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想到這裡,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些什麼,聯想到張氏兄弟的突然舉動,整個事情好似都向着一個方向發展,那就是:張氏兄弟正聯合張純一起,來圍剿他劉靖。
劉靖臉上晦暗如彤雲,陰晴不定起來,黃道林也是都看在心裡,他頓了頓,把手一抱,輕聲道:“見人休問榮枯事,但見容顔便得知,黃某一觀劉公之相,便是知曉劉公肯定是遇到了非常之事了。”
聽聞黃道林這麼有鼻子有眼的這麼一說,坐在一旁的何桂和關羽的神情都刷的一下子緊張起來,暗道這老狐狸不愧浮沉宦海幾十年,看人看事兒也是入木三分。
劉靖也猜測着黃道林可能知曉了自己的艱難處境,要不然他不可能突然這麼一露底兒的說出來,于是試探道:“黃大人若是走了,劉靖豈不是成了孤木撐舟、孤掌難鳴了?黃大人可否有良策真言相贈?以來為劉靖暗夜指路,迷航正帆?”
黃道林狡黠地笑了笑,他望着劉靖試探道:“要說這非常之事,須得非常之法去解,非常之法得出自非常之人,要不然終究會落得個夜失迷途,船沉大海,我這裡倒是有一劑良方妙藥,不知道劉公肯用否!”
劉靖本就心急的不得了,聽到黃道林有些文绉绉地,卻還不急不慢地賣起了官司,心裡有火也是強行忍住了,他現在就像一個病急亂投醫的病者,隻要有一絲勝利的計策,他都想聽聽,便是直接搭話道:“黃大人不妨直說,劉靖洗耳恭聽便是!”
黃道林見到劉靖急了,于是轉過頭來,看了看何桂和關羽,笑了笑,沒有說話。
劉靖知曉黃道林怕人多洩密,于是又請了何桂和關羽暫時先道門外候着。
黃道林見屋子裡沒了人方才徐徐開口,把他此行的真正目的給說了出來:“劉公,我這裡倒是有一位智者、能者,人們都把他喚作九爺,九爺家室頗大,背景很深,且能量非常,他非常喜歡像劉公這樣的年輕才俊、有志之士,如若劉公肯屈身相随,以身侍之,那麼今日之圍便不在話下!”
劉靖聽到這裡方才明白黃道林此行的目的,噢!原來你是來充當說客來了啊,想做個蚌鶴相争得利的漁翁呀。
哼哼,我劉靖來到這異世的三年裡,什麼大風大浪沒有遇到過?現在一個張氏三兄弟和張璐就想掀了他劉靖的船帆?
現在的敵我勢力對比,充其量也就是個平手,誰勝誰負還未可知,怎能就此屈居人下,為他人賣命呢?
想到這裡,劉靖宛然一笑,回黃道林道:“劉靖多謝黃大人今天的交心之語、肺腑之言,如今劉靖雖然事處艱難,但是心堅志定,我還想憑借一己之力去搏他一搏,劉靖對未來還是有信心的!枉費了黃大人的一番好意了!”
黃道林見到劉靖如此決絕,也是不再拖沓,輕輕捋了捋那撮山羊胡須,兀自點了點頭徐徐站起,對着劉靖抱拳道:“好,好,劉公果然還是那個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亂的劉公,黃某人打心裡也是很欣賞的,既然劉公無意相随,那麼我也就不便久留了,告辭!”
劉靖把黃道林送出宅邸後,方才着急的把家仆召集過來,一一通告,讓他們去把唐周、褚燕和程遠志等幾個骨幹召集來。
随後又吩咐何桂去慕誠哪裡走一趟,讓慕誠把賬上的資金先規整一下,以便遇到什麼大的變故,也好方便騰挪。
所有事情安排完畢,已是辰牌時分,朝陽四射,春風乍起,滿園的春色雖說一片盎然,卻也無法平慰劉靖内心的燥熱之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仆人還不見回來,劉靖的内心便是有些着急了,他在期盼着,一切人事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雖說現在自個可能處于一丁點劣勢,但是事在人為,隻要他調度有方,安排有度,一切都還有反轉的可能。
就在劉靖忐忑着急的時候,一個仆人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直到他跑到大廳跟前,還未見到劉靖,便是失聲乍喊道:“不好啦、出大事兒啦,劉公...出大事兒啦!”
坐在一旁的關羽,見到仆人慌裡慌張的,立刻呵斥道:“慌什麼慌?沒見劉公正煩着嗎?有話慢慢說,别跟天塌下來似的,即使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着,也輪不到你頭上!”
劉靖也是轉過頭來,看着仆人那慌裡慌張的樣子,心裡也是有些氣惱,但是劉靖明白,此時對着下人發火,是一丁點兒的用都沒有的,于是他淡淡道:“都這樣了,還能有多大的事兒呢?别慌、别慌,慢慢說吧!”
那仆人站在門外喘息了一陣,方才像個霜打的茄子一般憋着個臉回道:“劉公,咱們...咱們的宅子被官府的人給圍啦...”
劉靖聽聞大驚失色,猛地站了起來,身子有些失衡的晃悠着,口中喃喃着:“這...這...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呢?事情為何發生的這麼快呢?”
關羽見狀,立刻走上前去,雙手攙扶着劉靖,好言相勸起來。
未等劉靖定下魂魄,又是一個仆人匆忙而至,隻見他慌裡慌張地跑到了大廳跟前,着急禀報說:“劉公,唐爺親自去了冀州調查教務去了,褚爺奉命去兖州平定教亂去了,至于程爺...”
劉靖見到仆人有些語塞,便是哀歎了一聲,無力道:“說吧,說吧,還有什麼比讓官兵給圍了宅子更壞的消息呢?”
那第二個仆人同第一個仆人相互看了一眼,遂即慢吞吞繼續道:“程爺他去了洛陽去了!”
劉靖聽了心裡又是一驚,奇道程遠志去洛陽幹嘛?于是劉靖又是對着第二個仆人刨根問底詢問道:“他們都是聽了誰的吩咐去的?還有,程遠志去洛陽幹嘛去了?沒事兒他好端端地去那麼大老遠的地方幹什麼呀?”
第二個仆人緩緩道:“唐爺和褚爺是奉了張教主之命,至于程爺,據說...據說程爺是奉了劉公之命去的!”
“胡扯!”劉靖聽完不禁狠狠地唾罵了一句,“我啥時候讓他去那裡了?他去洛陽有屁大的事兒啊?嗯?這一通通都是什麼嘛,都亂成一鍋粥了!”
關羽看到劉靖精神有些頹廢,心思煩亂,便是讓兩個下人先下去了,免得他們直愣愣地杵在那裡,讓劉靖看了又心煩。
劉靖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瞅着地面,口中的大氣粗喘着,絲毫沒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