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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663 2024-01-31 01:13

  1月16日,淩晨2點,聖雅各布遠征隊駐紮地。營地早已熄燈避免吸引蟲族,夜深無光,頭頂烏雲密布,不見星月,寒風呼嘯,幾乎要帶走值守戰士身上最後一絲溫度。

  三個人影悄悄地在營地西南角集合,微弱的光線下,能勉強辨認出她們的身份――牧黎、佐伊和林钊三個人。

  “有誰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最先問話的是佐伊,“老師這麼晚把我們仨叫起來,全副武裝在這裡集合,怎麼連理由都不說一聲?”

  顯然,作為一個不怎麼清楚事态發展的人,對于這個剛接到的命令,她真的是一頭霧水。

  “稍安勿躁,先聽牧隊說話。”林钊一如既往地冷靜。

  牧黎正在檢查自己的新寒月,确認能量充足,她才擡起頭看着佐伊和林钊道:

  “今晚,我們的行動非常危險,目标是抓捕潛伏在隊伍内部的内奸。此人狡猾如狐,且非常有耐心,是整個聯邦最頂尖的間諜。千萬小心,此人的身手絕不會弱,且很有可能會有後招。我們的目标是,盡量出其不意,在其來不及反應之前将其拿下,決不能讓其有反擊的機會。”

  “活捉還是直接殺死?”林钊确認道,因為首領牧心的命令是直接傳達給牧黎的,所以她暫時還不清楚任務内容。

  “首領給出的要求是最好活捉,實在不行可以殺死,以絕後患。我的意思是,必須活捉,撬出他口中關于宙斯号的訊息,這樣可以使勝利的天平傾向我們。自從拉缇雅事件之後,宙斯号下落不明,毫無消息,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牧黎道。

  “等等等等,你們先等等,我跟不上節奏。到底怎麼回事,誰能解釋一下?咱們要去抓誰?”佐伊打斷問道。

  牧黎看了她一眼,片刻後回答道:

  “抓你之前所在的一中隊隊長――狄利亞。”

  “什麼?!”佐伊大吃一驚,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道,“狄利亞...你是說狄利亞是......”

  “他是潛伏在隊伍裡最深層的内奸,也是殺死馮欣少校的罪魁禍首。”林钊道,關于這個問題,之前接到命令的時候,因為她屬于調查小組成員,所以牧黎和她簡單提了一下,所以有心理準備。但具體是如何判斷出來的,林钊目前還不清楚。

  關于馮欣少校一案,調查小組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而佐伊之前一直在休養,也不大清楚情況。牧黎和林钊簡單地将案情和她說了一遍,然後叙述了一下案情的調查思路。佐伊聽得很認真,當牧黎說道破案關鍵全系一句莫名其妙的死亡訊息時,佐伊雙眉緊蹙,問道:

  “你們是怎麼從這麼一句話裡判斷出馮欣說得人就是狄利亞的?”

  牧黎解釋道:

  “我們都走入誤區了。這是一個單純的文字遊戲,與其代表的背景内涵并沒有太大的關系。我們先違背一下推理的正常順序,進行逆推,做一下換位思考,簡單地将我們自己代入當時馮欣少校的場景之中,當我發現自己被毒害時,我的大腦裡第一時間蹦出來的會是什麼想法?”

  “恐懼和憤怒!”佐伊道。

  “先暫時不談感情因素,隻談理性思維。如果我發現自己遭遇别人暗算,我的第一念頭肯定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遭人暗算?不是嗎?”牧黎反問道。

  林钊和佐伊點頭。

  “原因是,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兇手怕我傳揚出去,因此要滅我口。這就是馮欣少校當時最直接的念頭。而馮欣少校知道了什麼事?是拉缇雅與首領讨論的一件機密大事,這件事被兇手竊聽到了。繼而馮欣少校會産生什麼樣的念頭?或許是不甘,恐懼、憤怒,因為她隻是一個翻譯者,她本意從未想過要卷入這一切。然而她卻因此遭人暗算,她有多麼不甘心,甚至會産生仇恨,她恨自己參與了遠征,恨自己親手斷送了自己的生命。她或許還會恨,恨自己會古英語,因而被選為了翻譯。”

  牧黎頓了頓,繼而道出了結論:“古英語這個念頭,就成為了她制造這個謎題的原初發想。”

  “你是說...這個謎語是古英語的謎語?”

