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來的家夥殺死了老青!”士兵向馬冶報告,“我們正準備把他綁了去見您呢。”
馬冶皺着眉看了一眼發一,又從窗戶洞看到裡面躺着的老青屍體,狐疑道,“你說這小子,殺了老青?”
馬冶也不可置信。
發一中等身材,算不上魁梧,而這老青本名趙文青,卻是實實在在的壯漢一枚,在他這火羅圖也算是小有名氣,今日個,夏淵和他看了一遍場地裡所有的工人之後,也是選定了他,作為此次夏淵選擇的角鬥士。
誰知,如今竟然死了!
夏淵可是連錢都付給他馬冶了的。
“拉下去,砍了!”馬冶皺了皺眉,一來這裡就鬧事的人,他可不喜歡。
發一和石頭心裡一禀,大呼玩完。
人群後的夏淵卻擠了進來,攔住上前的士兵道:“慢着,先别着急,我的百夫長大人,你先别着急砍人。”他的眼睛咕噜噜一轉,轉而問責,“這錢我都付了,現在人卻死了,你說這事怎麼辦?”
上前的士兵停了下來,馬冶臉色有些難看,一咬牙,道:“退給你,統統都退給你。”
夏淵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你說的什麼話,這付出去的錢,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能要回來了。”
馬冶聽他這麼一說,臉色倒是微微好轉。
卻聽夏淵指着發一緊接道:“我看不如這樣,你拿這個人抵給我,我再多付你一個人的錢,權當補償死了的趙文青,如何?”
這種事對于馬冶來說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在這邊陲之所,他便是這裡的土皇帝。
“好吧,看在咱們多年老朋友的份上,那就照你說的辦。”馬冶大咧咧的道,“不過,若是靠他賺到了錢,可别忘了兄弟我呀!”
“那是肯定的。”夏淵笑得合不攏嘴,馬冶也不是傻子,能輕易殺了趙文青的家夥,功夫能差到哪裡去?
但是比起此地的安甯來說,讓發一這樣的人離開這裡,或許比留下來鬧事更好。
“到時候,我算你一分紅!”臨走之時,夏淵還和馬冶保證。
由此,發一和石頭才抵達火羅圖沒一天,他們的充軍生涯就算結束,轉而跟随安西都護府商人夏淵去到了安西都護府府衙所在地――龜茲。
龜茲乃安西都護府管轄的四大重鎮之一,當年乃是龜茲國首都。
自唐高宗顯慶二年平定西突厥,将安西都護府遷回高昌故地後,再一年,便又将安西都護府遷到了龜茲。
雖說乃是極地西北,但龜茲貫穿東西,以西乃波斯等西域十六國,以東接蔥嶺、隴右等大唐重鎮,因為地理位置優越,實則是絲綢之路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發一和石頭一進龜茲城門,除了鋪在地上的遍地黃沙和空氣中飄着的粉塵味,他們還以為回到杭州來了呢。
夏淵是個健談的人,在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聽了石頭口中他們以前的各種悲慘遭遇,夏淵大笑着拍着眼前這個單純的小夥子肩膀道:“憑你們這一身本事,以後再也不用過那樣的生活了。”
他笑着轉過臉又看了看寵辱不驚的發一,咧開嘴笑道:“當然,前提是你們要赢了才行!”
※※※
渤海,虞州城。
文修是個果斷狠毒的人,行事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當他随着薔薇夫人一抵達府邸,方才坐落,他便直奔主題,“夫人,我此次前來,是帶來了能給你我重大利益的好消息的,隻要你我能夠聯手,以後整個大唐與渤海之間的貿易往來,都會在你我的掌控之間!”
文修意氣風發,“到那時候,不要說一個虞州,就是整個渤海,我們也可以不用放在眼裡。”
文修的口氣不可謂不大。
薔薇夫人優雅的品着茶,道:“是嗎,據我所知,貴商團主要是經營大唐的貴重金屬貿易,難道僅僅靠兩地的金屬貿易,就能收獲巨大的利潤?”
薔薇夫人眉頭微挑,繼續道:“文大人既然做的是金屬制品的生意,就應該知道,最近些年,随着唐朝金屬貨品的流通,渤海的金屬制造能力也在加強,而且陸路貿易擴大,小商人增多,對我們大型商團來說,沖擊不小啊。”
薔薇夫人如勾的鳳眼看着文修,淺笑道,“文大人想必是有其他的賺錢門路吧?”
文修看着這個聰明而謹慎的女人,鮮有的笑了。
不過這笑也是一瞬即逝,“不錯。”文修毫不掩飾,“其實,我是來告訴夫人,唐朝皇帝已經下旨,撤去了之前頒布的禁止貿易奴隸的禁運條約。”
文修的目光陰晦而深邃,說話的聲音也冷得出奇,“我像問一問夫人,有什麼生意,比販賣奴隸,利潤更高?”
薔薇夫人看着他宛然一笑,“而且不用本錢,是嗎,文大人?”
“哈哈哈”文修忽然開懷的大笑起來,“不錯,我文修一向不喜歡做需要太多本錢的買賣。”
他已知薔薇夫人識破了自己,知道了自己以前的身份,更是直言,“薔薇商團隻需提供往來的船隻和公驗,奴隸和安全的事,都交給我們文氏商團就好,隻要夫人願意,我可以與夫人五五分。”
文修給出的份額不可謂不誘人。
“我完全相信貴商團的實力。”其實當薔薇夫人見到文修的那一刻,她心裡就已經決定了。
一個曾縱橫渤海灣的海賊首領和她保證海路安全,她怎麼會不相信?
而文修也如她想象重那樣,行事果斷,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不費多少功夫,薔薇夫人便與文修談攏了合作的事情,除此之外,薔薇夫人立即承諾免費提供一家坊市的商鋪贈送給文氏商團。
而作為回報,文修則邀請薔薇夫人擇日南下,前往杭州了解奴隸買賣的具體事宜。
隻是南下大唐杭州之前,薔薇夫人還需解決飛雪這方面的顧慮。
在與文氏商團達成協議的當天夜晚,薔薇夫人找到了飛雪。
看到飛雪憂郁的臉,薔薇夫人問她:“你還在想着那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