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狂妃難馴:娘子,為夫寵你

第五百四十二章 火雲令

  “好。”香兒連忙跟過去,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有些躊躇地問:“文一他……還好嗎?我看他傷得挺重的。”

  “沒事。”文二揮了揮手,“流了點血,沒傷到要害,休息兩天就好了。”

  “哦。”香兒點點頭。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不安心,文一一身是血的樣子總是在眼前揮之不去。

  在初一的安排下進了房間,香兒換了身衣服,作了簡單的洗漱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半晌,最終還是起來,倒了半盆幹淨的熱水,又放了塊帕子,出了艙房。

  剛才聽初一說了每個房間所住的人,她出門前特意左右看了看,确定外面沒人,這才小心地捧着水去了文一所在房間。

  文一并非一個人住,而是跟文二與文七一起,文二負責開船,文七又睡在船頂上,這會兒隻有他自己。

  香兒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輕輕敲了下門。

  沒有聽到應答聲。

  睡着了?

  她湊過去,貼着門闆仔細聽了聽裡面的動靜,一片寂靜,裡面的人似乎已經睡熟。

  這……

  她看看手裡的水盆,進,還是不進?

  文二說文一的傷沒事,可就算沒有傷到要害,那一身的血還是讓她愧疚又自責,若不是為了保護她,文一不可能受這些傷。

  現在,也不知他有沒有處理好傷口,有沒有擦幹淨身子,會不會因為受傷而發熱……

  她實在不放心。

  以前二公主身子弱,受了風寒就要發燒,每次都是她整晚整晚地照顧,如今船上的人,兩位是主子,兩個是孩子,剩下的除了她,都是大男人。

  在照顧人這方面,派得上用場的,也就隻有她了。

  如此一想,她就不再猶豫,直接推門走進去。

  屋裡黑着燈,但有外面的燈光透進來,并不是特别黑,香兒在原地站了片刻,讓自己适應屋内的光線,才往其中一張床慢慢走去。

  床上微微隆起,依稀可看出躺了個人。

  她走到床頭,将水盆擱在旁邊的架子上,撈出盆裡的毛巾慢慢擰幹,盡量少發出聲音,然後……突然不知道怎麼做了。

  躺在床上的人,竟然……裸着上身,沒穿衣服。

  雖然全身幾乎都裹滿了布條,看不到多少皮膚,可還是改變不了裸着的事實。

  這時候,香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妥——孤男寡女,衣衫不齊,她是膽子長了毛才敢做出這種事?

  這麼一想,她立即就想走。

  可手裡的濕巾卻提醒着她,進來是幹什麼的。

  她是來照顧為她受傷的文一的!

  她擡手就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盡量忽視床上那片若隐若現的精壯兇膛,打開濕巾往文一的臉上擦去。

  “啊!”還未碰到那臉,香兒便感覺到手腕一陣鑽心的疼痛,痛得眼淚立刻濺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低沉而冷厲的聲音響在耳側,剛剛還似乎睡熟的文一已睜開眼睛,冷冷盯着她。

  香兒疼得說不出話,隻覺得手腕被一圈鋼鐵緊箍着,要斷了。

  文一看她眼淚都流了下來,冷着臉放開她,放手的同時将她推離床邊。

  香兒又輕呼一聲,捧住自己的右手,痛得張嘴咝咝吸氣,眼淚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我隻是……隻是想替你擦擦臉……”她既悲又憤,托着手控訴,“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你……”

  “不需要。”文一出口的話比冰山還要冷,“你可以出去了。”

  “你!”香兒沒想到自己一片感激之情換來這樣的冷漠對待,既委屈又難過。

  “把這盆也帶走。”文一卻又道,“出去的時候小心些,我不想被别人看到誤會。”

  “……”香兒徹底說不出話,站在原地,一顆顆眼淚跟珍珠似地往下掉。

  她的手都傷成這樣了,他非但不道歉,要趕她走,還要她把盆帶走。

  心裡亂糟糟的,她自己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隻是嗚嗚地嗚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文一:“……”

  從來沒有女人在他面前哭過,他也沒有安慰人的經驗,原先是個性使然,不喜歡聒噪的女人,所以煩這個香兒,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哭,既不能打又不能扔出去,第一次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門外,雲微瀾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幾乎想沖進去。

  原本她也想來看看文一的傷勢,沒想到會聽到裡面這麼一出,這榆木疙瘩怎麼就不開竅,女孩子哭成這樣也不知道哄哄?

