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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300 2024-01-31 01:13

  廢棄的空軍機場奇迹般地保存完好,但也早已斷壁殘垣,成為一片廢墟。能看到植物從鋼筋混泥土的建築廢墟中艱難地生長出來,營造出一副人造建築與自然之物混雜在一起的末日景象。

  車隊拐出機場就廢了一番功夫,因着前方道路消失,牆垣坍塌,擋住了去路,兩輛裝甲車安裝上機械鏟,花費了二十多分鐘才将障礙物移開,使得車隊能夠出去。

  百年無人踏足的土地,蒼茫遼遠。放眼望去,高速公路早已被沙土草籽覆蓋,生長成為茂密的草原,草能夠半人高,間或能看到尚未完全化去的殘雪。道路不平,泥濘中夾雜着開裂的水泥石塊,十分難開,坐在車内的能感受到颠簸非常。隊伍憑借指南針辨别方向,否則甚至不能确認自己開在正确的道路上。

  機場距離國境線的直線距離140公裡,但實際上車隊根本不可能走直線,中途彎彎繞繞,遇到過不去的障礙物,還需要花費時間去清理,起碼需要花費2-3倍的時間。五個半小時,走了直線距離140公裡非常正常,不如說這還算快的。

  前四個小時的行車,雖然十分颠簸,但尚算順利,并未遭遇什麼意外,頂多就是有倒塌的建築物擋住了去路,需要繞路而已。

  大概穿越邊境最後的小鎮後,頭車緩緩減速停下,随後的車隊也跟着一齊停下。察覺車停了,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大巴車頂上靠在栅欄旁休息的士兵們陸續站起身,借着高處向遠方眺望,随即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遠處兩座雪峰高聳入雲,山峰凹陷的峽谷中,生長着大片灰白如煙塵般的森林,仿若給雪山穿上了一條曳地長裙。灰白森林從南到北鋪展開來,徹底擋住了車隊的去路。距離森林入口大概還有一兩千米,已經能感受到其中樹木的巨大。成片的樹木,泛着詭異的灰白色,每一棵都長成參天的巨木。在如此距離看着,有種看着城邦百米城牆的感覺。隻是其中的樹木高度估摸着不止百米,這樣的樹木必然是變異的,如此野生又密集地生長在一起,實在是蔚為壯觀。

  “這...這森林是怎麼回事?”車頂上,一位年輕的戰士驚訝道,因為無線電頻道全部開着,大家也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不等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就聽總頻傳來了牧心的命令:

  “通報全軍,下車換防,3陣轉1陣,提高警惕。重複一遍,全軍換防,3陣轉1陣,提高警惕。”

  命令在大巴車上的喇叭中響起,還在睡夢中的戰士們被吵醒,一個個打起精神,拿起頭盔戴上,司機開了大巴車的車門,大家有條不紊地下車。除卻貝利和瓊這些技術人員,隻要有戰士身份的人全部下車,六位飛行員其實也在車上,此刻他們也都下車了,他們的身份不隻是飛行員,還是機甲駕駛員,此刻要去與五中隊的人彙合。

  他們這批坐在大巴裡的人,其實是1陣的主力人員,1陣是牧心安排的五種陣列中攻防能力最為平衡,也最為強大的陣列。

  此時突然換防,明顯代表着前方的森林不同尋常。牧黎戴好頭盔,和林钊一道下了車。兩人正大跨步地往前走,準備就位。牧黎後背忽的被人拍了一下,随即一個戴着阿薩辛臂章的人在她身側出現,一個私聊請求抛了過來,原來是莫可心,牧黎接通,就聽莫可心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怎麼回事?這片森林似乎不在預料的範圍内。”

  牧黎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怎麼出來了?1陣裡沒有你的位置吧。”

  莫可心回道:“我一會兒就去大巴上。”莫可心之前也坐在大巴上,不過她居然趁着換防跑下了車,追了過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追問道。

  牧黎沉默了一會兒才答:“不是衛星雲圖忽略了這片森林,就是最開始的作戰和行程講解之中,故意漏掉了這個點。不過我覺得前者比較有可能,衛星雲圖能夠拍攝到的畫面有限,這片森林是灰白色的,衛星雲圖上看起來,就像是被白雪覆蓋了一般,自然而然地歸到了雪山的範圍内。”

  “是不是有危險?”

