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許往下
“就因為這個就要吃醋?老子吃得過來麼?”雲微瀾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那小八這句話的意思是?”文璟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好笑。
雲微瀾使勁抓了兩把頭發,一頭亂糟糟地盯着他。
“文璟,我知道你剛才對特敏的态度是怎麼回事。”她盯着他,眸子裡有細小的火光躍動,“你怕她到時候找我麻煩,所以防患于未然,堵了她的口,轉移她心思的重心,把對我的關注轉移到你身上。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不想。”
“我不想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不想你為了我去對别的女人行止暧昧,我也不喜歡。你以為我會懼她麼?公主又怎樣,我又不是沒見過公主,沒跟公主打過交道。慕容丹比起特敏如何?不管心思手段都厲害多了吧?不照樣被我氣得死去活來?你既不懼慕容丹,又何懼特敏?剛才的事我原諒你,但不許再有下次,若有,我必不再與你好。我雲微瀾遇事從不做縮在龜殼裡的孫子,更不至于要自己的男人出賣色相來保全自己,你可明白?”
她一口氣說完,中間毫無停頓,聲音低卻字字鄭重。
夜已深,何況小巷光線皆無,彼此離得近方能看清對方輪廓,然而那灼灼晶亮的眼眸,宛如暗夜最矚目的星,映在他眸底深處。
文璟輕輕凝着她,漸至用力,似要将她此刻模樣一絲一毫深刻于心。
低頭貼上那雙飽滿的唇,摩挲,語聲如呓,“這樣就算‘出賣色相’麼?我原以為,秦樓楚館那種地方的才算……”
一雙手猛地将他往後一推,雲微瀾狠狠瞪着他,“你還想怎樣!脫衣服跟人上床才算?”
一聲輕笑漾在空氣中,文璟握住她的雙手,往後一别,“小八,我就喜歡你這樣。”
那揶揄的笑聲顯出此刻男人的愉悅,雲微瀾頓時醒悟過來,他是在逗她玩呢……
“你他娘的給老子滾!”
她怒,擡手就要再次去推,不想男人本來輕輕抓握的手突然收緊,将她的手固定在牆與身後之間,掙不開。tqR1
她發了狠,擡腳便踢。
男人動作比她更快,腿膝左右一頂,便将她的雙腿緊緊壓制住,再也動彈不得。
掙紮扭動半晌,把自己累得氣喘如牛,那人卻始終悠閑,淺笑盈盈地望着她。
“放開!”怒火更甚,她擡頭怒視着他,未注意到自己兇口起伏幅度。
文璟的眸色卻是深了。
“以後找個合适的機會,把這礙事的東西去了吧。”他抓着她的兩隻手,眸光定定落下,“束得時間長了,形狀會不美。”
那裡雖然纏了束帶,尋常看不出來,但靠得近了還是能感覺出來。
雲微瀾腦子裡“轟”地一聲,目光一瞬呆滞。
他長指伸展,緩緩輕移,自她腰際遊走過來……
兩人平時雖然親密,可卻也僅止于親吻擁抱,何時碰過這個地方?
苦于手腳被制,雲微瀾隻得扭了扭身子,試圖擺脫這雙肆無忌憚的魔爪。
卻見文璟眸色陡深,蓦然傾下身子,向她唇上壓了下來。
雲微瀾心頭火未消,拼力躲閃,那唇便落在她側向一旁顯露出來的頸子上。
她的身子猶在扭動。
“小八,你再亂動,我可不保證不會對你做些什麼。”文璟的聲音低沉中帶着微啞,像此時的暗夜。
他的唇在她雪白優美的頸子上重重一吮,那手也跟着重重一按,似乎在懲罰她此時的不配合,她卻是心頭一顫,因他的動作而腿腳一軟,若沒被他壓制着,隻怕已滑了下去。
這破身子!
半點經不起觸碰。
雲微瀾懊惱非常,卻覺兇口一涼,又一熱,心裡一驚,低頭看去,卻見衣領不知何時被松開,連帶着肌膚也露出一片,在暗色中泛出瑩瑩的光。
而他的唇,卻從她脖子上往下移去。
“文璟,你給我打住!”她低喝,“不許再親了,更不許往下!”
“文璟……你聽到沒有!”
“你快停下……停下……”
“嘶——你屬狗的?!”
