樹上還不見任何新綠,但随着積雪和薄冰的融化,大自然孕育的生命正在悄悄瘋長。

  兩百明軍護送着沈嘉,浩浩蕩蕩殺向城外,朝撫順東北拍馬而去。為了節省時間以及行路安全,衆人都以馬代步。因為這次繳獲很多,整個撫順明軍甚至搞了一次大換裝。眼前這幫兵痞騎在馬上鮮衣怒甲,指東罵西,如同搶劫的土匪鬧市歸來一般。

  今天沈嘉要找的是石灰石和粘土礦,他打算用這兩個東西制作水泥,同時,大規模制作水泥将産生大量工作崗位,可以解決城内俘虜和蒙古流民的安置問題。

  撫順地處遼甯東部山區,屬長白山系龍崗山脈,這裡盛産優質的煤,鐵,菱鎂礦。煤鐵的重要性自不必說,而菱鎂礦可以用來制作耐火材料,耐火材料則是高爐煉鋼,石灰窯,水泥窯等必不可少的材料。

  沈嘉原以為石灰石找起來會很費事,結果出城十裡不到,就看到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山體遠遠看去泛着青白色的光芒,這讓沈嘉感到興奮,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急需的石灰岩。

  沈嘉縱馬奔過去,到了山腳下敲了一些石頭,仔細查看,發現這些石頭具有顯著的層狀特征,大部分都呈現出白色,表明品味極高。

  工業通常滴鹽酸的方式來确認石灰石,沈嘉此時沒有鹽酸,因此隻能大緻估算石灰石品味。實際上還有其它鑒定方式,但沈嘉不知道,他一畢業就去了軍隊,他的專業水平也就比業餘高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石灰石也被人們稱為方解石,是沈嘉專業課入門實踐之一,因此沈嘉對礦石特性非常清楚,這讓沈嘉很快就确定了此處石灰石的開采價值。

  沈嘉又仔細觀察了當地的交通條件,發現距離官道約莫兩三裡左右,而且山腳下道路平坦,看來比較适合大規模運輸。沈嘉擡頭再看看山頂,約莫也就是五六百米左右,他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戰馬,自己則帶着其他人上山去看看。

  沈嘉在大學實習的時候,某位老師傳授了所謂的“望氣”之說,即地球上的岩石顔色各異,實際上是因為含有的礦物質不同,或者品位高低不同導緻的。一般在晴朗的日子裡,如果山體沒有被植被覆蓋,遠遠看去,裸露的山體會呈現出不同的顔色。例如富含鐵有可能導緻山體氧化呈現紅褐色,石灰岩則可能散發出青白色,而銅礦因為暴露在空氣中氧化,說不定會呈現出綠色。

  當時沈嘉對這套高深莫測的理論嗤之以鼻,認為這缺乏依據,純粹是老師逗大家開心的。不過今天,當自己走狗屎運找到了石灰石之後,沈嘉突然覺得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既然能夠“望氣”,那還等什麼,上山呗,所謂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隻有到了山頂才能看得更遠更清楚。

  這座小山沒有成型的道路,衆人隻好沿着石頭縫隙和簡易小路向上攀爬。

  爬山很累,不一會兒就聽到衆人哼哧哼哧的喘氣聲,唯有魏良裕像個沒事人一般,還邊爬邊問:“”沈大人,你怎麼知道将那些人分開後篩選會更容易?“

  昨天篩選流民時,沈嘉提出了一套“囚徒困境”理論,魏良裕和甘亮兩位專業級刑訊大師紛紛對此表示不淡定。自出城以來,隻要逮到機會,魏良裕就會圍着這件事情詢問。

  這老兄已經圍着沈嘉問了幾十遍了,可是沈嘉偏偏無法跟他解釋。

  囚徒困境理論是1950年美國蘭德公司拟定的困境博弈理論,主要是闡述為什麼在合作對雙方都有利時,保持合作也是很困難的這一論斷。這套理論涉及到博弈學,以及向量相似計算,而向量相似計算又牽扯到歐式距離等,讓沈嘉向一位沒有太多數學基礎的特務人員講清楚這套理論,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這些日子,撫順城湧來大量的漢蒙流民,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靠宗族關系和地域同鄉關系形成的逃難團體。撫順明軍一時很難判斷這些人是好是壞,是奸細還是良民。

  沈嘉一時多嘴,提了三個條件,說實話并且接受審問并通過的人,能夠被安置且得到一份工作,而撒謊或是奸細,則被鞭笞砍頭,若實在無法判定,則任其離開。沈嘉讓數百名軍卒同時分開審問這些流民,結果不到一會兒,就套問出很多有價值的信息,同時也篩選出了不少合格的“工人”。

  此後沈嘉便被兩個保镖追根問底,此時見魏良裕又來煩他,沈嘉假裝怒道:“求你了,别煩我了,這是家師告訴我的,我也隻是知道個大概,你想弄明白,就自己去好好琢磨,你要是再問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山去。”

  魏良裕沒有被扔下山,但是有一個軍卒卻一聲慘叫,咕噜咕噜滾下山。

  “有鞑子在山頂,快卧倒!”