  “自然,森林裡是最危險的,視野狹窄,生物種類又多。”牧黎實話實說。

  “這個給你。”她遞過來一個護身符模樣的東西,看起來有些舊了,牧黎沒有接。

  “給你!”莫可心也不管牧黎到底要不要,塞到牧黎手裡,就往回跑。

  “喂!”牧黎喊她,可哪裡能喊得回她,她已經一頭鑽進車裡去了。

  牧黎這下可郁悶了,這護身符拿在手裡都燙手,丢也不是,收着也不是,回車上還給莫可心更不合适。怎麼說,莫可心也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牧黎向來是君子作風,這麼駁人家的面子的事她做不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把她手裡那個護身符直接搶走了。牧黎一驚,扭頭一看,原來是林钊,忍者姑娘此刻若無其事地當着牧黎的面将護身符塞進了作戰服心口的口袋裡去。

  牧黎:“......”

  “走了。”耳機裡響起林钊冷淡的聲音,說完她自己就率先向車隊前方走去。

  牧黎好笑地搖搖頭,追了上去。

  1陣中,羅賓帶領的狙擊小隊要做的任務就是掩護,因此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最高處,也就是大卡車的車頂。不過,也并非所有人都在卡車上,林钊和牧黎就相對自由,她們的暫時跟着裝甲車走,站在裝甲車兩側延伸出的談爬上,抓着把手,一般随時都能移動,參與作戰。

  換防結束,車隊再次徐徐出發,這次速度不快,原本車速在80公裡每小時,現在降到了40公裡每小時。

  頭車縮回了車陣之中,兩側裝甲車盾牌似的将頭車夾在中央。牧黎站在裝甲車的左側踏闆上,正好靠着頭車。她努力地向頭車内張望,隻可惜車窗是關着的,而且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裡面。但她知道蘭妮就坐在裡面,她在通訊列表裡找到了蘭妮的名字,發了個私聊過去。

  蘭妮很快就接通了,第一句話就差點讓牧黎翻下車:

  “親愛的,你這麼熱切地望着我,是不是饑渴了。”

  牧黎:“......”

  無語了片刻,她清了清嗓子道:“你正經點。”

  “好,我正經。牧副隊長找我有何事?”蘭妮的語調飽含調侃,當然也透着濃濃的愉悅,顯然牧黎剛剛的舉動讓她覺得很開心。

  “前面那座森林是怎麼回事?”牧黎問。

  “哦,是什麼樹種暫時不知,不過猜測應該是山毛榉。烏克蘭西境的喀爾巴纖山的原始山毛榉林原來還是一個很著名的旅遊景點,大災之後,在輻射影響下變異成了現在的模樣。”蘭妮回答。

  聽她語調輕松,仿佛一切都很尋常,牧黎暗自松了口氣。

  “森林裡有沒有什麼危險?”

  “這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呢?”蘭妮笑着反問她。

  牧黎面罩下的面龐揚起笑容,道:“你要是不知道,咱們這隊伍裡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知道了。”

  “好吧,看在牧副隊長這麼看得起我,我就把我知道和你說一說。這林子已經病變了,輻射非常重,大多數的生物都不能生存,包括蟲族和掠食者。且這些病變山毛榉的樹根盤根錯節,形成一個整體,一直向東延伸,估計與地下的核試驗基地連在了一起。樹根糾纏進了核反應爐。”

  “诶?這麼說沒到傍晚就發生的所謂地震地熱現象,難道是這些樹?”

