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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常斑的小小心思

賊子亂梁 楛似葉 2308 2024-01-31 01:13

  眼看着自己老爹被别人問候,胡姜口中噴吐的鮮血噴灑過來,李福梁避也不避新換的白色衣袍上被噴的點點紅花竟也是笑眯眯的回道:“輸了也就是輸了,儒學就是不如新學,你胡姜永遠都是新學的罪人!

  對了,我這身白衣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屠夫所買,我家窮困如若這樣回去肯定要被教訓一頓。記得要配,不用太好救你平日裡穿的就行。”

  自胡姜吐出第一口血還死不悔改,現在一副異常虛弱的樣子明日的科舉肯定會受到影響。他是三江書院重力培養出來的尖子生,而且又是胡海疼愛的兒子,李福梁知道今日這結是永遠解不了了。

  與其自己低頭服軟熱臉貼冷屁股,不若壞事做到底。順便徹底把自己站到儒學的對立面,自稱是新學學子。

  這樣就不知會有多少仇怨,自己名聲再傳揚出江甯城,至金陵、順天大府,李福梁的大名傳遍大江南北,這裡頭就不知有多少仇怨值好收了,美得很美得很啊!

  李福梁這話一出,算是徹底坐定了他是新學的人,周圍觀看的學子無不嘩然。

  “果然是新學走狗,視我儒學如無用。宣傳的什麼立天地之學,放開言論自己作聖人之言,我們難道是比聖人還要厲害嗎?”

  “天呐,難道新學之人都這麼厲害嗎?出了一個鬼才複社常亦,秀水書院又出一個過目不忘的李福梁。看來新學真的是要崛起了。”

  一片對李福梁作為新學學子的謾罵聲讨之中,終于有一個方子臉的學子弱弱的說:“畢竟是我們秀水的人啊,有必要開出書院麼?萬一考中童生,也是為我們争光。”

  是啊,隻這一言便是道出了老院長的心聲。管他什麼學說的學子,都是從儒學之中分支出去的,要用包容之心。

  老院長眼看自己也沒幾年好活的了,他最大的心願便是要把秀水書院做大做強,做到以往時候江甯書院之首的位置。

  然而三江書院有金陵大官支持,傳聞順天府丞相張勇是他淮海的後台。紅鳳書院是第一家女子書院,劉茜還是當朝太後親自點的名。

  這兩位都是京城中權勢熏天的人物,獨獨秀水書院除了是曆史悠久之外,身後一個強有力的人物都沒有。

  眼瞧着秀水就要淪落為二等書院,可是把老院長給愁壞了。見着秀水書院再出一個争奪案首的好苗子,晚年之際竟連着新學與儒學之分也不顧了。

  “咳咳,今日比試胡姜同學背出山海經九百一十一字,而李福梁背出八千零六百字,老朽判李福梁勝,不知胡海院長可有異議?”老院長咳嗽一聲問道。

  就是有異議也會暗喽喽的商議,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本就有避親之嫌,而且結果也都擺在明面上,胡海哪裡有話去反駁:“事情緣由清晰明了,況且也是犬子不對在先,失敗也當是給他一個教訓。”

  看看胡姜吐出一口鮮血之後倒地人事不省,又回頭望了望胡海陰沉的臉色,老院長眼角上的皺紋細微的抖了一抖。

  知道胡海今日礙于顔面所以沒有追究,但瞧着胡姜于明日的科考都有些懸,這一等又是要三年他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刻在書院之中儒學派打壓同門派占了上風,四處充斥着“新學妖言惑衆,一派胡言”、“開革李福梁出書院”的呐喊聲。

  距離比試結束胡姜吐血暈倒已經好一陣子了,而李福梁就站在草坪之上忍受,哦不,他臉上甚至是有些愉悅着接受周圍同窗們的惡言謾罵,隻是距離有些過遠,那些個學子看不清楚而已。

  此刻小胖子胡斑就站在人群之中,小小年紀肚皮外凸豐滿身材被左右人群擠來擠去,圓圓的小臉滿是痛苦。

  從常亦那裡的失敗,卻在李福梁身上看到了希望。

  此刻李福梁被所有學子圍攻,怕他因此被開革出書院,以至于連明日的科舉考試都沒有辦法參加。

  常斑非常的憂慮,怕李福梁要是不參加科舉考試,他的童生夢也都會成為泡影。而那些原本為同窗的丙字班學子們看到李福梁承認自己為新學之後,不斷向外吐出的謾罵之聲,讓他膽戰心驚。

  李福梁在不為人看見的草坪上一臉享受着,四周學子謾罵着,而以常斑一衆念及同門支持李福梁的學子們則是沉默着。

  然而直到老院長的大跨步走出,這一切都成為了永恒的定格。

  那些力求開革李福梁的學子們,一瞧見一向以儒門正派自居的老院長站出來,一下子都是有了主心骨,嘴上的話慢慢減少一臉希望的看去。

  老院長花白的胡須在風中輕揚,一臉的皺紋好似在向衆人宣告着他的老練,通情事故與成熟。

  在人們希期的目光之中,隻見老院長的手臂高高揚起,一群學子也都紛紛揚起手臂附和:“今日,李福梁勝!”

  最後一句勝字遠遠傳出逐漸飄散到風中再是逐字逐句的打在每一人的心頭,一群等待着處置李福梁歡呼的學子們,一臉的不敢置信揚起的高高手臂還沒來得及放下。

  為什麼會是這樣?李福梁作為忤逆聖人言的新學學子,怎會勝得了以聖人先賢自居的正派儒學呢?

  是不是老院長一時老糊塗,說錯了話?

  還未等他們提出自己的疑問,回過神來時便再也看不見老院長那佝偻的身影,不但是他連着三江書院的胡海與紅鳳書院的劉茜也都是不見了。

  直到這最後有決定性的判決說出,衆學子們紛紛安定下來,那些頂着高壓負責安撫學子們的先生也都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可不管新學還是儒學,既然熱鬧看完了,自然是要趁熱打鐵,在那些個學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都給趕到學堂裡讀書才是正理。

  有那些個闆着臉拿出戒尺的先生出力,心中膽怯的學子在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之下,怎敢忤逆?

  喧鬧的書院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不過一會兒時間在各級學堂之中,就紛紛響起了明朗的讀書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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