“唔……”
喋喋不休的嘴巴終于被堵住,低低散落在小巷中的喝聲也被粗粗淺淺的呼吸替代,原先說着話的人卻已陷入纏綿以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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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屋外冷風透衫,屋内春宵帳暖。
精緻流蘇邊随着大床輕晃而有節奏地擺動,珍珠垂墜,泠泠碎響,重重紗帳内,嬌吟粗喘,依稀人影交疊。
正值興緻高昂處,門外,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床上之人動作微微一頓。
“殿下……”女子嬌聲啼喚,似有不滿。
外面之人敲了一下之後便再無聲息,男子眉目沉斂,再次徐徐而動……
……
事畢,他看也不看昏睡過去的女子一眼,随手抓過床上錦被往她身上一蓋,掀開簾帳走了出來。
拿起外袍套在身上,随意一裹,他走過去開了房門。
“殿下。”外面的人聲音低而恭敬,“南疆大王子與安平王已私下接洽,并去了雲微瀾處,之後三人又一并去了西城門。”
西城門?
慕容顯冷眉一劃,“可聽清所為何事?”
“屬下怕被他們察覺,不敢離得太近,并未聽到他們說了什麼,但遠遠看到那蘇王子好像抱了個人出來。屬下查明,昨日與雲微瀾在街頭發生争執之人正是南疆特敏公主,隻是不知為何似乎失蹤了,今日那蘇王子的人一直在暗中查訪特敏公主的下落,始終未果。之後那蘇王子去禦史台衙門和安平王府舊宅尋找雲微瀾,似乎沒有找到,又去找了安平王,在門口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到安平王回府,之後兩人一同前往安平王府舊宅,不久後三人便一同去了西城門,屬下想來,那蘇王子抱着的那人,估計是特敏公主。”
如此一長段經過,包含了很多信息,慕容顯沉默了片刻,道:“你是說,雲微瀾抓了特敏,又将她關在西城門附近,而那蘇找文璟說項,讓他出面去求雲微瀾放人?”
“這個屬下不敢胡亂猜測,而且天色太黑,離得又遠,不能确定那蘇王子所抱之人是否是特敏公主。”
“繼續讓人盯着,有情況立刻禀報。還有,他們若是再見面,在不被發現的情況盡量離得近些,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是。”
“老四那邊有何動靜?”
“回殿下,四殿下每日退朝後就回府,哪裡都沒去。”
“許承玉呢?”
“許大人自那次與雲微瀾去了一回一品香,之後兩人再無見面,也并未再去那些地方。”
慕容顯“嗯”了一聲,揮了揮手。
那人無聲退下。
慕容顯站在門口,望着漆黑天際,并未立刻回房。
那蘇提前進京,并且隐瞞了身份行迹,這一點讓他意外,也起了疑惑。
他看過各國出使團人員名單,上面并沒有那蘇與特敏,如果要來,光明正大地來就是,何必如此隐秘?
還有,那蘇與文璟之間,到底是不是如他手下人所看到的那樣?還是說,從特敏與雲微瀾在街上發生争執時起,便隻是他們合演的一出戲?
可是,據他所知,那蘇與文璟在此之前從未有過交集,要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他倒甯可相信橫在中間的隔閡更大一點。
畢竟,那時文承煥迫使南疆稱臣,于南疆是個極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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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那蘇沒有去扶特敏,徑直進了客棧。
臨進門時,甩下一句話,“誰也不許幫忙,讓她自己進來。”
特敏一路上都在想着文璟,想着他溫柔的笑,想着他替她拿開頭發上的那根枯草時的貼心,連馬車停了都沒注意,直到那蘇下車才清醒過來,連忙扒着窗口喊了幾聲,卻見他頭也不回,還摞下這麼句狠話,氣得狠狠捶了下車壁,反倒疼得她慘呼了一聲。
她餓得渾身發軟,又吐得難受,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卻是如此狠心。
有那蘇的話在前,那些個侍衛誰也不敢伸手相幫,特敏哪裡會管這些,指着最近的一名侍衛便道:“你,過來背本公主。”
“公主,這……殿下有吩咐……”那人吓得臉都白了。
“哼,回去就讓父王砍了你腦袋。”特敏罵了一句,轉指向另一人,“你來!”
“求公主别讓屬下們為難,實在是殿下有話在先……”
“你來!”不等他說完,特敏又指向了下一個。
然而,将所有人都指了一遍,結果都是一樣。
特敏氣得直罵人,罵完了沒辦法,自己硬撐着下了車,又慢慢爬上了樓,不忘指揮别人準備熱水和吃食。
進了屋,才發現那蘇居然在她房裡,頓時冷笑,也不說話,找了張椅子坐下,仿佛沒看到他一樣。
“可知錯了?”那蘇轉身,沉沉問道。
“錯?我做錯什麼了?”特敏反問。
那蘇眉目一冷,盯了她許久,道:“如此冥頑不靈,看來就不該救你,應該讓你在那裡再多待幾天。”
那敏心中本就有火,此時更是被他的态度挑起了火氣,“那你别來救啊,我又沒求你。”
那蘇額頭青筋一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