  “是,這句話本身是用代碼表達出來的,代碼是電腦語言,不是我們人類的自然語言,因為很多人不懂,所以我們自然而然會選擇将其翻譯成現在的通用語。然而我們搞錯了一點,就是我們不能把這句話翻譯成通用語,而必須得翻譯成古英語,再結合案情,才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一個空白文檔,在其中輸入了幾個英文詞彙,然後舉到兩人面前解釋道:

  “第一個關鍵詞,海的女兒,并不是指安徒生的童話,而是這個詞在古英語最直接的代表詞――cordelia,考狄利娅。cordelia這個詞,在凱爾特語和日耳曼語之中,會被用作女孩的名字,寓意就是海的女兒。你們看這個,這個是蘭妮從馮欣少校的手環id中找出來的,這是她存在手環id中的電子書,顯示最近的閱讀記錄是案發一天前,閱讀的書名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李爾王》,李爾王的小女兒名字就叫做考狄利娅。這裡面還有馮欣少校做的學習筆記,專門提到了拉缇雅所使用的的英語,大概相當于17-18世紀時期的英語,與莎士比亞的時代相近,用詞也比較古老。為了能夠翻譯得更加無障礙,她專門下載了莎士比亞的作品進行學習。從拉缇雅出現一直到案發之前,這麼幾天時間内,馮欣少校一直在惡補古英語,沉浸在這樣一個古英語充腦的思維環境之中,在案發當時第一時間想到古英語,是很正常的反應。”

  林钊恍然點頭,佐伊則一臉發懵的表情。牧黎沒管那麼多,繼續解釋道:

  “第二個關鍵詞,肺心病。肺心病的英語寫作――ale。有的人會把cor和ale寫在一起,但是馮欣少校的代碼其實中間是有空格的,我們嚴格按照她留下的代碼來。這個詞咱們拆開來看,cor這個前綴并無什麼特殊含義,一般來說單獨用時隻是一種感歎詞,後面的ale意思為‘肺的’。注意,這些都是醫學用語,出自拉丁文。

  結合案情,馮欣少校死于心肌梗死,與肺無關。既然無關,我們把ale摘去不看。于是句子就變成了cordelia死于cor。‘死’就是失去、丢失、消失,在馮欣少校的代碼之中,翻譯成‘死于’這個詞的代碼,還可以表示減号。所以,我們可以理解為,将cordelia這個詞最前的cor三個字母減去――cordelia-cor,這個詞就變成了......”

  “delia!”佐伊驚呼。

  “是的,狄利亞。”牧黎應道。

  林钊這時道:

  “這會不會稍微有點牽強?與肺無關就直接不考慮ale這個詞,或許太草率了吧。”

  牧黎道:“馮欣少校能在臨死前的幾十秒内,想出這樣一個謎語,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你不能指望這個謎語有多麼的精細精巧。她是以一種簡單直接的思維思考出來的,我們就得用簡單直接的思維去破解,否則不能去領悟她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

  佐伊嘿嘿一笑道:“我覺得吧,都解謎解到這一步了,其實沒必要那麼去追求嚴謹什麼的,這又不是科學求證,也不是警察辦案抓人非得要個證據。事實已經再明顯不過,考狄利娅這個詞彙出來的時候,狄利亞的嫌疑就跑不了了。馮欣少校分明是想将狄利亞藏在‘考狄利娅’這個名字裡,但是又怕我們不理解什麼意思,所以在後面添上了‘死于肺心病’,這都是她當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東西,再合理不過。”

  “實際上,其他證據也是有的,雖然也是間接證據,但已經足以證明。”牧黎道。

  “诶?”佐伊驚了。

  “馮欣少校胃裡的咖啡是非常珍貴的藍山咖啡,馮欣少校隻攜帶了藍山咖啡,因此兇手為了僞裝成自然死亡,給她提供的必然也是藍山咖啡。這個咖啡應當是兇手自己的私藏或者從别人那裡拿來的,但絕不會是從馮欣這裡拿的。這種咖啡,市面上根本買不到,隻有軍隊裡才供應,且供應量也非常有限,一般隻有校級以上軍官才能拿到。隊伍剛出發時,每位随隊人員的随身物品都做過登記,攜帶咖啡的人屈指可數,而攜帶藍山咖啡的隻有蘭妮、賀莫兩位大小姐、首領、馮欣少校和狄利亞,再對比馮欣少校的人際關系,一排除,狄利亞就出來了。

