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聽到呂布說出這句話之後,心裡的失望之意立刻升了起來,并且心中又是出現了一個聲音對陳宮道‘不錯,呂布的确不是個明主,他隻是個猛将,一個沒有原則與心兇的主将,他的狂妄與無知,再加上他的沖動與傲慢,足可以将他自己送上斷頭台!與其拼盡一切去扶持這樣的人,還不如早些放棄的好!’
陳宮的心裡一旦出現了這個聲音,那麼,這個聲音将會是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幽靈,整天圍繞着陳宮,直到陳宮真正的做出決斷為止。
此時的陳宮又是回憶起了當初呂布如何請求他出山的場景了,陳宮自問道,當初他蟄居在洛陽,本是為了尋找一個明主,才拒不出仕的,要不是呂布的三番五次誠懇相邀,他怎麼會出山呢?
而且,陳宮當初之所以選擇呂布,那也是因為看到了呂布當時實力的強大,以及手下那兩員對其你忠心不二的猛将使然,所以陳宮也是将呂布當做了權宜之計,并未真正的将呂布與自己的未來捆綁在一起。
而在呂布在與王允的鬥争中失敗的時候,陳宮之所以幫助呂布一次次化險為夷,平安地逃到冀州,那也是陳宮的人臣之心使然,并非是陳宮感念呂布對其多麼多麼地好,陳宮才留下來幫助呂布,都是陳宮不忍抛棄呂布,才一直堅守在呂布的身旁。
現在,情況似乎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陳宮的心境已然同以往不同,而呂布在陳宮心中的形象,也是被呂布自己給整地面目全非了,所以,陳宮已然準備做出決定,他已經決定放棄呂布了。
與其說是陳宮自己決定放棄呂布,倒不如說是呂布強迫陳宮放棄了他更加恰當。
當呂布那句話說完之後,屋子内的平靜便是被打破了,随着這份平靜地打破,陳宮的心裡也是已經做好了決斷,他擡起頭來,眼神淩厲地看着呂布,同時呂布也是覺察到了陳宮神色的變化,現在的陳宮突然像是一個變了的人一般,看的呂布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陳宮頓了頓,開口道:“将軍,我這裡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呂布先是愣了一下,因為他從未看到陳宮出現如此的表情,随後呂布方才緩緩道:“公台有話直說便是,咱們之間還用得着顧慮什麼嗎?公台怎麼也變得如此客氣了?”
陳宮面色無改仍舊是原來的模樣,他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将其呼出,好似心裡變得平靜了許多,随後,陳宮開口了:“将軍,現在的形勢依然對咱們非常的不利,前面咱們已經得罪了袁本初,後面又和袁公路打了一架,所以他們兄弟倆咱們肯定是得罪完了。
現在,袁本初已經到了青州,這下袁氏兄弟可就集結在一塊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袁本初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籌謀複仇!而他的仇人目前來說隻有兩個,一個是劉玄德,一個就是将軍!”
呂布兩眼一轉,目光聚斂許多,他并不知道陳宮心裡已經做了決斷,隻不過他看到陳宮已經認真起來,他呂布也不能再說冒失之言,于是呂布看着陳宮冷靜道:“不錯,是這麼個道理,所以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是好?公台可有良策?”
陳宮淡漠了一會兒,他略微想了想,方才對呂布道:“将軍,目前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咱們的樹敵太大,也太多,不僅僅有現在的劉玄德與袁公路,還有來自西北的馬壽成他們。
甚至可以這麼說,現在曹孟德已經接近攻占并州,下一步曹孟德就會向兩邊擴散,也極有可能将咱們視為必須掃除的對象之一,所以,将軍須得早下打算,否則難免會陷于極度被動的局面!”
呂布沉思了一會兒,憂慮道:“公台之言我何嘗不知?現在的局勢對咱們非常不利,我也是清楚的,可是我現在可以說是方寸盡亂,都不知道如何試好了,眼下平原這塊兒小地方,也隻是個暫時的栖息之地。
周圍的豪強盡皆都有自己的底盤,各自畫地圈界,咱們是去哪也不能,都得征得人家的同意,要不然,就會和人家打起來,這樣木有目标的打來打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我找公台來就是為了探尋一個穩妥的發展之計呀!”
陳宮點頭道:“将軍的意思我明白,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要真的想做個長久的打算,依照咱們目前的實力來說話的,可能還有些困難,不管是固守自己的這片小地方,還是出去搶奪别人的底盤,對咱們來說都是步履維艱啊!”
呂布聽到這裡,臉上浮現了一臉的愁容,不禁黯然道:“對啊,正因為如此我才非常的焦慮呀,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了!”
陳宮沉默了一刻,突然喃喃道:“有句俗話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諸位好強各自為政,咱們可以先借一個人的勢力做依靠,然後再想辦法借助此人幫咱們一起攻城略地,到時候,咱們打前鋒,等搶到了底盤,咱們再讨要一份不就成了?
咱們找的這個人,援以為咱們的盟友,困難的時候,可以尋求他作為保護傘,以來震懾其他的諸侯;安穩的時候,可以利用他的聲名與實力,吞并弱小,等到将軍實力壯大之後,再思良策脫身也不遲呀!”
其實陳宮這句話并非說得心裡話,這些話隻不過是陳宮依據呂布之前的所作所為,而根據呂布的性格與脾氣所出的策略而已,目的是為了讓呂布認為他已經與呂布産生了共鳴,他與呂布是一樣的思維。
呂布聽到陳宮的話,當然高興了,因為陳宮的話并無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為呂布的心裡也正有這個意思,但是他沒主動提出來,他是怕陳宮知道後,會看不起他,從而抛棄他。
不顧這話從陳宮的嘴裡說出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呂布心裡雖然高興,可是嘴上不能表現的太高興,呂布故作深沉了一次,隻聽他淡淡道:“如若如此,那咱們該尋找誰作為庇護的好呢?西邊的曹孟德?南邊的張孟卓?還是徐州的陶恭祖,亦或是幽州的劉玄德,總不至于去找青州的袁氏兄弟吧?他們可是恨死我呂布了,正巴不得來找我複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