  “隻是猜測,這些是我和首領讨論後的猜想。每到傍晚,日光消失,這些樹木從光合作用進入呼吸作用,樹根會開始蠕動,一點一點向東方延伸,擠壓之中,使得地層震動,地熱散發。”

  “可為什麼機場附近都檢測不到輻射?”

  “關于這個問題,首領事先就做過調查和合理推論,我覺得基本上是正确的,與事實大差不差。這附近雖然有核試驗基地,但是卻完全沒有核洩漏。是因為核輻射幾乎被樹根鎖在了地面下,地面上檢測不到。這些樹為了保護自己,已經進化出了放射物質無法穿透的灰白外殼,樹根将核反應爐牢牢包裹起來,仿佛罩上了一個巨大的囚籠。”

  “原來如此......”牧黎驚歎,這些山毛榉仿佛有智慧一般,聯合所有的山毛榉的樹根向下延伸,将反應爐包裹起來。但實際上,或許隻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自然反應罷了,并非是真的産生了智慧。

  但不管怎麼說,大自然永遠在自我保護,無論這顆星球被什麼樣的生物主宰,自然永遠不滅。

  “不過...”蘭妮話鋒一轉,“還是要小心,這些巨大的山毛榉本身就是放射源,有灰白外殼隔絕,通過樹根傳導過來的輻射大多不會洩露出來,但是偶然有樹枝折斷,或者樹葉樹皮脫落,輻射依舊會洩露,因此林子裡的輻射量依然很高。咱們的作戰服本身可以抵抗核輻射,但卻也不能長時間在樹林中逗留。你在外放風,又不是坐在車子裡,少了一層保護,自己要小心。”

  “嗯,我明白的。”牧黎認真回道。

  “還有就是...”蘭妮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這林子裡或許也不是全無危險的,除了核輻射之外,還有可能會有一種蟲族出沒。”

  “诶?”牧黎驚訝了,她本身對蟲族掠食者的種類不是非常了解,即便恢複記憶之後依然如此,這本就是她的弱項。

  “曾經有人在聯邦西南的森林,放射源最濃的密林中見到過一種蜘蛛出沒,渾身色彩斑斓,八隻眼十條腿,它所過之處所有的植物全部灰化*,化作齑粉。所以給它随便起了個名字,叫做‘劇毒彩蛛’。當時偵測輻射數值的儀器幾乎爆表,說明這種蜘蛛本身就是非常強的輻射源。它們大約很喜歡呆在高輻射的地帶,所以首領和我都猜測,這裡或許會有這種蜘蛛出沒。

  但隻是猜測,我們是不願引起恐慌的,因此首領的意思是不要和大家說,隻讓大家提高警惕就好。而且遇到這種蜘蛛,也沒有什麼好的攻擊方式,隻有跑才是上策。”

  原來換防1陣,是為了防這種蜘蛛啊。大多數時候,首領不去解釋這麼做的目的,手下隻需聽從命令就好,身為軍人更是如此。但牧黎卻一點也不願被蒙在鼓裡,特别是不願被牧心蒙在鼓裡。她要知道她下達每一條命令的目的,她是如何思考的,她是如何做出部署的,下意識地就想要去這麼做,仿佛内心有一種冥冥的力量在推動她。

  大約,她已經不願自己被這些高智商又老謀深算的人玩弄于鼓掌,因此下意識地就想要去學習他們思考的方式,努力地讓自己能夠超脫出他們的掌控。

  車隊已經駛入了灰白巨森之中,牧黎抓着裝甲車的把手,緩緩仰頭向上往,參天的樹幹,仿若無數把直插雲霄的□□,樹幹能有十人合抱粗,每一棵樹都巨大無匹,密集地排列在一起,蔚為壯觀。

  頭盔面闆上的輻射指數開始一點一點往上跳,牧黎收回仰望的視線,向前望去,隻覺自己就像是行走在巨人的腳邊,頭頂上莫名傳來視線,仿佛無數雙眼正在注視着自己。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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