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知道陳宮此刻的心情,他也是明白陳宮那臉上所挂着的吃驚神色是由何而來,所以,諸葛亮一直未在說話,他隻是笑顔看着陳宮,等待着陳宮的開口,等待着陳宮的動作。
陳宮依舊是對諸葛亮的做法感到一絲絲驚奇,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疑問,便是開口問道:“不滿先生,我心裡的确是有一個疑問,不問吧,心裡悶得慌,問吧,卻又是顯得有些......”
未待陳宮把話說完,諸葛亮便是淡定地笑道:“公台兄若有疑問,請随意開口便是,亮能體會公台兄此刻的心情,人一旦有了疑問,還是問出來的好,如果兀自憋在心裡,會生病的!”
陳宮對着諸葛亮露出了會意的一笑,遂即開口道:“不瞞先生,我的疑問也很簡單,其實這話也不該問的,但是陳宮心裡既然已經有了問題,就不吐不快了,請問先生,為何決定要援助我們的呢?”
諸葛亮想都沒想,直接回道:“呵呵,公台兄這句話問得好,問的也在點子上,不錯,你我未曾蒙面,也未有交情,所以說這援助并非是我所能夠決定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這次來,也隻是傳話的。
其實真正想要援助你們的乃是我家的主公,也就是劉皇叔,我家主公才是最終決定援助你們的人,到現在,公台兄應該十分明白了吧?不知公台兄聽到我的回答之後,您心裡的疑惑解開了嗎?”
陳宮默然了一會兒,不禁喃喃道:“是他!是他!不錯,也隻有他能做出這樣大義的事情來,也隻有他才這麼的有情有義,也隻有他肯援助呂奉先,這個我早就應該知道的!”
諸葛亮聽到陳宮的話語之後,卻是立刻補充道:“公台兄的話差矣,我家主公此番決定援助呂奉先,其實并非是看在呂奉先的面子上,恕我說句實話,呂奉先的信用,天下間可是人盡皆知了,我家主公與他并無什麼交情,所以,當然不會是為了呂奉先而來的。”
陳宮驚訝道:“那是因為?”
諸葛亮笑了笑,将身子往前稍微傾斜了一下,微笑道:“我家主公乃是看在公台兄的面子上才決定援助的,我家主公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為公台兄在這裡,我家主公才決定援助呂奉先的,這個前因與後果才是真的!”
陳宮聽到諸葛亮的話語之後,不禁動容道:“這......這可讓陳宮如何回報?這.....哎!我......我哪有這麼大的面子呢!劉皇叔仁義至極,仁德大度,實乃非常人所能及也!”
諸葛亮道:“公台兄隻說對了一半,我家主公仁德之心那是天下莫能與之及的,但是我家主公并非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我家主公援助别人,那也是看中了他們的确有需要該援助的地方才出手的。
如若公台兄不在呂奉先這裡任職的話,那我家主公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千裡送糧的辛苦事的,我家主公之所以要克服重重困難,前來援助公台兄,那完全是看重的公台兄的情和義!”
陳宮聽着諸葛亮的解釋,心裡有些疑惑了,他扪心自問了一遍,他對劉靖哪來的情義可言呢?想當初在房子縣,他也沒有出手幫助過劉靖呀,今天可倒好,這劉靖一個勁兒的給自己人情,這難道不是在給陳宮一個無法還清的人情嗎?
陳宮心裡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他不想虧欠劉靖的人情,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無法将劉靖的好心給拒之門外,因為,呂布此時此刻,太需要這份援助了,哪怕是一天的糧食,都能幫助呂布延續一天的希望。
陳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方才歎息了一聲緩緩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請諸葛先生回去之後,回複劉皇叔,就說陳宮定然不會辜負劉皇叔的一番恩情,日後,若是再有機會,陳宮一定親身去到冀州城,當面謝過劉皇叔!”
諸葛亮聽後,便是哈哈一聲爽朗笑道:“呵呵,公台兄的悟性極高,人也是極為爽快,我家主公臨别前還有言在先,隻要是公台兄有什麼困難,盡管開口便是,我家主公能做到的,定會全力支持公台兄的!”
陳宮不禁拜首謝道:“劉皇叔幫扶之恩,陳宮已經沒齒難忘,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能夠給人施以援手的當真是情義之人,陳宮定會銘記在心,有道是大恩不言謝,這救助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一謝銘心,諸葛先生回去了,請務必要轉達陳宮的一番謝意!”
諸葛亮笑道:“那是自然,公台兄的話,亮定會轉達到位,請公台兄放心便是!”
陳宮心裡已經沒了脾氣,也沒了防線,劉靖對其這麼好,他還能說什麼,而且他現在已然自覺沒有什麼顔面坐在諸葛亮的對面了,于是陳宮抱手拜别道:“時辰已晚,陳宮不便叨擾,請先生早些安歇吧!”
諸葛亮心裡也是明白,這事情既然已經辦成了,這陳宮在這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況且,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還有什麼可叙的?倒是不如早散場的好,于是諸葛亮也是抱手道:“天色已晚,想必公台兄來日軍務繁忙,也是該早點回去安歇了,就此别過,咱們下次再見!”
諸葛亮送走了陳宮之後,便是回到了屋内,他看着那一杯殘餘的茶水,心裡也是感慨不已,陳宮喝了他的茶水,就像陳宮接受了劉靖的援助一般,這件事做的的确是秒,妙的很,妙的很,諸葛亮在心裡如是告訴自己說。
諸葛亮深知像陳宮這樣的人,就不能直面做工作,因為他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因為他們的聰明才智本就超人一等,所以,對他們隻能智取,不能硬來,打感情牌,這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陳宮出了諸葛亮的驿站之後,并沒有直接回道自己的府邸,因為他的心頭已然還挂牽着呂布,因為他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他是帶着呂布的囑托來的,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他還是想着去呂布那裡複命的。
此時的呂布當然還沒有休息,雖然已是亥時四刻,夜已經很深了,但是呂布府邸那大廳的燈還是亮着的,因為呂布正在那裡焦急地等待着一個消息,一個由陳宮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