  捋了捋袖子,她直起腰闆就要去推門,身後忽然伸過一隻手,将她口鼻輕輕捂住就往後退。

  熟悉的懷抱讓她沒有掙紮,任由那人一路将她拖至船尾,直到江風迎面,呼吸才得了自由。

  “做什麼?我還有事要辦,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幹嘛。”甩了個白眼過去,雲微瀾抱住自己胳膊,好冷。

  文璟展開身上的厚絨披風将她攏進懷裡,聲音含笑:“别人的事,你着什麼急。”

  “能不急麼?”雲微瀾一說這個更來氣,“香兒現在是我的人,她受了委屈我這個主子還在旁邊看着不成?”

  “文一的性子我最清楚,有什麼事他們自己能解決,不必你操心。”文璟低頭看着她像護雞崽的老母雞似的,唇弧越發上揚。

  “你說得輕巧,敢情文一是你的人,他欺負人你還縱容着……唔……”

  喋喋不休的聲音終于被堵在嘴裡,世界總算清靜了。

  雲微瀾背後緊靠着船舷,密不透風的吻,厚實嚴密的披風,讓她産生一種眩暈。

  在這眩暈裡,江風烈烈,船頭破水,一呼一吸,心頭怦跳,每一種聲音都如響在耳畔。

  夜,甯靜至溫柔。

  溫柔得讓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溫柔得想要善待這世間的一切。

  久久相擁,在溫暖沉寂中,感受這天地遼闊,江天一色,感受這人間至情,男女之愛。

  “文璟。”

  “嗯?”

  “今晚的事……”tqR1

  他輕輕按住她的唇,“不必說。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不用跟我解釋。”

  她靜靜垂眸,卻是一笑,緩緩收緊抱住他腰間的手。

  這世上,還有什麼話比這更動聽?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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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天亮的時候,慕容顯被門外親衛刻意壓抑卻仍透露出一絲緊迫與沉重的聲音驚醒。

  他昨晚一直沒能入睡,輾轉半夜,半個時辰前好不容易睡着卻被人吵醒,忍不住想要發火。

  但這火他沒有發。

  親衛這個時候來找他,一定是昨晚派出去的人有了回音。

  果不其然,确實是這事有了消息,但帶回來的消息,卻不好。

  慕容顯一掌拍碎了書桌。

  十八個人,四名倚重的親衛,十四名精心訓練的侍衛,居然一個不留,盡數被殺。

  “屬下奉殿下之命率人前去接應,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親衛低着頭,小聲禀報,“他們的屍體屬下都已帶回,現在停放在一處,等候殿下吩咐如何安置。”

  慕容顯勉強壓下怒氣,沉聲道:“找個地方妥善埋了,多拿些銀兩給他們的家人,至于怎麼說,你知道。”

  “是。”親衛落實了這樁事,又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雙手捧着遞過去,“這是剛才給他們清理身體時,從陳五嘴裡取出來的。剛好豎着卡在牙關裡,嘴巴合不上才發現,也不知是他故意藏在嘴裡還是怎樣,請殿下過目。”

  慕容顯心情不佳,很随意地瞥了一眼。

  隻一眼,他的目光卻似被牢牢黏在上面,半晌不曾挪動。

  親衛雙手舉得發酸,也不敢稍有動彈,隻是心下疑惑的同時悄悄擡起頭來,卻在慕容顯極少顯露聲色的臉上看到了震驚。

  震驚。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在他的認知裡,這個詞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太子臉上。

  可慕容顯的确是震驚。

  他死死盯着面前這東西,生怕一錯眼就會消失,可在眼睛經不住酸澀而眨動了一下之後,他發現,這東西還是靜靜躺在那裡,沒有跑。

  擡手,極緩慢地伸過去,在那物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表面上輕輕撫過,流暢天成的雲形紋路在指腹上如流水般滑過,感覺真實且存在。

  不會錯。

  世上任何東西都可以造假,但這個不能。

  這種金縷玉,全天下隻有一塊,出自曾經富甲天下之家,一分為二,看似尋常,實則價值難計。

  一半,藏在他父皇養心殿内的密室裡,另一半,則消失多年,流落無蹤。

  他在父皇的密室裡見過那一半,同樣的質地,同樣的雕工,連對應的圖案也是一樣,怎能認錯。

  火雲令。

  這是雲家的另一半火雲令,竟然再次出現!

  慕容顯緩緩将這半邊金縷玉佩抓在手裡,問:“陳五是如何死的?”

  “回殿下,是被利器所殺,從傷口上看,應該是匕首。”

  匕首……那就是了。

  慕容顯不覺撫上自己的手臂,那裡的傷口早已愈合,可傷痕還在,他刻意不用太醫送來的祛疤膏,就是想讓這條傷痕時時提醒自己,曾在誰手裡吃過虧。

  那傷,便是匕首所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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