  生活就是這樣的戲虐,上一刻衆人還是嘻嘻哈哈,下一刻就有人中箭回家。

  不過沈嘉對此卻是一點都樂不起來,他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山頂上晃動的腦袋了,雖然對方隻有三四人在射箭,但己方一百明軍卻是仰攻,要想快速沖上去極有難度。而且這幫軍卒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他們此時緊緊貼在石頭上,連氣都不敢出一口,更别說進攻。

  明明再向前走幾十米就可以到山頂,但偏偏被幾支弓箭死死釘在這裡,衆人都是一臉無奈。沈嘉看了看身後,心道如果背對着敵軍跑下山,肯定會變成移動的人肉靶子。對于這批新兵而言,逃跑過第一次,就會有下一次,久而久之,即便敵方實力不足,也會變成兔子攆狼的局面。

  沈嘉心中哀歎,離開戰陣的明軍,應付突發情況的素養确實難以讓人恭維。

  僵持了一小會,幾個再也忍不住的熱血青年高呼一聲,提着大刀就要沖上去。沈嘉大罵這幫傻蛋,你沖歸沖,可是喊什麼啊,生怕對方不知道你來了。

  緊接着聽到嗖嗖連續幾聲,站起來的幾個明軍紛紛中箭,還好其他趴着的軍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否則他們也要滾下山去。

  沈嘉一肚子火,心道他娘的我不過是出城晃悠晃悠而已,鞑子竟然這麼肆無忌憚,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嘉匍匐着身子,如同壁虎一般就要遊上去,卻被一旁的甘亮看在眼裡。甘亮猛地一把拽住沈嘉的小腿,又将他大力拉了回來,氣的沈嘉破口大罵甘亮不給他機會。

  “他他娘的甘亮,你不讓我上去,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等死?”

  甘亮看也不看沈嘉,腦袋将甩向一旁。

  沈嘉氣不過甘亮老是裝深沉的樣子,還想罵兩句,卻不料魏良裕拽了拽他,又指了指遠處的山脊。

  沈嘉順着魏良裕的指的方向看去,似乎那邊有兩個手執弓弩的人影在晃動,看起來并不像鞑子。

  沈嘉以為是魏良裕派出去的軍卒,連忙小聲說:“我們佯裝進攻,給山脊那邊的人創造機會接近山頂。”

  魏良裕一聽不錯,立即讓旁邊的百夫長一邊高喊,一邊佯裝進攻。

  軍卒們陸陸續續站起來,一邊向上快速攀爬,一邊盯着山頂,隻要看到鞑子露頭,他們就立即卧倒。一時間,鞑子的射手竟是無可奈何,注意力不得不全部集中到山頂附近的明軍這裡。

  慢慢的鞑子發現明軍弓弩手無法仰着瞄準,于是他們幹脆就站起來,半俯着身子向山下射擊。

  鞑子四個射手此刻全都站起來向下射擊,一衆明軍隻好躲在石頭後面不敢亂動,氣的沈嘉心中暗罵這幫孫子真是膽小。

  就在此時,聽到連續兩聲勁羽破空而來,緊接着又是兩聲慘叫,兩名弓鞑子箭手倒地而亡。另外兩名鞑子射手有些愣神,他明明看到敵軍伏在巨石後沒有動靜,怎麼同伴一瞬間就挂了。

  鞑子射手突然感到情況不妙,正要伏下身來,卻不料兩支利箭破空襲來,瞬間就穿透了他們的喉嚨。

  窩在石頭後的明軍聽到慘叫聲,突然勇力複生,紛紛高喊着殺向山頭。

  沈嘉一點都不着急,他晃晃悠悠,慢慢爬上山頂,看到軍卒們提着十幾個鞑子頭顱朝他憨憨的笑着。

  “他娘的,剛才都像孫子一樣都窩在一旁,這麼快就當大爺了,不錯啊各位。”沈嘉用惡毒的語言嘲諷着軍卒。

  明軍軍卒哪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不過既然大人笑嘻嘻的,并沒生氣,也不想難為他們,而且他們又有了軍功,給大人罵一罵有何不可,于是一幫士卒互相取笑一般,倒也熱鬧。

  沈嘉轉頭問向魏良裕:“剛才你派誰去山脊上的,竟然是個有能耐的,讓我看看這位好漢。”

  “不是我派的,大人。”

  “咋的,做好事還不想留名?你以為你是雷鋒?”沈嘉一臉鄙夷的看着魏良裕。

  “大人,雷鋒是誰?”

  聽到魏良裕又問問題了,沈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趕緊扭頭不理這個問題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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