  我們仔細查了一下,狄利亞與馮欣是同年入伍的老戰友,一直在一個部隊服役,很是有緣,兩人私下關系很好。因此大半夜的狄利亞端着咖啡去找馮欣,她并不會起疑。大約用咖啡下毒殺死馮欣是狄利亞臨時起意,并非是出發前就預謀好的,因此他也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個破綻。也或許,他在犯案前就想到了,但因為另有目的所以依舊選擇這麼做,這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如此,哎呀,這麼一說,這個狄利亞豈不是已經潛伏了很久很久了?”佐伊面色有些難看。

  “也不能排除現在的狄利亞根本不是原本的狄利亞這個可能性。”牧黎說道。

  林钊深吸一口氣,道:“不管怎麼說,既然兇手身份已經确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牧黎的視線投向了大概三十步遠的一頂雙人帳篷,道:

  “狄利亞一直都和五中隊的道格・史蒂芬住在一起。這件事,道格并不知情,我們也不大想驚動他。在彙合之前,我已經去确認了一圈,狄利亞和道格現在應該都在帳篷中,道格我們不用去管,等會兒佐伊和小钊,你們兩人守在帳篷外,一人看好帳篷的一面,我單獨進去抓狄利亞。我會争取一次成功,如果我失手了,你們負責支援。千萬要注意,不要讓狄利亞有機會通知外界,也不要讓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我們判斷,他很有可能會自殺,這一點也要注意。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性,他可能會拼着同歸于盡,去襲擊首領,之前他似乎就盯上過首領,隻是因為仇争和小钊守在一旁,他怕打草驚蛇,所以放棄了。仇争、蘭妮和瓊她們已經去保護首領了,我們隻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

  最後再強調一次,敵人很可能已經有所警覺,也可能早有準備,千萬千萬要小心行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明白嗎?”

  “明白!”林钊和佐伊異口同聲應道。

  三人商定完畢,牧黎背起自己的新寒月,然後摸出了軍刀,反握在手,悄悄向目标帳篷前行而去。林钊雙手持刃,跟在後面;佐伊押後,那張大盾已經抗在了手臂上。

  當林钊和佐伊就位,牧黎用匕首輕輕掀開了帳篷一角。很慶幸的是,聯邦的行軍帳篷不是那種拉鍊式的,而是紐扣式的,門簾都是系在帳身之上的。牧黎手中軍刀鋒利無比,将扣子系帶悄無聲息地割斷,然後緩緩掀開門簾,幽靈一般潛入了帳篷。

  黑暗中,她蹲伏在原地,左右手的行軍床墊上各有一個人躺着,按照體型來分辨,比較瘦小的就是她的目标――狄利亞。

  她向狄利亞的床鋪邊摸去,打算二話不說先用刀柄将其擊昏再說。可當她靠近床鋪之後,忽的察覺不對勁,因為床鋪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被捏成人形的一卷被子。

  她心底咯噔一下,當即要撤出帳篷。背後卻忽的有殺機襲來,牧黎反應奇快,右手閃電般伸向背後,握住新寒月刀柄,“锵”的一聲刀身出鞘,在漆黑的帳篷中借助掀開的帳篷簾一角反射出冷冷寒芒。

  對方似乎被晃了一下,出手慢了,牧黎抓住這個機會,返身抽刀,揮刀就砍,隻聽清脆地“叮”的一聲,對方一擊不中立刻便走。

  牧黎厲聲喝道:

  “站住!”

  帳外佐伊隻覺得一個人影閃電般破帳而出,鋒銳之芒直向她刺來,大駭之下立刻下意識舉盾,然後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撞得她不由自主連連後退,刺耳的金屬刮蹭聲穿刺入耳,一陣尖銳鳴叫震得她大腦發懵,虎口發麻,差點握不住盾牌,一時無法作出反應。

  對方抓住機會,立刻向佐伊身側方向快速逃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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